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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交权

    桃夭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黄昏,她又听到仪元殿传来乐声,想必是熊赀在宴请桑玉,当初设计,椒香殿与仪元殿挨得近并非一件好事呀。

    乐声一直到半夜,熊赀没有召见她,桃夭上了榻,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桃夭还躺在榻上,头痛得难受,她不想起来,听到外间响起玉瓒的声音。

    公主还未醒吗?

    叶姑道,昨夜睡得晚,那边又一直乐声不断。

    玉瓒叹气一声。

    怎么了?

    玉瓒道,昨夜大王宴请桑玉,随姬作陪,之后便留宿在仪元殿了。

    叶姑哑然。

    玉瓒又道,小丰说,还听到随姬的哭声。

    哭声?这是为何?

    玉瓒摇摇头,小丰端热水进殿,见大王将随姬搂在怀里安慰着。

    两人一阵沉默。

    片刻,叶姑道,你也别大惊小怪了。

    难道大王真不喜欢公主了吗?

    叶姑没有回答,谁又能回答呢?

    桃夭躺在榻上,眼角滑过一滴泪珠,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收拾好一切,快是午时了,这两日公子艰一直没有来,桃夭就如那凋谢的桃花,再无一丝光彩。

    外面难得的大晴天,阳光烂灿,玉瓒建议主子出去走走,桃夭摇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新衣送去兰林殿了吗?

    玉瓒回答,送了。

    公子喜欢吗?桃夭又问。

    玉瓒道,公子不在,聃美人说公子一定喜欢。

    嗯。桃夭点点头,玉瓒又趁机道,公主不愿去院里,便去兰林殿吧。

    桃夭想了想,怕是公子不喜。

    玉瓒艰难的笑了笑,那有儿不喜母看望的?再者,公子如今不习惯公主,难不成公主当真不出现?

    桃夭听言倒笑了,正是,我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但总要试试的。

    见主子答应,玉瓒与叶姑忙去准备,拿了一件披风,正要给主子披上,有宫人来了,大王召王后去仪元殿,桃夭愣了愣,玉瓒与叶姑反应过来,叶姑道,王后有什么话,好好与大王说说。

    桃夭点点头。

    须臾,桃夭主仆三人,便来到仪元殿,几年前,新宫还未建好时,熊赀带她来过,这次回宫,还是第一次来,装饰倒与丹阳宫的一般无二。

    赵升迎上来,行礼道,许久未见,王后可习惯了新宫?

    桃夭笑道,甚好。

    赵升躬身在前带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来到书房外,终是说来,大王心情不佳,王后可小心些。

    嗯?桃夭惊讶,出了何事?

    赵升笑着摇摇头,王后请。

    桃夭点头示谢,抬步进了书房。

    玉瓒与叶姑留在外,赵升将桃夭领进一张小几旁坐下也退了出去。

    熊赀正在翻看书简,见她进来,抬头一眼,又继续着,片刻,便将书简放下,这才认真的打量着她。

    桃夭微低着头,掩于袖中的手,有些紧张的揣着。

    昨日一回宫,便听说了,你与聃美人争夺艰儿。

    当真是心情不佳呀,语气生硬又冷漠。

    桃夭一时恍惚,曾经,他从没有这么对她,曾经,又是多久?像是一场梦。

    你有在听我说吗?

    桃夭顿时回过神,迎上他的目光,我没有与聃美人夺艰儿,宫中流言,我微有所闻,夸大了。

    熊赀道,然,艰儿逃避于你是事实。

    桃夭听了很难过,是,艰儿只是暂时还没有接受我。

    我知你的心急,或是你在怪我,让你们母子分开数年,不得一见。

    桃夭又觉鼻子一酸,没有回答。

    熊赀道,艰儿从小在聃美人身边长大,自然会向着她,而聃美人性子弱,你也知道,是以,你不可因此而为难了她。

    什么?

    桃夭目光一暗,他指责她为难了聃美人?

