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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团圆?

    突然很想看冬枝衣袖里的疤痕,便又退了回来,一把揭开冬枝的衣袖,就看着几道明显的划痕,“这女人啊,最爱惜的除了这张脸,便是这胳膊了。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胳膊,竟留了这么多的伤疤。”

    “是你?”

    “是啊。”

    从冬枝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很生气。但,她不能发作,特别是今日。

    “我记下了。”冬枝放下话走了。

    我只想说,你不惹我,我又怎会如此。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又见面了。”

    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是昨日那个贵妇人的,刚才的一切她不会都看到了吧。整理好心情,转头果然看到妍莜。只是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素衣,就连发饰也换成了简单的白玉簪。乍一看,还以为是奔丧的。尤其是那双红肿的眼睛,分明是刚哭过的。

    “你好,又见面了。”她的气质很好,即便是一身素衣穿在她身上也别有一番韵味,实在是漂亮。

    “你是这府邸的人?”

    “嗯。”我当然是这府邸的人,不然怎会在这里闲逛。不过此人出现在了这里,说明她就是贵客之一。只是,为何要穿素衣?

    很快我知道了答案。

    原来那日看到的确实是嘉烮,他今日穿着同样款式的素衣,一脸严峻的走在二少爷的前面,在看到我?不,是看到妍莜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嘉烮走过来,看了我一眼,便拉起妍莜的手走向了满庭,二少爷紧随其后。

    怪不得不见葛姨娘出来迎接客人,原来是嘉烮回来了,在所有的一切物是人非后,回来了。

    冬风推了推我,我才回了神,我回了大房,又去了葛姨娘处。枝秋拦住了我的去路,说葛姨娘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

    我只得回了大房,对着嘉烮的屋子出神。

    枝香告诉我,嘉烮现在是当朝王爷的郡马爷了,他身边的妇人就是莜郡主,是巾王爷最疼爱的小女。此次回江城,是听说老夫人病逝了,特回来吊唁。

    难怪他们穿着素衣,满脸的悲痛的样子。

    原来嘉烮在外已娶了她人,不知我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二少爷在树下埋了梅花酿,不如大醉一场,为嘉烮平安回来而高兴,为自己的等待而哀愁。

    挖了两坛,尽数灌进了肚子里,感觉没有醉意便又挖了两坛酒,下肚后才感觉头有些发晕。

    坐在窗前吹着风,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却另有一种美感。

    喝了口茶,兴奋的跑出了屋子,嘉烮回来了,他怀里还抱着小花。站在嘉烮的面前,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嘉烮的怒气,尤其是妍莜走过来之后,那怒气仿佛要把我吞噬。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说了句“我来抱小花。”便匆匆离开了。

    进了屋子,将门窗关好,心跳动的很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着小花的叫声。

    过了好久,听到了妍莜在门外的话:“你别怪她,她也刚没了孩子,心里也难受的紧。”看来嘉烮也在门外,等着嘉烮推开门看看我。

    我等到了敲门声,看到了冬风的脸。她说我喝了许多的酒,喝些醒酒汤去去酒气,午时要去满庭吃饭。既是为嘉烮接风洗尘,也是吃一顿团圆饭。

    团圆饭?也是团圆了吗?

    喝了醒酒汤重新沐了浴,换了被香熏过的长衫。身上的酒气已减去大半。

    如今的我酒量越发的好了,喝了四坛酒,只是沐浴便不觉着晕了。

    在门外等着嘉烮与妍莜,应该是大少夫人了。

    门打开了,嘉烮穿着紫色的锦衣,戴着玉冠,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拉着同样一身紫色襦裙的大少夫人,她们互看着对方,露着笑容,朝我走来。

    他们就像是天上的仙人,我就像泥土里的尘埃。

    “你是淼儿吧,听嘉烮说是个妙人,我就一直好奇,现如今可算是见着真人了。”大少夫人松开嘉烮的手,与我站的近了些,“昨日见面并不知是妹妹,今日定要把这礼备齐了。”大少夫人的话音落下,她身后的婢子就给了我十锭金子,说这是见面礼,也不知我喜欢什么,便选了个最简单的的。

    是啊,给了钱就不用花心思挑选礼物,也不会有人诟病礼物的好坏,反而还显示出她的大方。当然了,有可能她觉着我这种出身低微的人最喜欢的就是钱了。

    谢了赏,将金锭子交给枝香,跟在他们的身后,闻着他们身上的熏香味道,故意忽视却越发明显的欢笑声。

    感觉肩膀好像有一块大石,压的我直不起腰,但内心又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倒下去。

    宴会布置的极好,只是我的桌子摆在了嘉烮与大少夫人的后面,不得不低着头吃菜喝酒,掩饰自己的囧态。

    饭菜都是极好的,只是我味同嚼蜡的吃着。看着宴席上的人,明白恐怕不止我一人如此,整个宴席恐怕没人吃的好。

    宴席十分的拘谨,只有二少爷与嘉烮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其余的人皆吃饭菜,看舞蹈。

    突然很想知道葛姨娘如何面对嘉烮,从原配夫人变成了弟弟的妾室,这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

    葛姨娘举了酒杯敬了嘉烮与大少夫人,然后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嘴角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容。我深知那笑里的苦。

    只是苦了葛姨娘,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再也没有可能走在一起,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住在一个院子里。

    而我,又回到了从前,师傅走了,锶铎也走了,就连老夫人也随着去了。嘉烮又变得陌生,好像刚认识一样,他的身边永远站着一位美丽得体,身份尊贵的夫人。我还是只能走在他们的后面,不能随意说话,不能随意走动,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要每日请安,要低头走路,要活在妾室的世界里。

    老天总喜欢开玩笑,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除了年纪长了,皱纹多了,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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