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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惩罚

    玉瓒自做主张的找来了阿邑,让他侯在外面。

    玉瓒来到榻前,公主,阿邑来了。

    阿邑?桃夭疲惫的睁开双眼,那个阿邑?

    玉瓒流着泪,公主忘了,公主不是说他是蔡侯安排的人吗?公主想见见吗?公主这个样子,奴婢好担心,公主有什么话要告诉蔡侯让阿邑传个信吧。

    蔡季?提到他,桃夭心里好生难过,但眼神仿佛有了些生机,她挣扎着起身,玉瓒为她穿上衣衫,梳好发髻,在她脸上涂了些粉,使她看上去没那么苍白。

    让他进来。

    玉瓒退了出去,桃夭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的自己,抚上脸颊,她才二十,怎么觉得自己己经老了。

    从十五岁及笄,五年时间,她经历了什么?父薨,爱离,逼嫁,国灭,委身,复国不成,复仇无期

    如果她不那么执着,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选择不同的路,就是一段不同的人生。

    终是高估了自己,想按着自己的意愿去活,然而,那么艰难,那么辛苦。

    是她错了。

    她只是一个妇人,一个生在战乱时分的妇人。

    她该向命运低头,她不该那么自不量力

    公主,阿邑来了。

    桃夭回过神来,透过铜镜但见一寺人低头垂眸的站在纱帐外。

    她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见过王后。

    桃夭将他打量一番,又朝玉瓒示意一眼,玉瓒退出守在门口。

    你是公子章的人?桃夭问。

    阿邑微微抬头,是。

    桃夭深吸一口气,怎么不诧异呢?当蔡季告诉她时,她震惊不己,公子章,熊章,熊赀的堂兄,却原来是那别有用心之人。

    是他,曾在申国助她离开,想借此引发陈,息反楚,未料他高估了自己,陈,息岂能因她而与楚为敌,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

    是他,曾向蔡季告秘,熊赀攻息的路线,要置熊赀于死地,未料熊赀反败为胜。

    也是他,曾在行宫要刺杀她,阻止她入宫,蔡季说,他是为了讨好武后。

    之后他又在楚宫相助,提醒邓姬欲加害于她,那时,他又与蔡季有了同盟。

    他帮她,是想推翻熊赀。

    他害她,也是想推翻熊赀。

    蔡季说他们有共同的目的。

    熊章,这个与熊赀,武王本有着深仇大恨之人,当真隐藏得甚好,甚深。

    连楚武王都被瞒在鼓里。

    熊章本与武王有杀父之仇呀,瞧,如熊章这般才是做大事者,她这点道行算得了什么。

    只是蔡季让她不要介意,熊章曾加害过她,如此轻描淡写

    她不介意,她真的不介意,敌人可以成为盟友,盟友可以成为敌人。

    这才是谋略吧,她一个妇人当真什么也不懂了。

    王后阿邑只将她看住,却见她什么话也不说,不由得诧异。

    桃夭回过神,你告诉他,我要离开楚宫,越快越好。

    他?是谁?蔡季还是熊章?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相信蔡季,所以也该相信熊章吧,至少现在是。

    阿邑点了点头,以为她还要说什么,但见她又安静的坐着,于是阿邑退出了椒香殿。

    离开,她现在只想离开。

    朝上,熊赀决定对百越出兵平乱,令鬻拳为主帅,领五万楚军前往云梦泽一带,公子从随兵出征。

    祭祀台上,熊赀训示三军,楚军威武,气势高涨。

    一个月后便有捷报传来,振奋人心。

    熊赀忙于国事,后宫,随姬着手一切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令众人无不佩服,随姬贤慧的名声由此传播开来。

    王后又如何,怀了子嗣又如何?还不如随姬。

    王后待宠而骄,没瞧着,大王很少去椒香殿了。

    随姬聪明,王后不能侍寝,随姬便找准时机。

    宫中从不缺少流言,桃夭与随姬一样,皆不去理会这些,聪明人有聪明的生存之道。

    偏有愚蠢之人。

    邓姬问芷兰,椒香殿可有什么动静,芷兰摇摇头。

    难道她没有听到这些话?

    原来,这些流言皆是邓姬让芷兰传播出去的,目的自然是让这二人,她最恨的女子互斗。

    如今她们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被熊赀弃在华音殿,又被武后派来的人看管着,当如冷宫一般。

    邓姬心中不甘,王后中毒明明不关她的事,为什么武后不理,大王不顾了。

    邓姬走在院子里,心情无比烦燥。

    虽然她还是夫人,她的位份仅在王后之下,她仍有尊贵的身份,但是她能感到,一切都不一样了。

    宫人的敷衍,众妃私下的嘲笑,她不是不知。

    邓姬默不着声,身后跟着芷兰也不敢出言。

    远远的便见聃氏走了过来,一见她便气得恨恨的,贱人。

    她好以整暇的坐在亭子里,等着聃氏上前请安。

    然而聃氏却择另一条道离开。

    邓姬一怒,吩咐芷兰,去将聃氏叫来。

    芷兰明白主子心思,虎假虎威的朝聃氏走去。

    聃氏,怎么见了邓姬也不上前行礼吗?

