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能进,大王正在接待贵客。
赵升拦住公子从。
贵客?公子从想了想,莫是江国新君?
赵升笑笑,正是。
公子从气不打一处来,挽起了袖子,就要往里冲,被真赵升死死拽住,公子不可呀。
正巧了,本公子倒要看看那江国新君是何方神圣?
赵升也明白公子从生气的原因,将其拉到一侧,苦口婆心,公子息怒,江侯对大王有恩,公子这般进去,岂非惹怒了大王,这对公子又有什么好处?若是大王一怒之下,同意江侯请求,公子岂不得不偿失?
公子从闻言,确也有理,可心里那火还是难平,重重哼了一声,本公子不信大王还会偏向外人。
正是。赵升劝道,大王当然是疼爱公子,这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可公子也要体凉大王不是吗?
公子从总算平静下来,有些颓废的靠在墙上,赵升心有不忍,又道,其实此事,老奴看关键不在大王身上。
哦?那是谁?
赵升笑道,自然是斗氏嫡女呀,斗氏乃忠门之后,只要她不愿意,难道大王要强求吗?
一言点醒了公子从,公子从双眼一亮,是了,她一定不会愿意的。
赵升笑道,鹿鸢的性子,老奴也是知道一些,多烈性的女子,当初与公子和离,那可是眼都不眨一下老奴说错话了,公子别介意。
公子从笑道,无防,无防,我这就去找她。言毕,又跟打了鸡血似的,飞快的跑了。
公子从来到斗府,鹿鸢不在,他等了一会儿,鹿鸢仍未归来,这时,府里有人寻来,说是景氏肚子疼,怕是动了胎气,公子从一时左右为难,最终还是离开了斗府。
待公子从走后,鹿鸢从内室走出,傅姆叹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鹿鸢并不说话,有些神色恍然,傅姆又道,听闻江国新君要求娶贵女,不过,依老奴言,江国又穷又小,贵女若真嫁去,定要受苦,还不如就
傅姆别说了。鹿鸢打断她的话,这时有小厮来报,有一位叫桑玉的人要见贵女。
什么?鹿鸢脸色一喜,便冲了出去。
斗府门外,不是桑玉是谁呢。
桑大哥。鹿鸢高兴的跑到他面前,你来了。
桑玉点点头,自她出现,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她见他是如此开心,他的心里即温暖又幸福,更是别有意味的笑道,是,我来了。
你的事都办完了吗?
完了。
你可知,我好担心你,上次你说的话,总觉你的事很严重,你又不许我相助,并且这一走,一点消息也没有。鹿鸢见他无恙当真是欢喜,一个劲的说个没完,如今见你好好的,我可放心了,还有还有,想必你听说丹阳城暴乱吧,我告诉你,当时许多楚臣的府邸被反贼攻占,可我斗府安然无恙,我厉害吧?
桑玉点点头,忽尔有些惭愧,我离开时,未想到丹阳会有息臣暴乱。
鹿鸢笑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不说这些了,走,随我进府,我阿母说要谢谢你。
桑玉立即摆摆手,别,还是先别去见你母亲。
为何?
桑玉笑道,我想找个好时间,专门来拜访夫人。
鹿鸢笑道,噫,无须那么讲究。说着又去拉桑玉,反被桑玉握住小手,柔声道,过两日,我定来拜访,现在随我去酒肆喝一杯如何?
鹿鸢见此也不坚持,爽快的答应了。
二人去了常去的酒肆,喝得尽兴,聊得开心。
大哥这次寻我,是否又要出门了?
怎么?你还想游历?
自是,不然留家何用?鹿鸢喝了许多酒,有些晕晕然,她一手拿着酒爵摇晃着,一手托着腮。
我实在不想呆在家里,太无聊。
桑玉垂了垂眸,笑道,我听闻江国新君欲向楚王求娶斗氏嫡女
鹿鸢吃吃的笑了,你知道了。
怎么?不想做一国夫人吗?桑玉笑问。
鹿鸢瘪瘪嘴,想了想,你说那江国新君,是不是傻呀?
嗯?桑玉险些没被酒呛住。
与公室联婚多好,为何看中我呢?
桑玉故作思考状,或许他喜欢你。
鹿鸢大笑,我从未没见过此人,何来喜欢?再说了,这位新君长相如何?我且不知,大哥,告诉你一个秘密。鹿鸢笑呵呵的凑近桑玉两分,我喜欢好看的男子。
桑玉长长的哦了一声,好笑的问来,那不知什么样的男子才算好看?
鹿鸢将桑玉打量一番,脑子里却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摇摇头,又眨眨眼,纤手一指,就像你一样话还未说完,只觉一阵头晕,便趴在了几案上。
桑玉却也不知,今日鹿鸢的酒量竟如此低,这便醉了。
他摇摇头,心里十分开心,只因刚才她说她喜欢如他一般的男子,桑玉一直微笑着,打量熟睡的她,好一会儿才令隐藏于暗处的随从架来一辆马车,将她送回了斗府。
再说公子从回到府邸,得知景氏今日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躺在榻上伤心的流泪,如夫人从封地回来了,便不准儿子再出门,要好好陪着景氏。
景氏有了孕,自然是府里的贵人,谁也不敢惹她,便是如夫人也是好心的哄着,公子从无奈,只得顺从。
两日后,斗府迎来了江国国君的拜访。
斗氏一族在楚国的地位极为尊贵,但要得到他国之君的亲临,却也是奇事。
斗府众人都有些莫明其妙,然而礼数不能忘,特别这种有头有脸的贵族。
斗府所有人跪于门外相迎,鹿鸢跪在母亲身后,她不敢抬头,只能瞧见那江君的玄色衣摆,他来到斗夫人面前,夫人不必多礼,倒是寡人不请自来,唐突了,还望夫人见凉。
咦,这人的声音怎与桑大哥一样?
鹿鸢如此想着,她悄悄的抬起头,正与桑玉的目光相遇,不由得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