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何处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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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是非之地

    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二少夫人的咳嗽声,进了门就看到二少夫人躺在床上,原本黑亮的头发现如今也没了光泽,脸色红中泛着白,嘴唇倒是红润,此时正拿着手帕擦着嘴角的血迹。看到是我,二少夫人含蓄地笑了,“你来了。”

    “是啊,我来看看你。”我亲手将我准备的礼物打开,“这是一块暖玉,或许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

    “玉我就收下了。”我就知道二少夫人会收下,她是商人出身,对这价值不菲的暖玉自然爱不释手。这不,暖玉才刚见了光,就已经戴在了二少夫人的手腕处,“这大房的好东西就是多,这暖玉最少也值上千两。”二少夫人果然是经商的行家,才看了几眼,就知道值多少钱了。

    “是啊,现在大房所有的事务都由我来打理,昨日翻了下账本,发现这大房的宝贝还真不少。”我昨日将大房的账本都仔细翻阅,并详细做了记录,才知道大房的库房里居然放了这么多宝贝,这暖玉不过是冰山一角,“这账本上的内容与药铺的账本差不多,虽费了些时间,但还是有所了解的。”

    二少夫人听说我翻阅账本,一脸的不相信。也对,我一个从来没接触过账本的人,怎么可能会看账本。但有些事情就是很巧,我在药庄时会经常翻看师傅留下的账本,在军营时,我还帮绣姨看了些账本。

    当然了,我没有炫耀之意,可二少夫人仿佛不这么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在这里不过是暂时的,夫君迟早都会接我回去。”

    我笑了,看来二少夫人并不确定二少爷会接她离开这里,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我听说你是因为病了才被送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就是不知你这病何时能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果然,二少夫人害怕了,她用眼睛瞪着我。

    “也没什么,就是在你刚吃的药碗里的闻到了一种味道。”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曼陀罗花粉的味道,“二少夫人应该听说过曼陀罗花,这种花可是毒药,一般的病人是不会使用的。怪不得二少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差,原来是在服毒?”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悄悄观察二少夫人的变化。

    “二少夫人原先就给自己下毒,这原有的毒还没解,又添了新毒,还真是厉害。”我捂着嘴在笑,心里却苦的紧,“这两种毒加在一起,又成了一种新的毒,看来二少夫人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屋子了。”我嘴上嘲讽道,心里又有些同情二少夫人,这个大宅自里的人真是可怜,命差点没了,却浑然不知,还高高兴兴地吃着毒药。

    “你胡说,我喝的是解药,是调理身子的补药,才不是你说的什么曼陀罗花。你不要以为你学了几年的医,就可以随意诊断,像你这种庸医我见得多了。”二少夫人嘴上喷着火,手里紧紧抓着暖玉,说着说着竟笑了,对我嘲讽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恨我找人打了你爹,所以来这里刺激我,想要报复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倒的。哦,对了,我听说昨日冬枝去你那里大闹了一场,你心里气不过,就来我这里撒气。哈哈,你不仅可笑,还蠢的厉害。”二少夫人笑容灿烂,眼神却很狰狞,我知道她在强忍着咳嗽。

    “是真是假,想必二少夫人心里有数。”我送她暖玉是希望她能活得长一些,“二少夫人虽病了,但这消息传得还是很快的。冬枝是去我那里闹了一场,可惜呀,你却连这个门都出不去。”我走了,还好二少夫人没有摔暖玉。

    站在门外,能清楚得听到二少夫人的咳嗽声,我仿佛听到了爹被打时的叫喊声。

    许是我今日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了,爱说话的冬风被我吓着了,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

    我去二少夫人的院子的消息传的很快,不一会儿,我便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二少爷回来了,没曾想居然是葛姨娘。

    葛姨娘小产不过三日,就冒着寒风来我这里吃茶,还真是有心了。葛姨娘的身子里的毒素时间并不是很久,想来快一年了,与这府里的其他人相比是轻了些,只要好好治疗,恢复的可能性比二少夫人大多了。只是葛姨娘并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怀了身子还吃红花导致小产,这才几日就下地出门了。

    葛姨娘穿的很厚实,进了屋子脱了外面的棉披风,里面是一件很厚的长袄子,墨发全都梳起,用两支发簪固定,由枝秋扶着坐下,我给她倒了杯热水。

    “你为何去看她?”现在的葛姨娘对我说话从来不饶弯子,“你知不知道那院子现在是个是非之地。”葛姨娘拿起茶杯的手猛然敲在桌子上,茶水洒了出来,烫红了葛姨娘的手。

    水是刚烧开的,自然烫的紧,我能清楚得看到葛姨娘的手在颤动。

    “你那日告诉我二少夫人病了,不就是希望我去看看她吗?”我给自己也添了杯热茶,我最喜欢在冷天喝滚烫的热水,喝进肚子里时感觉全身都是热的,“二少夫人病得很严重,不会成为你的威胁,你这步棋可是走错了。你若生下二少爷的长子,日后你就是二房的夫人了。”我喝着热水,打趣着。

    我去看望二少夫人就是为了给二少夫人添堵,顺便看下她的病情。葛姨娘以前是大房的夫人,自然不愿与二少夫人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告诉我二少夫人病了的消息,让我探探虚实。只是当时的我不想参与嘉府里的肮脏事,也就没多在意。

    葛姨娘笑了,嘴角上扬,眼中带讽,看着我说:“是啊,当初的我想成为这嘉府的女主人,可又放不下面子,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去,只能让你帮我去看看。当然了,我也是看中你是个懂医的,她就算在会装,也瞒不过医者的缜密。”我就知道葛姨娘会与我说实话,她对我,从来不屑地多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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