    聃氏一惊,这才朝邓姬看去。

    聃氏跟着芷兰来到邓姬面前,妾见过邓姬。

    邓姬冷哼一声,攀上高枝,当真不将他人放在眼里了。

    聃氏曲着身,邓姬未让她起来,她自是不敢,采微等人也跪在一旁。

    妾不敢,妾没见邓姬在此,妾向邓姬请罪。聃氏喏喏道。

    邓姬呵呵一笑,你也知罪了,芷兰撑嘴。

    邓姬不可。一旁的姑姑立即阻止道。

    邓姬怒笑道,怎么,我处置一个媵女,姑姑也要管吗?

    姑姑皱着眉,武后吩咐过,让主子近日不可再生事了。

    生事?邓姬冷哼一声,心中更是恼怒,却不能对武后的人如何,我知道分寸,你就别管了。言毕不恼烦的朝芷兰递去一眼。

    芷兰因主子受冷落,平时嚣张贯的她,在那些宫人面前也受到排斥,憋了一肚子的火,主仆二人日子过得不好,都得找事来发泄一通。

    芷兰十分乐意,于是上前两步,伸手朝聃氏扇去。

    聃氏啊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主子?采微立即上前扶起聃氏,怒视着芷兰,聃氏紧紧抓住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在意。

    芷兰得意一笑,怎么,还敢瞪我?言毕,又给了采微一个巴掌。

    聃氏见此,立即将采微护在身后,对邓姬言道,是妾错了,不管采微的事,只因妾急着赶路,没有瞧见邓姬在此,失了礼数。

    急着赶路?邓姬朝她另外两个宫人看去,那两个宫人手里端着食盒,瑟瑟发抖。

    原来是给王后送吃的?邓姬嗤之以鼻,听闻你上次侍寝是王后安排的,聃氏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聃氏一张脸非红,不不是给王后送的,是给武后送的。

    武后?邓姬一怔。

    武后这些日身子不好,吩附妾做了一些开胃之食。

    武后身子不好?邓姬瞟了一眼姑姑,武后有疾,为何不告诉我?

    姑姑垂首道,也不是什么大病,武后说不用告之。

    邓姬嗖的起身,她怎么没有感觉,武后对她的疏离,对她的敷衍,她几次去栖鸾殿,武后都避之不见,说要静养,然而却许这个低贱之人前往。

    难不成武后要弃了她?

    邓姬又惊又怒,武后是她的嫡亲姨母呀。

    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她得不到大王亲睐,难道贱人就可以吗?

    是了,她不是己经上了大王的榻吗?

    邓姬怒不可遏,冲过去就给聃氏一个巴掌,她大吼道,小看你了,小看你了来人,聃氏对我不无礼,给我鞭责二十。

    什么?

    众人愣住。

    姑姑大惊,赶紧上前拦住邓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邓姬将她一推,怎么?怕我打死她,武后便没了这颗棋子?就这样的人,也配入武后的眼?

    姑姑苦口婆心,主子,要施刑也只有王后武后才能呀

    放肆,邓国的媵女就是我的奴婢,我连自己的奴婢也不能处置吗?来人,还愣着做甚?

    芷兰听从邓姬吩咐,立即让宫人取来刑具,聃氏被两宫人按住,芷兰亲自持鞭。

    顿时,一阵惨叫声响起。

    采微要上前护主,被另外宫人阻止不能动弹,只得泣道,奴愿代主子受罚,奴愿代主子受罚。

    然而,谁也没有理会她。

    聃氏身子柔弱,这番却是紧紧咬着唇,没有求饶一声,她越是如此,邓姬越是气恼,最看不惯她这幅假惺惺的模样凭姑姑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姑姑只得朝一旁宫人使了眼色,宫人立即退去。

    而采微也向身后宫人示意。

    待桃夭赶来时,聃氏己是淹淹一息,桃夭惊怒,立即令宫人夺下芷兰鞭子,扬手一掌打在芷兰脸上。

    芷兰退哭到邓姬面前。

    邓姬嗖的脸色一变,见桃夭为聃氏出头,更是愤怒,在她眼里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位王后,以前还耐着性子周旋,如今,她的一切都拜她所赐,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邓姬连礼都懒得施了,妾管教媵女,不知有何不妥,令王后对妾的婢女出手。

    桃夭怒言,一个奴婢竟敢对主子无礼,来人,将此奴拿下。

    立即有宫人冲到芷兰面前,芷兰害怕的躲在邓姬身后。

    邓姬上前,主子,那来的主子?

    桃夭目光凌厉,自有一番威严,然而邓姬也不惧她,从小在邓宫养尊处优,来楚宫又有武后为靠山,虽然她目前的地位不如以前了,她若聪明一点,就该知收敛,然而她的性子不许她如此,反而激起她的脾气,与王后当即对峙起来。

    周围宫人都吓得跪了一片,瑟瑟发抖。

    邓姬,聃氏虽是媵女,却也是大王后妃,岂由一个奴婢责打?

    邓姬眉目一挑,又呵呵笑了起来,王后的意思聃氏该由妾亲自处罚。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邓姬己然上前朝聃氏伸出手,桃夭站在聃氏身侧,见之立即抓住邓姬的手,邓姬未得逞,手臂一扬,桃夭身子本能后退,却不知为何一个踉跄,摔到在地。

    众人惊呼。

    聃氏拼命移上前,哭泣道,王后?王后?

    桃夭只觉疼痛难忍,一手抚住了腹部,玉瓒与叶姑慌了,大呼着唤医者,一时间整个亭子一片混乱。

    邓姬却也后退数步,神色有些慌,却又强做镇定,不管我的事是王后自己没有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