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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凝固了

    我深深地记着那个眼神,是恨的,枝冬她居然,恨我。

    不容我多想什么,罗姨娘直接将手帕与干枯的牵牛花打在我的脸上,觉得还不解气,给了我几个巴掌。我还想说什么,罗姨娘不给我机会,只留给我一句话,

    “看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却是个狐媚子,不要脸的东西。”罗姨娘用手帕捂了捂鼻子,“你们几个,将她给我看好了。”

    “罗姨娘放心,老奴明白。”

    罗姨娘瞪了我一眼,便走了。

    罗姨娘走后,几个婆子把我推倒在地,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墙,周围很冷,但我的心更冷。

    过了半个时辰,门被人推开了,我睁开眼,看到了枝冬。

    我站起身,看着那张明明熟悉的脸,此时却是如此的陌生。

    “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枝冬听到我的话,宛然一笑。

    “因为你阻碍了我的路。”枝冬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坐在椅子上,“我枝冬,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也识得几个字,怎么可能永远做一个低下的婢子。我枝冬想要爬上枝头当凤凰,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的步伐。”

    枝冬与我说了很多,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原来枝冬这几日总是一个人出门,是去与人约会,那人有天看到了我,便每日都去我的窗前摘牵牛花,这些都被枝冬看在眼里。

    枝冬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女人,看不惯自己心爱的男人总是在关注其他女人,心里不舒服,生了嫉妒之心,便决定要去除我这个祸患。

    所以手帕与牵牛花会出现在罗姨娘的手里,不,应该是知州夫人的手里。不过知州夫人是何等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来审问我这个身份低微之人,所以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罗姨娘。

    可我不明白,罗姨娘为何如此生气,难道仅仅因为是知州夫人把这件低微的事情交给她做?结果当然不是。枝冬没有说她的情郎是谁,莫非与罗姨娘有关?并且枝冬说她的凤凰梦,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莫非是~

    这些我都无从得知,也无处验证,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额头的血凝固了,恐怖的气息也凝固了。

    到了第二天,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在这里又待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三天,门再次被打开,来人是枝冬。

    “时间不早了,你出去洗漱一番,一会儿就该送你上路了。”

    “上路?”

    “是啊,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打了水,洗脸,换了身衣裳,枝冬看我收拾好了,丢给我一个行囊。

    “东西也收拾好了,走吧,祝你一路顺风。”

    枝冬看着门口的马车,祝我路上顺风。我没有看她一眼,上了马车。而另我最没想到的是,冬枝来送我了。

    “这几张饼给你,好自为之。”

    冬枝把饼给了我,便走了,门口处枝冬的笑容,深深地刺痛着我。

    在马车上,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我快速地吃着这几张又冷又硬的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掉在饼上。

    我揭开帘子,看到远离的人群,远离的江城,我的心情纷繁复杂,不知是何滋味。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构陷,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送出了城,也不知道这辆马车会把我送去哪里,我会不会在回来,爹又该怎么办?

    平日里对我关心有佳的枝冬,为了她的凤凰梦,陷我于不顾,而平日对我冷言冷语的冬枝,却在我最苦难时,给了我希望。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繁杂,有像冬枝般刀子嘴豆腐心的,也有像枝冬般笑面虎的。

    我带着这些疑问渐行渐远。

    马车在酒馆前停了下来,马夫下车买了碗酒,我也下了马车,呼吸着陌生的空气。

    我看到酒馆有许多人,他们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吃饭,时不时看看周围的行人。我与马夫说去湖边洗手,马夫说了句快点儿,不要到处乱跑,便开始吃酒。

    我走至湖边,从湖中我看到我的倒影,我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伤疤十分的明显。我拿出绣着我名字,‘冯淼’二字的手帕,将其浸湿了,擦了擦脸,抬头感受着阳光带给我的温暖,昏暗的地牢里没有这么舒服的阳光。

    突然,有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脚踝,用力地将我往湖里拉,我摔在地上,满脸的惊慌失措,看到地上有石头,就拿起石头砸向那只手。我感觉那只手松了力气,用力踢开那只手,快速的起身,拼命的往回跑,跑着跑着我竟神使鬼差的停了下来。

    我又往回跑,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我将湖里的人拉了上来,看到他身上有许多伤口,我不敢看他的脸,只是打量着周围。我看到前面有个山洞,就将他扶了进去。我用手帕将他被我打出血的手包好,在他的旁边我放着冬枝留给我的饼,让他醒来时可以吃。我又找了些干草将洞的周围遮掩,我心中的想法是这人定得罪了人,否则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伤口。我再三确认这里遮掩严实后,匆匆赶了回去。

    果然,我看到马夫怒气冲冲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的手帕丢了,所以就折回去寻找,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回来了。”

    “行了行了,快上马车。”

    马夫打量我一圈,让我赶快上马车,省的浪费时间。

    之后的路上马夫又去买过好几次酒,不过买完就回来了。

    马车一共走了三天,终于到了。

    “到了,下车了。”

    我刚下了马车,马夫便赶着马车走了,独留我一人站在门口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有人吗?有人在吗!”

    我叫了几声,并没有人回应我,我便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等着其家主的回来。

    我从午时便等在这里,直到天黑了这里依然没有人回来。

    我现在又冷又困又饿,我将包袱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穿在身上保暖,又在地上生了火,坐在火前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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