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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包围

    我的心很是急切,像有把火在我的心口燃烧。

    香炉的结果出来了,里面带有轻微的曼陀罗花粉。

    又是曼陀罗,为什么所有的毒都离不开曼陀罗。将所有的香料包好,坐在屋子里,看着月色,看着嘉烮的屋亮起了灯。

    告诉嘉烮香炉的事情,嘉烮拿着药包让我休息,并未说其他。

    这一夜终是无眠,知道了结果,更是害怕。嘉烮屋子的灯灭了,只能去葛姨娘的屋子了。

    拿着灯去了二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二少爷的声音。

    葛姨娘:“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淼儿?”

    二少爷:“我没有伤害她,我是在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葛姨娘:“她不需要知道。”

    二少爷:“她有权利知道,她应该知道她相信的男人,在她走后做的龌蹉的事情。”

    葛姨娘:“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该打扰她的生活。”

    二少爷:“谁?”

    慌忙离开,不知该去哪里,只能往后院的那间小屋跑,只有那里的安全的。

    从窗户爬了进去,肚子的阵痛感再次袭来,好像有热流不断地流出,可我手足无措,这里并没有人,门也出不去,忽然没了力气爬上窗口,我为何要从这里爬进来,只是为了安全,还是为了宣泄。

    血一直流,依旧没有人来,我的孩子终是没留住。

    天亮了,有人打开了门,一双白色的鞋朝我走来,衣摆也是白色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是救我的人。

    会是谁呢?好眼熟,只是眼睛太沉,睁不开,也不想睁开。

    孩子没保住是意料之内的事情,这也怪我,大晚上的不回屋睡觉,非要出门找葛姨娘,还跑去那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从窗户爬进去。这窗户不高,却是我难以逾越的坎儿。

    听说夫人不悦,砸了好些东西,大少夫人送了好些补品,葛姨娘也送来了礼物,只是没有亲自来。是怕她的身子出了意外,还是怕见到我。

    冬风说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将我抱回来,当时他的白衣与我的青衣都是血,人们都吓坏了。

    白色衣衫,会是谁呢?冬风说长的挺俊俏的,腰间有把折扇。

    折扇,记得崔沅哥哥最喜欢佩戴折扇,会是他吗?

    冬风一直陪着我,说香炉的事情已经去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可这个结果改变不了孩子没了的事实,我更想知道二少爷口中的事情,是何事情。

    我日日盼着嘉烮来看我,可白天没有见到嘉烮的身影,夜里也只看到那屋点着灯。大少夫人拿着吃食去看望嘉烮,而我不能踏出这扇门。

    今日的《女戒》还有半本没有抄写完,便没了心思,拿起佛经开始在心里默念,希望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可以好好的离开。

    今日来稀客,枝冬拿着一碗酸菜汤让我喝,说那日回府喝了夫人赏的银耳羹,很是美味。可人太多了,银耳不够,就给我备了酸菜汤,没想到我居然喝完了。看来是山寨待久了,都喜欢吃一些猪食。

    懒得理她,她不过是给我添堵,若我真生气了,岂不是让她看笑话。

    枝冬也不生气,静静地坐在一旁,嘴角笑着,露出牙齿,最后笑出了声,说那香炉的曼陀罗是二少爷放的,嘉烮一直都知道,却没有阻止。

    怪不得嘉烮得知这消息没有任何的生气,也没有一丝丝的惊讶。是那么地淡漠,冷静,仿佛事不关己。

    枝冬走了,留下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酸菜汤。

    白纸上的墨迹晕染开了,脸很烫,泪水更烫,让我不得不灌着冷茶。

    夜里风有些大,有的树叶也已经发黄了,恰巧落在我的窗前,这才发现窗头有一朵牵牛花。

    莫非是二少爷?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是二少爷的。

    葛姨娘快临盆了,不想看到一个新的生命再次离去,夜里便偷偷地跑了出去,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便寻了过去。

    真的是崔沅哥哥,他一身的白衫,手里拿着折扇,墨发随意地散着,去了后院的小屋。

    小屋里点着灯,嘉烮的声音传来,让我心头一颤,也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军营的将军马峁就带兵杀了山寨所有的人,她们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可马峁依然不肯放过。

    浑浑噩噩地离开,不知走了多远,竟到了二房的门外,转身离开时看到了二少爷。他的脸上又多了伤疤,整个人瘦了许多,眼神凌厉,周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三人一同坐下,葛姨娘挺着肚子添了水,开始弹琴。

    “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这是我最想问的,孩子何其无辜,为何要让他离开。

    “因他有一个说话不算话,杀人如麻的爹。”果然,二少爷说的与想的一样。

    二少爷说嘉烮答应放过山寨的妇孺,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就在走后半个月,竟然带兵绞杀了山寨所有的妇孺。他们本就可怜,没了丈夫,没了爹,却还是不肯放过。因此,嘉烮不配做一个父亲。

    好可笑的理由,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告诉二少爷带兵杀了山寨的妇孺之人是马峁,他恨错人了。信与不信,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我只是一个没了孩子的母亲,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妇人,一个遍体鳞伤还要展露笑颜的可怜人。

    二少爷摔了茶杯,惊断了琴声,惊吓了他的孩子。

    葛姨娘要生了。

    没办法,为了不惊动任何人,只能让二少爷烧热水,我为葛姨娘接生,枝秋在一旁协助。

    还好,母子平安,葛姨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哭声很响亮。

    葛姨娘额头竟是汗水,嘴角挂着笑容,开心地哄着孩子,二少爷为他唤名为嘉知涌。

    看着他们一家坐在一处开心的模样,摸着自己早已平平的小腹。

    接着,门外有敲门的声音,院子格外的亮,原来是火把,以及数不清的人,还有枝秋的哭泣声。

    这里被包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