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选我？你不选我？我——”

    狼行踉跄后退了一步，手捂着心口，那里犹如被刀狠刺了一下，痛得厉害。

    “我说了，对，我组家庭，我不想选你。”

    天九转过身，一双眸子定定望着狼行，逼视着他的双眸，一点也不退缩。

    天地间，竟然有一个小雌性，敢于这么直视着狼行的重瞳，坚定地说不要他。

    别说狼行不相信。河和野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野猪是真听傻了。河却若有所思。

    “小九，你不要我？”

    喉头一阵腥甜，狼行咬住牙，喉头一动，把那股腥甜又重咽回了肚里。果然，老巫医说的话是对的。他们狼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旦遇到命定的配偶，对方要是不要他们。他们就只能孤独一生。

    “是的，我不要你。狼行，你没有必要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我。弄得好像我是个大坏人，对你做了大坏事一样。其实，这对你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天九心头一痛。

    狼行受伤的眼神，让她心头涌过不忍。说出这些话，她的心抽搐地痛。让她更意识到，她可能真得爱上了狼行。而且可能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爱得深一些。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得要离开狼行。

    因为爱得越深，越不肯与别人分享。现在分手，她都心痛如此。以后眼睁睁看着狼行和别的小雌性滚草窝生崽子，她的心一定会碎成渣渣。到那时，她才彻底完了呢。

    “你是八部大首领，你身边有得是小雌性。离开我，离开蛮族，回你的白狼族去吧。你的大好人生才开始。没有必要因为我，因为几个孩子，留在这样小小的蛮族。你注定是属于这片星空下的一个传说。而我，只想安安生生地找一个地方，安一个家，种种地，养养崽。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好聚好散，大家做不成爱人，做朋友也不错。”

    做朋友？

    天九内心苦笑，你个傻瓜女人。你真能和狼行再做朋友吗？不可能！真心爱的人，根本做不了朋友。

    “你说是小事？”

    狼行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天九突然对他这样。

    “小九，我们才刚有了孩子。你要是因为生孩子心情不好，我——”

    他以前听族里的老人说过，有些小雌性生过孩子，会性情大变，或者反复无常。可，天九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明明在这之前，在山洞里，他们两个还挺恩爱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狼行抓着他的头发，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改变天九这时候的想法。

    “你也听见了。自愿的原则。不管以前我们如何。现在，我不想和你组成家庭。我不想，不行吗？”

    “这个——”

    狼行能说不行吗？天九说什么，他都会说行。可是这一次，真得不行。

    他却不敢直接和天九起冲突，怕惹她生气，怕这时候惹她生气留下病根。

    “你听到我们族长的话了吧？现在她身体不好，才生了孩子。心情也不好。我想，你不会想看着我们族长因为你再生一场病吧？”

    河的声音柔柔的，一点也不生气，用非常诚恳的目光望着狼行，

    “我知道你烦我和野猪。但是族长现在需要我们。我们会帮族长看着几个孩子，会帮族长管理蛮族事务。你就放心吧。族长心情会慢慢转好的。再说了，你这时候可不能和族长争执。更不能摆脸色给大家看。要是这时候蛮族人知道你要走了。说不定会对族长不利的。你要走，就等我们找到地方，安了家。你再离开。我会对蛮族人说，你进林子里找同类去了，把族里事全交给族长了。你会经常回族里看看。要是有谁不服族长，你会让他死。”

    河这番话说得非常温顺，声音柔软极了，似乎害怕哪一句声音大了，惹了狼行不高兴，立马炸毛了一样。

    “你真不要我？你真要让我走？”

    狼行知道，不管他有憋屈。天九刚生下孩子，这种时候，他都得先忍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死死盯着天九的眸子看，全身都禁不住有些发抖了。

    他多么希望，刚才只是他耳朵听错了。

    “嗯。”

    天九低下头，忍住了快要滴出来的泪。深吸一口气，慢慢抬头，再看向狼行的目光，恢复了正常，

    “狼行，记住，是我先不要你的。”

    这句话，莫名的有些感伤，又有些好奇怪。

    狼行想抓住那种好奇怪的感觉，但什么也没抓住。他只对上了天九那双带着淡淡哀伤的眸子，那里透着坚定的光芒。

    不知为什么，就是这种眸光，让狼行一肚子想要说的话，全都一瞬间消失了。

    最后，他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话，

    “好，我都听你的。让我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让我看你们安下家。我就如你的意，离开。”

    最后两个字离开，狼行说得几乎弱不可闻。

    狼行说完，转身坐到兽皮上，怔怔看着天九的背景发呆，想着心事。

    小九，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赶我走。不管你现在选谁当你的雄性。我都会再回来。等你心情好一些的时候，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再夺回来。

    狼行用深情而悲伤的目光，浓浓锁着天九的小小身影。

    “族长，让我服侍你休息吧？”

    河欢喜地走上前，刚要去扶天九，天九后退一步，

    “对不起，河，我也不会选你。”

    河大受打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当然，他也没有向天九抗议和问为什么。

    “谢族长大恩。野猪很笨，能伺候族长是野猪的福气。不过，野猪觉得和河一起伺候族长更好一些。”

    野猪没想到天大的恩宠会落到他头上。三个人里面，族长选中的竟然是他。但野猪为人耿直。自己被选上了，当然要为自己好兄弟河再说上一句好话。愿意和河一起服侍族长。

    “我也没说选你呀。野猪，我也对不起你。你们都是非常好的雄性，你们都去选自己喜欢的雌性组织家庭吧。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小九没选河和野猪？

    狼行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