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跟你回去当族长？你——”

    天九想说，你疯了吗？她不相信妇好处心积虑，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竟然只逼她和狼行分手，回去当族长，不可能。

    “是的，我就是要你亲口对你的狼人小哥哥说，你不喜欢他，你要和他分手。他长得一直让你很恶心。你从没有真心喜欢过他。我要你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骂他，骂到他恨你为止。”

    “妇好，你变态。”

    “是的，我是变态，那也是被你和阿母逼的。从小到大，阿母得一块肉也得把最好的给你。你是阿母的手中宝，我就是眼中钉。我恨阿母，恨她直到死，最后一个慈祥的眼神都是留给你的。她一句话也没给我留。我恨她，太恨她了。”

    妇好吼着。那些过往，一点点让她的眼神阴郁。

    “我们是双生子，阿母怎么会只爱我一个人。不喜欢你呢？妇好是你一直在误会阿母。幼年的时候，阿母在吃食上偏爱我一些，是因为我身体比你弱，阿母一直怕养不活我。而你和我不一样，从小你就强壮，你会和别人打架，抢食物。你的生存能力最强。阿母才放心不管你。”

    天九伤心地看着妇好，

    “可是你也太伤阿母的心了。你怎么能那样报复阿母呢？”

    “她从没有爱过我。她根本没有资格当我的阿母。我就是要用那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不是我的阿母。”

    妇好唇角上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

    “不过，你和你阿母挑雄性的眼光一样不好，挑的雄性都那么弱。”

    “妇好，你无耻。”

    天九脸都涨红了。妇好从小就调皮，总是和阿母对着干。所有人都当她只是小孩子的顽皮。但没想到，她内心住着一个魔鬼。那一年，她竟然勾走了阿母的雄性。她还没有到成熟期，竟然和那个雄性滚了草窝。

    虽然她们摩沙族部落，不是一对一的配偶关系。但这种抢雄性的做法，却是令所有人不齿的。

    阿母很伤心，也很自责。从那以后妇好就被部落里的雌性所不容。

    妇好索性破罐子破摔，最终成为了族中名声最烂的雌性。这和名声最好的她形成了天壤之别。直到阿母临死前，拉着她的手，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一个又一个不舍得眼神。

    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天九自己知道，阿母看着她的那慈祥的目光，闭上前最后一眼看向的是妇好的方向。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不然——”

    妇好目光望向山路，山路上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天九的脸一下子白了，狼行还是来了。

    “你还要考虑吗？等你想好了，你的狼人小哥哥可能就死在前面那片林子里了。”

    妇好说得轻描淡写，天九听得心惊肉跳。

    “你在前面林子里埋伏的人？”

    天九刚要出声喊。妇好一个眼神制住了她，

    “你想给他喊一嗓子，让他快走。你傻呀，你觉得他听到你这么一喊，是会走，还是会跑过来？”

    天九脸色变白了。妇好还真是把每一步都算到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肯放他一条生路？”

    “你要想让他活，我还是那句话。你骂他，用世间最恶心的话骂他，一直骂到他死心，离开你为止。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然后你跟我回去，当你的族长。当然，参加完族长大典后，在外面吃喝玩乐的是我，在洞里当巫医的是你。”

    妇好脸上带着笑，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你想想，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们族里的那些雄性。你当上了族长，族里长老一定会为你选许多雄妃。到时候你要是一个都不宠，也说不过去。要是宠一个，就失了你为你家狼人小哥哥守的心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替你消受了那些雄妃？”

    天九没有办法，她根本没得选。

    她只能答应妇好的条件，不然，她就会眼睁睁看着狼行死在她的面前。

    “走，我陪你一起去。就在前面那片小树林里，你会你的狼人小哥哥，我呢，会在旁边小山洞里听你们聊天的。放心，我心情好就不会打扰你们聊天。万一我听得心情不好，那可就不好说了。”

    妇好推了一把天九，天九被迫跟着她往前面小树林走。

    “食人族，你——”

    一进小树林，前面丛林里晃动着几个身影，天九傻眼了。埋伏在这里的人竟然是食人族。妇好，她和食人族什么时候勾上了？

    “你说昨天食人族首领前去我部谈——”

    天九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话没说完，就被妇好打断了，

    “食人族要和我们摩沙族交好，我就是那个牵线人。这对我们族是好事啊。”

    “你恨我也就罢了，你要让我和他分手也就罢了，你何苦要害他灭族？你——”

    天九以为这只是族之间的争斗，导致兽人族灭了。妇好只是趁火打劫。没想到，这事竟然是妇好所为。她什么时候和食人族有勾结了，还和食人族族长能搭上话？

    “哦，这是我送你肚子里小崽子的一个礼物。我这当小姨的，怎么能不送个礼给外甥们呢。”

    妇好笑了，

    “想想都有趣。这些小孩子一出生。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因为她们的阿母，灭了他们阿爹的族。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妇好你——”

    “想和我算帐，没事我等着你。我们两以后有得是时间在一起算帐。不过，现在你可没时间了。你的狼人小哥哥来了，你看。”

    妇好一指，天九转头果然看到丛林外，朝这边走来的人影。隔着浓密的丛林，她也一眼看出这是她的狼行。他走那么急，一定是焦心她和孩子的安全。他没有回头去救族人，而是直奔过来救她和孩子。

    天九心头一热，她绝不能让狼行死在这里。

    “我给食人族巫医提了个条件，让他务必在灭兽人族的时候，砍了你家狼人小哥哥阿爹的头。记得啊，一会你骂你家狼人小哥哥越狠，他越能活着走下山。”

    说完，妇好一转身闪进旁边的山洞了。

    “天九。”

    一个焦急熟悉的声音。

    天九一转身，看到了奔跑过来的狼行……

    啊——

    天九猛地睁开眼睛，山洞里一片阳光灿烂。

    没有黑夜，没有妇好，没有火光，也没有狼行。

    原来是个梦，可这梦太真实，真实到不是梦，就像一个回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