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之后我改行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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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袖抚危栏08

    他掩袖轻咳了声,试图蒙混过去。

    但魏国公异常清醒,暂时没有出现吃了太多仙丹痴傻中毒的迹象,哪里能让兔崽子轻易开溜。

    兔崽子惨了。

    兔崽子差点被老兔子扒了皮,还是再三保证会给魏国公找一坛梨花白回来,谢棠如才得以从他爹手里活着离开。

    兔崽子摸了摸自己完好的皮,决定去欺压府内食物链的最底端,可怜兮兮的张道士。

    张道士蹲在院子里数蚂蚁。

    他太无聊了,每当他想要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就会有桃姿柳韵的婢女笑语盈盈温柔将回院子里。

    他开始无数次后悔自己那天为什么要脑子出毛病和谢棠如吃饭。

    然而已经没有用了。

    在他后悔迷茫的时候,貌美如花的婢女从他口中套出许多谢棠如想要的消息,将张道士小时候尿过床然后赖给他师父这样的事情都扒的一干二净。

    张道士更后悔了。

    他就知道谢棠如身边怎么可能有什么美貌善良的女子,都是些美女蛇啊!

    谢棠如在张道士院子门口站了一会,才走进去。

    据张道士的说法,那册子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并且告诫他绝对不可给旁人看。他师父叫元空,是个颇为随心所欲的人,并且总是神神叨叨的。

    张道士虽然自幼被他师父收养,但是对他师父的了解不多。而且在他成人之后他师父就把他赶了出来,这些年师徒两人几乎没有过联系。

    谢棠如觉得张道士的师父确实很有意思。

    明明是个道士,名字却像个和尚。

    谢棠如一进去,张道士就抱着他的大腿哭。

    “世子爷,您看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道长此言差矣。”谢棠如满脸惊讶,“道长是我魏国公府的客人,我魏国公府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地方,难道还有谁能拘束道长的自由吗?”

    “…………”张道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些王公贵族怎么能比他这个江湖骗子还无耻!实在有辱斯文!

    张道士拢着手,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好声好气和谢棠如打商量:“世子爷,您看您拘着我也没什么用,不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谢棠如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眼睛里略有深意。

    张道士:“世子大人素来心善,何必和我一个平头百姓为难呢?”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谢棠如说,“道长可能对我有所误会。”

    张道士:“………”

    您能给点被吹捧后的正常反应吗?

    他一咬牙,狠心道:“若是世子大人有什么小道能解答的疑惑,小道必定知无不言。”

    谢棠如略一沉吟,就答应了。

    毕竟张道士本人对他没什么用,只有册子里的秘密才是谢棠如真正关心的。

    为了让谢棠如放过自己,张道士果然老老实实地和盘托出。

    册子是张道士师父的,他师父把这册子交给他之后就把他从道观里赶走了,理由是道观里没粮食养不起他了。张道士便一路漂泊到京城,他一直以为册子里的东西是他师父胡编乱造的故事,结果张道士发现一些大事都和册子上都对得上。

    张道士这才发现手里握的是什么样的宝贝,当即两眼放光,觉得自己可以混个国师来当当,但是还没搞清楚皇宫大门朝哪个方向开,就被人因为穿的太破烂赶出来。

    正好碰到魏国公冤大头,大肆请道士在府内清修,张道士就在魏国公府内待着混吃混喝了。

    基本都是他多悲惨的废话。

    言之无物。

    唯一令谢棠如觉得有所价值的信息是,那册子是张道士的师父亲笔写的。

    这下一定要把人全头全尾地“请”回府了。

    暗卫怎么请的暂且不提,谢棠如又问了问张道士上次那坛梨花白已经一滴不剩,想了想准备去李梦书府上问问,有没有梨花白。

    为了防止魏国公大义灭亲,安抚好他爹十分重要。

    李梦书正一个人在府上,他娘和他几个妹妹出去烧香了,他爹这几年都外放为官,不在京中。

    谢棠如在李梦书的书房里喝了杯茶,润润喉咙,开口问:“我听闻府内素来珍藏了不少美酒,不知有没有梨花白?”

    “说话这么客气干嘛?我爹娘又不在。”李梦书说,“咱们是什么交情,有什么直接说就好,难道你要一坛子酒我还能不给。”

    说罢李梦书微微迟疑,“……不过你若是要其他酒还好,这梨花白我家中倒还真不知有没有。”他吩咐身边一个小厮去酒窖那边询问一番。

    “可阿如,你素来不是不爱饮酒么?怎么忽然想起问我梨花白?”李梦书奇道。

    “不是我要喝,是老头子要。”谢棠如懒洋洋撑着额头,“我前两日拿了他一坛子酒,今日想起来找我算账了,非要我赔一坛给他。我哪来的梨花白,思来想去也只能问问你这儿有没有了。”

    “魏国公大人爱酒至极,阿如你拿他的酒岂不是犹如杀他亲子?”李梦书失笑。

    魏国公沉迷修仙之道这几年来,斋戒可以,着布衣可以,每日修身养性可以,但绝不可以不喝酒。

    此时还曾引得老皇帝过问,很是在帝京里疯传了一阵流言蜚语,不少人都猜测老皇帝是不是打算对魏国公府动手,后来才发现老皇帝只是以为喝酒是什么特别的修仙之道。

    “岂止如此?”谢棠如叹了口气,“我爹迟早能为一口酒把我这个亲子卖掉。”

    李梦书只是笑,并不把谢棠如随口说的话当真。若不是父子关系甚好,哪里会这样相处。

    两人说话之间,李梦书的小厮回来,禀告府中已经没有了梨花白。

    李梦书充满歉意地看向谢棠如。

    “我因不善饮酒,故而也不清楚这些。倒是叫阿如你白跑一趟了。”

    “无妨。”谢棠如倒不在意,反正老头子又没有说这几天就要,等他慢慢找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不成。“不过既然你这里都没有,那其他人府上我也不用问了。”

    与谢棠如熟识的几个人,如商清怀一家都不喝酒,所以也没有藏酒。剩下几个要么同样不喝酒,要么和谢棠如没熟到那地步。

    倒也不必再问。

    李梦书想了想说:“其实几位皇子府中倒是可能有梨花白。前几年南州刺史进京,上供了三百坛梨花白,宫中自留了一百坛,其他都被陛下赏给了几个皇子。成王殿下因为有功一人便得了一百坛,他也不在京中,那些梨花白应当都好端端在府内。”

    “待过些时日成王殿下回京,我与清怀商议,登门求一坛梨花白如何?”

    “不必麻烦你们。”谢棠如不想和成王多加牵扯。

    何况他计划着要杀成王。

    要是成功,成王人都没了,还谈什么梨花白。

    “成王殿下与我们等素来没有交情,也不好贸然开口。”谢棠如淡淡说,“若是得空,我去大皇子和三皇子殿下府上问一问。”

    李梦书看着他,点头。

    “那就听你的。”

    谢棠如又坐了一会,闲聊几句就回了魏国公府,甫一进府,就有侍卫过来:“世子爷出去时,有个人登门拜访,说与世子爷在宴仙楼有过一面之缘。”

    “奴才想应当就是您特意吩咐过的人,便让他在府内暂等片刻。”

    谢棠如唇畔扬起微笑,因为“梨花白”惹出来的郁气消散,心情顿时好转。

    “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章太短了,所以补更一张,反正存稿箱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