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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圣水

    锶铎在夜里起了热,药房的大门紧锁,只能喝些我以前配好的药丸。

    趴在床头看着锶铎睡得极不踏实的脸。次日一早冬果便去药房取了药给锶铎喝下。

    这几日我都在大房陪着锶铎,不曾踏出大房的门槛,锶铎的所有食物我都会用银针试毒,只希望那些个脏事不要靠近我的锶铎。

    今日在枝梅姑姑的催促下我来到了药房,因为罗姨娘病了,需要我抓药。

    将罗姨娘的药熬好,枝梅姑姑便来了,说是取些安神香。在枝梅姑姑的监视下,将白色的药粉洒了一些在药里,待枝菡取走药后,枝梅姑姑才拿着安神香走了。

    身为医者,却用药害人,真是玷污了这“医”字。

    努力将心放平衡,不去想那些人的事情,努力说服自己,这么做只是想保护我和锶铎。

    药丸做好了,正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留了些给擤鼻涕的姚大夫,剩下的全部装进药瓶,以备不时之需。

    药房的路总要穿过花园,因此就听到冬枝说:“冬天的花园还真是了无生趣,除了穿透衣衫的凉风,就只有枯枝。”

    心里不禁冷哼,江城的冬天向来如此,嘉府的花园也是如此。在嘉府这么些年怎会没见过?

    尽量避免与冬枝的接触,可你不惹事,不代表事不会找你。就听冬枝说:“这不是冯姨娘吗,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呢!”

    冬枝的话真的很讨厌,又带着趾高气昂的味道。也难怪,听说二少爷昨晚宿在了冬枝的屋子。

    “不必了。”冬枝的话我是不会在信了,更何况关系到锶铎。

    冬枝走进时我才注意到冬枝手腕处的玉镯。这玉镯是老夫人以前带着的,如今出现在了冬枝的手腕上。

    “锶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你身边这么些年也多少知道些医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冬枝边说边摸着手腕处的玉镯,一派的炫耀,“这玉镯是今日给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赏的,说玉最是养人,我大病初愈,刚好带着养养身子。”

    冬枝如此炫耀,我当然要附和了,迎着笑容说:“这玉确实养人,但到了冬日是禁玉的,玉怕冷,受不了如此的寒风。”果然,冬枝的眼神闪了闪,低头看着玉镯。既然效果达到了,那就继续加把力。“还有啊冬枝,你大病初愈,身子弱,这衣袖不要总往上挽,会侵入寒风的,倒时免不了又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也辜负了老夫人对你的关心。”

    说完我便走了,留着冬枝在寒风中颤栗,心中十分畅快。

    明日便要去佛寺了,按礼是要在佛寺住三天的,简单收拾了行囊,哄着锶铎入了眠,就看到枝梅姑姑站在门外等着我。

    枝梅姑姑将罗姨娘这三日的药包给了我,说佛寺清苦,罗姨娘的汤药还是交由我来煎熬,老夫人的汤药有冬枝,就不劳烦我了。

    原来冬枝今日给老夫人请安是想陪着老夫人一起去佛寺,并将老夫人的汤药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如今二房的杜姨娘有了身子,不能伺候二少爷,那二房就只有两位姨娘,葛姨娘今日身子不适,不便去佛寺,那么就只有她一人可以侍奉。这么个争宠的好时机,冬枝居然放弃,只是想出府这么简单?

    答案自然不是。

    次日天还蒙蒙亮,就已经坐上了马车。

    今日是初八,上佛寺的人居多,马车走的极慢。本还趴在帘子处四处张望的锶铎,在走至城门口时就犯了困,窝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冬风取了薄被,盖在锶铎的身上,以免被吹进来的凉风冻着了。

    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路上遇到了不少贵人。当然了,这些人都与老夫人较熟络,罗姨娘只是在一旁陪笑,我与冬枝就不必抛头露面了。

    来了佛寺,我们一行人在沙弥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客房,之后便去了主堂拜佛,并用了斋饭。

    饭后,我去找了主持,希望可以给锶铎求个平安福。主持亲自写了福纸,并给了我擦洗佛像的圣水。

    我像宝贝似的将它们捧在怀里,谢了主持,便回了客房,锶铎还在吃糖。锶铎的牙又少了一颗,我便让锶铎少吃些糖。

    我刚要说锶铎的不是,锶铎就先开了口说:“娘,寺里的斋饭太素了,我吃些糖增加增加味道。”

    锶铎咧开嘴露出了他不整齐的牙。

    将福纸缝在了锶铎的衣衫上,让锶铎喝了圣水,我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希望上苍保佑我儿,平安长大。

    锶铎睡后我便去了厨房,为罗姨娘熬制汤药,在枝梅姑姑的面前将药粉洒在汤药中。

    看着罗姨娘喝下药,心中仿佛有什么被牵动着,憋的慌。

    午睡后,老夫人便被邀请去了隔壁的院子,听说隔壁住着马府的老夫人,她与老夫人是至交,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不一般。

    老夫人没有带罗姨娘去,这让罗姨娘心中不痛快,我在为锶铎熬梨汤时路过罗姨娘的屋子,听到罗姨娘低垂的谩骂声。大致也就是埋怨老夫人不带她去见见世面,不把她介绍给其他人认识,还把她当以前那个见不了世面的妾。

    看来罗姨娘近日与老夫人套近乎,是为了在人前露脸。只可惜呀,老夫人精明的很,是不会带着一个姨娘到处露脸的。就像葛姨娘,她还是大少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虽看不惯她,但到哪里不带着。

    我呢,不强求。

    去了厨房,冬枝也在,想来是为老夫人熬药,我们互不说话,就像陌生人一样,只顾着手里的事情。

    中途我被枝菡唤了出来,说是罗姨娘嗓子疼,让我备些润嗓子的汤药。

    润嗓子的汤药最好的便是梨汤,只好多煮些了,还有我的一份,这几日天气干燥,我也该喝些。

    将梨汤熬好,分成了三份,便拿着回了客房。奈何我的梨汤被老夫人拿去了,懒得在熬,就喝起了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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