    便是你心中不平,也该有你王后的风度。

    桃夭紧了紧双手,但听熊赀又道,如今宫中流言正盛,是因你而起,你做为王后,整日避于椒香殿,不闻不问,该是你的责任。

    桃夭暗吸一口气,我刚回楚宫,宫中事务并不熟悉。

    如此说来,你是怪我没将后宫之权交与你?

    桃夭咬了咬唇,心中又气又恼。

    昨日,随姬给我说了,主动交出印章,今日唤你来,正是为了此事。

    熊赀言毕,将几上盒子打开,桃夭望去,正是后宫印章,印册,微微一惊。

    你我有五年之约,可还记得?

    他在提醒她,他让她进宫的目的。

    为了艰儿,为了找到那幕后的黑手,也为了她有机会手刃仇人,桃夭又平静了心情,记得。

    如此,甚好。熊赀将盒子一推,赵升上前将盒子递到桃夭面前。

    桃夭又是微微一愣,不敢去接,为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明白。

    王后?赵升在一旁提醒着。

    桃夭只得伸出双手,顿时一阵沉甸甸,连心中也是沉重无比。

    好了,你退下吧。

    桃夭起身,朝熊赀施了一礼,捧着盒子机械的走出了书房。

    门外,一道阳光洒下,映在她的脸上,她只觉晃眼,双眼刺痛,她赶紧低下头,急步而去,免得让人看出她眼中的泪花。

    书房内,熊赀怔怔而出神。

    大王。赵升上前唤道,奴见王后神色不好。

    熊赀叹了声气,揉着眉心,闭眼靠在圆椅上

    锦瑟殿:

    奴婢不明白了,为何主子还要主动将权交出?绿衣一脸不解,又为主子着急,但见主子独自摆弄着一盘棋子,一幅不担心的神色,难道主子还要退让吗?

    主子?

    随姬笑了笑,交出印章印册,的确是有意试探大王。言毕,不由得想到昨夜之事,脸颊露出一丝红晕。

    绿衣瞧见了,又是一喜,主子昨夜在仪元殿,可有侍寝了?

    随姬脸更红了。

    绿衣赶紧凑到主子面前,那大王是什么意思?

    随姬笑道,因大王她四下看了看,又小声说来,大王欲立公子艰为太子,是必要提高王后的身份。

    什么?绿衣惊讶,公子艰为太子?

    如此重要之事,大王竟与主子说了,这表示什么?表示主子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

    绿衣高兴不己,可是抬高王后身份,她己经是王后了?

    随姬道,众臣并不服王后,甚至怀疑王后与息地叛乱有关,是以要打消众臣的顾忌。

    原来如此,绿衣哦了一声,她也听过这样的传闻,又小心问来:那到底有关吗?

    随姬摇摇头,想起昨夜大王的话。

    没有,她或许有此心,但息己败,她心己死,是以主动要求离开。

    所以大王便将她软禁在竹岛?

    是。熊赀回答。

    随姬一阵感概,她到是连儿子也可以不顾了,如今回宫

    熊赀打断她,只因艰儿。

    随姬心里难过,靠在熊赀肩上,过了好一会儿,又道,如此,大王对她可还有情意?

    熊赀微微推开她,随姬又赶紧道,是臣妾唐突,臣妾不该问。

    熊赀低头看她,念云,寡人累了。

    随姬听言,突然就流下泪来,紧紧抱住熊赀,心中万般疼惜,大王

    主子?主子?绿衣见主子走神,不由得唤来。

    随姬又笑了笑,自然没有,否则,大王再喜也怕不会留,便是留了,又岂能再接回楚宫。

    绿衣点点头,想想又不对,若以后大王再被王后迷住?

    随姬噗嗤一笑,你当大王什么?大王与王后有五年之期,五年之后,王后会离开楚宫。

    啊?绿衣惊得不行。

    随姬又叹了口气,这世间情爱之事,当真说不清,并非人人都喜欢有权有势的国君。

    如此,主子也不可放下戒心,宫里还有那么多女人呢。

    随姬又笑,戳了戳绿衣的额头,那个国君没有后宫佳丽,只要他心中有我便是。

    绿衣听言也笑了,是,是,不仅要有主子,还要将主子放在第一位呢。

    二人一阵嘻闹,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