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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不受拘束

    葛姨娘紧了紧被子,翻身不在看我。

    出了门枝秋告诉我冬枝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葛姨娘告诉二少爷孩子的事情是葛姨娘不懂医术造成的。这几日葛姨娘的手腕处因长时间做刺绣有些酸痛,知道红花可以消肿止痛,却不知红花也会导致小产。

    原来葛姨娘还不知自己的身子里有毒,就是不知二少爷会不会继续追查,还有那大夫,他难道诊不出来葛姨娘身子的毒?还是……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回了屋子,枝冬还没有回来,二少爷重新给我派了个丫头,我唤她冬风,想在哪里吹就在哪里吹,想吹什么就吹什么,不受任何限制、拘束。

    冬风告诉我枝冬已经离家嘉府了,因枝冬的爹病着,所以就让他们暂且住在江城。冬风给了一封信,说是枝冬在临走时给我的,说日后有缘在见。

    冬风看着是个机灵的,她给了我信就说我累了一天了,要烧水让我沐浴,解解身上的疲乏。

    打开信封里面的字迹很隽秀,枝冬也是在有钱人家长大的,这字确实好看。枝冬在信中说她给二少爷下毒有自己的原因,让我不必追问;说她出府会照顾好自己和家人,让我不必挂念。

    枝冬出府了,她的爹又受了伤,她的弟弟还才进京赶考一月有余,想着枝冬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我在枝冬的新衣衫里放了二十两银子,枝冬收拾包裹的时候应该是拿走了。

    将信收好,看到桌子上还未吃的山药糕,顿时感觉自己饿了。山药糕的口感不如热时的好吃,也有些硬了,味道也淡了些,但我依然满足。

    冬风打来了热水,在水里撒了花瓣,全身浸泡在水里,疲惫的身子仿佛得到了舒缓,就连心,也跟着静了。

    沐浴后,冬风拿来了新的衣衫,说锶铎从先生那里回来了。

    刚穿好衣衫,头发还滴着水,就看到锶铎红着脸,跑了进来。

    “娘,我听他们说枝冬姨被赶出了府,是真的吗?”

    锶铎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看来是跑急了。

    “没有,你的枝冬姨只是回家照顾她生病的爹了。”

    我摸着锶铎通红的脸,他的眼睛很像嘉烮。

    “我就知道是那些下人们胡说八道,枝冬枝姨那么好,定不会害二叔。”

    枝冬常做些甜的吃食给锶铎,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锶铎每日下了课都会吃枝冬做的吃食。

    “你枝冬姨家里有事,娘也不好拦着,在说锶铎也不想看到枝冬姨难过,是不是?”

    我先一步说出枝冬家里有事,锶铎就不会一直问了。现在的锶铎一个小问题能说出一大堆的为什么,且他的问题我有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先生说百善孝为先,我以后也会好好孝敬娘的。”

    “我们锶铎长大了。”

    这几日锶铎的身子越发的不好,经常会发烧吃药。今日变了天气,锶铎说话的声音便带着嘶哑。

    “娘给你熬了梨汤,你可要多喝点。”

    梨汤清肺润喉,还带着甜味儿,可以缓解汤药的苦涩。

    锶铎很懂事,从来不会惹我生气,会按时的吃药,按时完成先生的功课。每每听到先生夸赞锶铎,我都会有一种自豪感。锶铎偶尔还会安慰我,像一个小大人一样。

    “只要是娘熬的,我一定都喝完。”

    冬风端来了汤药与梨汤,锶铎捏着鼻子喝完苦涩的汤药,一把推开汤药的碗,捧着梨汤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今日天气不错,我起了身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给锶铎束发。小孩子的头发总是又黑又亮,我将锶铎的墨发束起,戴了一支普通的簪,换上了我亲手做的衣衫,“锶铎穿什么都好看。”

    “和爹一样好看吗?”锶铎眨着眼睛,眼里充满期待。

    “是啊,和你爹一样的好看。”我掐了一把锶铎的小脸,感觉嫩的能掐出水一样。

    “冬风,送锶铎去学堂吧。”锶铎背上了小包,与我摆手便出了门。

    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掉落的头发缠绕在木梳上,显得干枯。

    “姑娘要好好照顾自己,才几日没见,居然憔悴了不少。”

    冬枝走了进来拿走木梳,轻轻为我梳发,抹了发油,“还是习惯你的手法,舒服极了。”

    “以后我常来陪你。”我就知道冬枝会说这话,这个大宅子里,也只有我与冬枝是一类人吧,“姑娘,我以前觉着只要我做了主子,说话就会有底气,就可以挺起腰板走路,可以为家人、为自己争口气,让村里的看看,我也是能做姨娘的人。

    可如今我是做了姨娘,成了这个府里的姨娘,却觉着我好卑微。二少爷来看我,这日子就会好过些,吃的饭菜、喝的茶都是好的,就连这寒风吹在脸上都是暖的;若二少爷不来看我,他们就按捺不住的对我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这不,我不过是去送了些点心,就差点闹出人命。”

    冬枝的语气逐渐凝重,手里的劲儿也使得大了,揪的我生疼,倒吸了口凉气。冬枝自知失礼,忙给我揉捏。

    “无事,你不必紧张。”从镜子里我只能看到冬枝的身子,转过身才发现冬枝憔悴了好多,眼下的淤青很严重,眼睛无神,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用温暖的手握着冬枝冰凉的手,冬枝的手有些颤抖,冬枝抽出手,放下木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茶水,一副姨娘的做派,说:“姑娘,我当初不听你的劝告,执意进了二房的门。我知道你的心里多少也有二少爷的位置,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你知道是二少爷害了大少爷,害了三少爷,害了整个嘉府,可你还是没有报仇。你说你是为了锶铎,所以选择放下,但我知道你是不愿意。你也不要说是为了我,怕我成了寡妇,我才不信呢。

    我心里一直爱的就是二少爷,以前我比不上枝冬会算计,会说好听的话,会办差事。现在的我比不上会医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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