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之后我改行算命了

辞官之后我改行算命了 > 仙人吹笙来08

仙人吹笙来08

    对于潜藏的危险,谢棠如向来都有足够准确的敏锐直觉。这一次也一样,他察觉到自己可能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行动比思维还要先一步地推开了商清尧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理智挽救了他跃跃欲试的好奇心。

    “没什么。”

    谢棠如警惕地说。

    商清尧看了他一会,说:“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

    谢棠如“哦”了声,走了两步又回头,“你明天就离开虞州吗?”

    “明日还要暂留一天。”

    大军日夜奔波,需要修整,正好他也借此机会解决掉一些麻烦。商清尧没忘记他那两位好兄长一路上不断给他送来的“礼物”。

    ……

    谢棠如陷入了再一次陷入了梦境中,这一次的景象比上一回更加清晰。他坐在溶溶月色照耀的墙上,双腿轻轻晃动,托着下颌打量四周。

    宫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能看见他。

    他认识这里。

    是青露台。

    前朝灭国后,那位雪肤花貌的小公主被高祖抢入宫中。帝王为她修建了青露台,成为她深受君王恩宠的证明,也成为困住她自由与性命的牢笼。最后小公主一把大火烧毁了青露台,直到世宗一朝重新修缮,陆陆续续住过几位宠妃。

    反正是皇宫里颇为传奇的一个地方。

    不过在谢棠如眼中,青露台确实是个天然的囚笼。其三面临水,只有一座竹桥通往外界,地势在皇宫中不算好,靠近宣武门,只要稍有动作就会被御林军团团包围。

    宫人婢女在青露台间来回穿梭,忽而细碎的嘈杂说话声安静下来,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道路两侧,屏气凝神。过了片刻,帝王仪仗缓缓而来,冕旒下熟悉的面容映入谢棠如眼中——是商清尧。

    那这里应该是商清尧登基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了。谢棠如突然生出点好奇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才引得成王金屋藏娇。

    谢棠如居高临下端详着商清尧,发现他面色并不好,有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苍白。像是大病未愈。

    古怪的感觉在谢棠如心底一闪而过,他没有来得及细想,视角已经跟着商清尧一转进了屋子。

    屋内陈设精致细腻,说一句奢靡都不为过。紫檀木制成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玩器,素白瓷瓶里供着新摘下来的花枝,十二架的屏风上绘着神态各异的美人图,其后的桌案上设着笔墨纸砚,铺开的纸张只被人写了一笔。水红帘幔微微浮动,锦绣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谢棠如打量着房间内的精心布置,却慢慢地皱起眉头。虽然再怎么做出生活化的气息,都没有办法掩盖这里已经长久没有人居住的事实。

    但是既然宫殿内没有人居住,为何又要派这么多人在这里。

    商清尧究竟在干什么?

    谢棠如不解地看着他。他在桌案前坐下,仔细端详面前只写了一笔的纸张,沉默得叫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良久,商清尧动了动唇,似乎说了句什么。谢棠如想要凑过去听得清楚些,但还没有等他做出什么动作,眼前忽地一阵天旋地转,顷刻后天光映入眼帘。

    梦醒了。

    天已经亮了。

    谢棠如撑着额头坐起来,回想那个梦境。难不成是商清尧的妻子死了他在睹物思人地在那里怀念?这个推测到很有可能,只是谢棠如实在想象不出来成王殿下当个情种的样子。

    他总觉得那场面有几分好笑。

    商清尧已经不在房间内,谢棠如一醒马上就有婢女端着水盆和衣物走进来伺候他洗漱。

    谢棠如看着婢女手上捧着的浅粉色襦裙,脸色缓慢地扭曲了起来。

    “我不穿这个。”

    婢女露出为难的神情。

    “府上并没有与您年纪相当的女眷,也没有合适的衣裳给您穿,若是叫裁缝来做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

    她只以为谢棠如是不喜欢这套衣裙。

    要谢棠如穿一天裙裳已经足够勉强,他冷冷地想,就是成王也不配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果然就该昨天晚上当机立断杀了商清尧。

    他一想着商清尧就走了进来,看到谢棠如和婢女僵持不下,再一看侍女手里捧着的衣物,心下顿时了然,正要开口说话,谢棠如抬眼看过来:“我不要粉色。”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能功亏一篑。

    但是粉色是谢棠如最后的底线。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谢棠如拿到了一套简单的、从外观和配色上来看男女皆宜的衣裳。

    他松了口气。

    商清尧猜他约莫是为了世子的颜面,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颇觉无奈。

    “你若是在这里待着无聊,就出去玩吧。”他停顿片刻,“晚上我带你去见虞州刺史。”

    谢棠如没想通他干嘛特意提一句虞州刺史,不过既然商清尧说了他就趁机和他手底下的人套套话,顺便打听下姚尚的身份。

    ——如果他是成王的死忠,不可撼动,那么就算谢棠如再欣赏对方,恐怕也没有办法得到对方的投诚了。

    毕竟他和成王之间的关系已经注定了。

    *

    *

    帝京,魏国公府。

    魏国公盘着腿眯着眼睛看张仙师炼丹,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已经退下,张仙师只能亲力亲为往丹炉里面投药材。

    “国公所中之毒已经日积月累浸入骨髓,至少需要两年才能彻底清除。”张仙师摸着胡子说,眼角余光去瞥魏国公的脸色。

    “两年太久了。”魏国公翻了个白眼,“别说两年,照你这个搞法,两个月那个小兔崽子就能发现不对劲。”

    “国公大人为何一定要瞒住世子中毒的事情?”张仙师不解地问。

    魏国公哼笑了声,但没有回答张仙师的疑惑,“你别管这么多,半年之内能解完毒不?”

    “不行。”张仙师摇头,“国公大人身上的毒是宫闱秘药,除非有解药,否则只能一步一步清除体内的毒素,两年已经是最少的时间了。”

    “行吧行吧。”魏国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先试一试。还好那小兔崽子现在忙着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老子的事情。啧,说不定老子毒还没有解完,兔崽子就把自己玩死了。”

    “国公大人不劝诫世子吗?”张仙师试探着问。

    魏国公奇怪地看他:“有什么好劝?他又不是三岁小娃娃了,老子也管不着他。最多他那天不小心死外面了老子给他收个尸。”

    这口吻随便的叫张仙师开始怀疑谢棠如真的是魏国公亲生的吗?

    谢棠如并不知晓他爹的表现使张仙师陷入了巨大的怀疑中,但是他的状态恐怕也没有比张仙师好上多少。

    渐霜被带到他面前,等其他人离开后,她第一句话就是——“端王殿下昨夜夜闯皇宫,今天早晨在勤政殿自立为皇。荣王不认端王正统,举兵谋反,京中大乱!”

    作者有话要说:  谢棠如:关系已经注定了——(是死敌)

    商清尧: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