夜色笼上来。大首领山洞里，火堆闪着红光。映着几张凝重的脸。

    “大首领，情况就是刚才说的那些了。你看怎么办好？”

    青长老驼着背，火光中脸色晦暗不明。

    “黑长老？”

    狼行扫了一眼黑长老。示意他说说。

    “鱼族、鸟族、大头族三族背叛。如今鱼族和鸟族都派人送来了族长的头谢罪。大头族和鸟族又逃亡了。我们现在这情况也不便追击。只是鱼族长老带全族来降，这收还是不收？是个难题。”

    天九看着黑长老的神情，出了这么多大事，黑长老的面色始终都没有变过。只是偶尔眼神有些变化罢了，这个原始人可真不一般。

    “这有何难？矮人族和食人族已灭。我们还有工族和兽族在手。我们三族之力，收一个鱼族有什么难的。我这就带人去收鱼族。大首领在家等我好消息便是。”

    第一个沉不住气，直接站起来要去打架的人，天九看了一眼，是蓝长老，这个莽夫。干什么事都这么冲动。蓝长老向来和青长老、商长老三人是一伙的。蓝长老又一直充当三人中的炮灰。这会子商死了，蓝长老第一个沉不住气。他这是在急着向狼行表忠心呢。

    “工族的人只是擅长制器，并不擅长征战。让他们去不合适。还有兽族，族中大多人本就生着瘟疫。这一次又携全族之力助大首领平叛。如今伤亡太多。再让他们去收鱼族，也不太好。我们白狼族——”

    一向忠心的红长老皱眉接着说，

    “我们白狼族这次离心分派，虽说已经杀了商，但他的隐秘力量还在。在这时候，我们白狼族应该先力求一个稳字。把我们族现在眼前的危机先解决了。再去处理外部的事。鱼族就先放着吧。他们要是像鱼族和鸟族那样逃了，也就逃了。要是不逃，在原地等着我们收编，那就过一阵子，我们这边安定下来，再派个长老去处理。”

    “我也同意红长老的意见。我们现在白狼族内部刚平定叛乱。许多人的心还不稳。大首领应该及时决定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把族内人心先安下来。然后再解决吃住，瘟疫、饥荒、还有受伤的人这些事。”

    黄长老不但赞同红长老的意见，还提出了更紧迫的问题。

    天九连连点头，她早就看出来了。在白狼族这几大长老中。红长老和黄长老是真正为族人着想的长老。至于另外三位长老。蓝现在也好办，虽然脾气暴躁。但看到自己原先跟着的主子商失败，能及时回头再向狼行低头，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

    只是青长老和这个黑长老太不好办。

    其实刚才红长老和黄长老两人提出的意见，天九从话里也听出一些味道来。红长老忠心，他这是在提醒大首领，虽然商失败。可是像青长老和蓝长老，他们都是和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这时候稳不住，让青长老再抄了底。那可就亏大了。

    天九看了狼行一眼，狼行的眸子中透着血腥的红。

    “所有跟随商行动的人，一律杀。”

    原始大野人的血腥，天九算是领略到了。狼行在说一律杀的时候，眸子中的寒光都是带着刀子的。

    天九咬着嘴唇，她本想说杀掉商就好了，那些跟随者就饶过好了。可是，话到喉咙，她还是闭了嘴不说了。远古时代，绝不可以有妇人之仁。她要插手这事，留下后患，会害死狼行的。

    “他们的妻女也要一并杀死，这样才能不留后患。”

    天九心里一惊，她赶紧提醒自己，才没让这种惊讶流露在脸上。

    她万没想到，说出这样可怕话的人，竟然是青长老。开什么玩笑，要是这么说，商的妻女岂不是也要杀掉。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和亲外孙啊。这驼背老家伙也太狠毒了吧。

    “大首领。”

    黄长老赶紧跪下，向狼行施礼，

    “我想求个情。反叛者该死。为了以绝后患。不如杀掉他们的儿子，留下他们的妻女吧。我们白狼族本就雄多雌少，又是五月时节，马上就到了采迷果的季节了。请大首领为了白狼族未来着想，留下那些雌性吧。”

    “请大首领仁慈为本。”

    红长老也跪下了。

    天九的嘴张了几张，她真想说孩子是无罪的，怎么能因为是男孩子就要杀死呢？可是，她却没办法开口对狼行说这些话。要知道，在座的这几大长老，人人都清楚其中的利害。要知道，现在的每一个留下的男孩子，过十几年后，个个都会成长成强壮的雄性，到那里这些雄性被人蛊惑，要来找大首领狼行报杀父之仇。那可是非常可怕的。

    正是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个事实，所以青长老才会这样提议。他这是在向大首领狼行表忠心呢。

    献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去求得自己一家性命的平安。唉，谁又能说得清呢？都是为了活着。

    但要真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们死，她又极不忍心。

    哎呀，现代人在原始社会，真是分分钟都受煎熬啊。观念实在差距太大了。

    唉，天九干脆不往狼行那边看。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吧。

    “就以两位长老所说，事交由蓝长老来办。”

    狼行的话一落音，蓝长老就赶紧领了令。唯恐失去这向大首领表忠心的机会。

    “我们族中本就出了瘟疫，现在由于兽族进来参战，又使瘟疫传得更多。现在族中人伤得伤，病得病。”

    红长老愁眉苦脸，

    “外面由于流石流、旱灾。已经找不到吃的东西了。大首领和狼后带来的这些食物，我们族的人自己吃也就几天。如今工族、兽族再加上收编的这些伤员，哪个都要吃的。这样吃法，两天都日撑不住。我真不知道，过了两天，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食物填饱这么多张肚皮。”黄长老一听红长老叫苦，他也跟着叫苦，“还有衣裳。我们族的兽皮裙本就拮据，虽然狼后带来了一批布。可是要给那么多人做衣裳，尤其是兽族，根本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