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何处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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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离开

    我没有再意嘉烮的最后一句,认为他只是单纯的相信我,与我一样,我们的心里都有着彼此。

    又过了两月,天凉了不少,屋里生起了炉火,绣姨煮了汤给我喝,让我暖身子,顺便给我肚子里的孩子补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冒着热气的鱼汤,没有一点儿胃口。我知道我必须喝,既不能辜负了绣姨的心意,也不能让孩子没了营养。

    我一口气喝完,碗的底部太烫,手一滑碗就飞了出去摔碎了,然后绣姨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拿碗出气,你可有着身子,伤了咋办。”

    我知道绣姨担心我,可我不是故意的,只能解释着:“绣姨,我没生气,只是这碗太烫了,我一时没拿紧,滑了出去。”

    绣姨拿手帕给我擦着手“罢了,罢了。”一脸的无奈说:“这个地方最是不太平,土匪一波又一波,打了一窝又一窝,没个尽头。在这里要担心土匪的袭击,还要保护城里那些百姓,基本没个好觉睡的。将军让你回江城,回家,也是为了你好。在那里可以睡个安稳觉,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人伺候着,这是孩子需要的。”

    “我明白,所以我会走,只是有些不舍。”这是真的,我好舍不得焦叔,舍不得绣姨,舍不得嘉烮,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等孩子生了,还可以再来的。”我就知道绣姨会这么安慰我,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别这辈子恐怕都难再见。我含着眼泪拉着绣姨温暖的大手说:“绣姨,我舍不得你们。”

    “孩子,回去吧,现在肚子三个月了,胎象也稳了,该回去了。”绣姨也湿了眼眶,应是怕被我瞧见更难过,拍了拍我的手说“你好好的。”便走了。

    我点了点头,出了门,看着绣姨走得有些仓促的背影,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这里虽然危险,但留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这里于我而言,是快乐的,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可以吃我喜欢的饭菜,可以与我心爱的人在一起,虽然每天很累,但也是开心的。而江城是比太平,不会有性命之忧,可那个家却处处透露着内宅的规矩,我不能随意乱走,不能多说一句话,就连呼吸,都要看人的表情。

    天黑了,嘉烮回来了,他脱下了军装,坐到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听说你今日打翻了碗。”

    “嗯。”我知道嘉烮是在关心我,可心里有些小脾气,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就听嘉烮说“没伤着就好。”

    “嗯。”我只能点头。

    “来,我亲自喂你吃饭。”嘉烮将鸡蛋羹喂进我的嘴里,我就这样看着他,眼睛里竟都是泪水。嘉烮给我擦去眼泪,将我搂在怀里,说:“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去。”

    “好,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会在吗?”嘉烮送我回江城,我自然是乐意的,但我更期盼的是孩子出生时,可以有嘉烮的陪伴。

    “会。”嘉烮的一个字让我沉闷的心顿时透了一丝气,“我等着你。”

    次日一早,嘉烮盛宇赶着马车,嘉烮与我坐在马车里,要离开了。我有身孕的消息已经送回了江城,我想夫人她应该很高兴。

    师傅准备了药材,还将药材做成了药丸,让我在路上服用。师傅不与我们一同回去,他说军营里还需要人手帮忙,等天冷了回。师傅针对老夫人的身体状况配了药,嘱咐我照顾好自己,还有将老夫人的身子也交给了我,师傅写下两套针灸的法子,让我以备不时之需。

    绣姨说这里的一切都比不上江城,也就不给我准备了,不过绣姨给我准备了爱吃的点心,让我留着路上吃。绣姨还将她的平安符给了我,说留给未来的侄子。

    师傅与绣姨他们送我到了门口,我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一阵惆怅。

    盛宇赶着马车,我窝在嘉烮的怀里强忍着眼泪,笑着摸着肚子。

    “想哭就哭出来,不必掖着。”

    “不行,我不能哭,我得笑着。”我长舒了口气,擦了擦眼泪,拿出绣姨给我的平安符,放在距心脏最近的位置上。

    这一路上,马车走得很慢很稳,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到了天黑时我才醒来,还是被饿醒的,我吃了师傅的药丸,绣姨准备的点心,喝了嘉烮从茶铺买的热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今夜没有月亮。”

    “月亮不在,但我在啊。”嘉烮搂着我,将毯子盖在我的身上,“睡吧,今夜就不赶路了,可以睡个好觉。”

    “那你呢。”这里没有客栈可以休息,有些荒凉,不是很安全。嘉烮明白我的顾虑,说:“我与盛宇轮着守夜。”

    “嗯。”我喝了热水,身子十分的暖和,肚子也填饱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等我醒来时嘉烮不在我的身边,盛宇在马车外睡着了,我能听到他轻轻地呼吸声,我想嘉烮应该是去守夜了吧,只是他为何不在车上,外面的天气很冷,就连马车里也不是很暖和。

    我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嘉烮没有回来,我想嘉烮定是有事,便不再等了,沉沉的睡了。

    天亮了,嘉烮进了车子,盛宇依旧赶着马车。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有些疑惑,问出了口。

    “这里的朋友听说我路过这里,便邀我去吃酒。”嘉烮的嘴里喷着淡淡的酒香,“哦。”

    “你昨晚在等我?”嘉烮突然靠近我,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不语,算是默认,“算是吧,但我只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想着你定是有事,便也没有多等。”

    “学聪明了。”嘉烮亲吻了我的额头。

    “你大多忙碌,我不过是习惯罢了。”我吃着嘉烮给的饼子,闻着香喷喷的烤鸡,咽了咽口水,“这烤鸡也是那位朋友给的?”

    “就知道你忍不住。”嘉烮打开纸包,撕下一条鸡腿给我。“我这个朋友也算生死之交,他爹是这里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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