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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万恶期末

    无忧无虑有希望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从内到外都暖洋洋的,这日子就像流水,潺潺着,奔跑着,转眼就到了年关将近的时候,但年好过,年终考核它不好过,年隔一夜就过去了,这考核可就不一样了,隔个三四五六夜都过不去。

    早在腊月初的时候,不迷就给大家说了考核的事情,起先遥清还没觉得这个考核有多可怕,但是,“自以为没事”是架不住群众氛围烘托的,从不迷定下腊月二十到二十三是考核日期开始,众人就开始了热锅蚂蚁一般的人人自危模式。

    甚至在她偶尔遇见蕴承的时候,聊起这个话题,他也是面露难色,但蕴安就还好,问起来,蕴安只是告诉她多温习旧日里学的,平时仔细认真些就不会有大问题。

    蕴安是出了她和翊明惟一一个她认识的又说考核不难的人。

    “这个考核,很难吗?”坐在琴桌旁的遥清单手拄着腮,她好奇这件事情好多天了,毕竟自己今年是第一次参加考核,面对“大家考了都说难”的考核,遥清也不知道是该听蕴安的还是听大家的。

    “呃,还行...”听翊明说“还行”二字,遥清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哦,蕴安也说不难,那就好那就好。”

    翊明怎么觉得这个“蕴安也说不难”这么刺耳呢。

    “嗯,不难,挺好过的。”这次他的语气换成了肯定,比刚刚说“还行”二字果断了几分。

    面对骤然改变的语气,遥清有点不明所以,“恐怕是对你们来说不难,不知道我会考成什么样子。”

    “不怕,我多考你几次,就像上次你不是满分通过了师父的考核么?”

    上次虽然是师父的考核,但实际上是蕴安出的题目,蕴安的师父翊道,得知不迷要给遥清进行考核,特意暗示蕴安题出的有水平一点,探探遥清的虚实,但翊明这个复习帮手是在是很称职,遥清上次是满分通过了考核,这让翊道和蕴安对遥清的看法稍有改观,再结合之前不迷选中遥清继承《异药旧录》,他们越发觉得遥清也许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百无一用。

    听见翊明说的话,遥清瞬间石化,想起之前翊明捧着书,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从头考到尾的事情,她就害怕。

    “多考几次,是,是几次?”遥清僵硬的语气令他觉得好笑,心里却还想让她更僵硬一点。

    “当然是考到你会为止咯,也许一天考个几十次你就倒背如流了吧。”他以十分轻松的语气说出了丝毫不令遥清轻松的话。

    ヾ(?`Д′?)!几十次?她还没到正经考的时候怕是已经被他考死了吧!

    “唉~”遥清长叹一声,怒吼道“为何我没有过目不忘的脑子!!”

    他慢悠悠的接话:“作兄长的,帮助师妹解决以她的脑子解决不了的问题,义不容辞。”

    “......”遥清心道:哼!我自己吐槽脑子不够用,你这厮竟还接上话了!什么兄长,我比你大三岁呢!算了算了,还是个孩子,我不和未成年人计较,不计较。

    嘴上说着不计较,手下按琴弦的力度却不减反增。

    “师父的琴可都宝贝着呢,你按坏了,可赔不起~”

    遥清怎么觉得这听起来温柔的语气,它实际有点贱贱的呢。

    “师兄,你变了。”遥清转过头,一脸严肃的说。

    “嗯?”突如其来的严肃让翊明有些莫名紧张。

    “哼,你再也不是我那个温柔和气善良的六师兄了。”说完,她继续低下头弹琴,一点理他的意思也没有。

    “好吧,你还是有脑子的,而且它还很好用。”翊明收起了刚刚戏谑的心态,一本正经的推翻自己刚刚的话。

    “.....”要说这是句让步的话,遥清怎么那么不信呢,他一定是青春期到了,说话越来越气人。

    但也就是今天的对话,相当于预先计划了从腊月十五开始,翊明即将对遥清进行为期五天的“期末复习强化”。

    腊月十七的晚上,遥清和翊明围坐在火盆旁边,尽管正面被火盆烤到的地方很暖,但后背却还是有些凉,两人都裹的厚厚的,翊明的手上拿着遥清整理的资料,为防止遥清偷看,他一直守着这卷纸。

    但其实这份资料的存在还是遥清亲口告诉他的,也还是她亲手交给他的,理智告诉她,她自己忍不住看,但交给别人就放心了。

    “师妹,你刚刚背的不准确。”

    “啊?”

    “如果考你怎么解释,刚刚这个就不会算你正确。”

    “哦。”

    “重来一遍,你错的地方我再指出来。”

    “.....哦。”她极不情愿的开始背第二遍,然后就是改正之后的第三遍,然后再进行下一个,其实倒不是全不对,多数的都是她不能准确的把要点说完整,经过翊明的指正,虽然知识上有了很大进步,但她的“开心指数”也一路走低,最后甚至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师妹。”他感受到了她的不情愿,他也不想强迫她继续学,但是想想历来考倒数几名的弟子需要完成大量繁重的劳动,他又不想她被惩罚去做这些。

    “师妹,考倒数几名是要扫山门,给大家扫院子的,很累的。”

    “啊?唉,继续继续。”遥清抬起头,然后仰靠在身后的桌角上,满眼的生无可恋。

    听着她充满疲惫感的声音,他最后还是舍不得继续逼迫她学了,“算了,今晚就先到这吧。”翊明从怀里抽出纸,放到桌子上“今天你背的也还好,再坚持个两天,应付师父的考试应该就是小事一桩了。”

    “嗯?怎么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翊明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没什么,我困了。”他懒懒的回答,把自己刚刚坐过的草席放回墙角,又把桌上的纸帮她归成一摞,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后,遥清也起身将草席放到墙角,将火盆拉到离床近的位置,然后趴在了床上。

    “太好了,你困了~”她把头埋进被子,小声感叹了一句,嘴上虽然这样感叹,但她也明白,他这样严厉的管着自己,也是怕自己不通过,人家明弟弟才高八斗,又不用担心受罚的事情,自己是个后进生,危险系数很高,明弟弟能督促自己学习是自己的荣幸。

    而回到房间里的翊明并没有很快入睡,虽然房间里也点着火盆,但他总觉得自己的房间没有遥清的房间暖和。

    难道是我这间屋子比她的屋子大吗?并没有感觉啊,他有点疑惑。

    他仰躺在床上,盖着一层厚被子,被子上还压着袄子,开始在脑子里整理遥清没复习到的知识点以及她今天哪些地方错的多,遥清那边已经入睡的时候,他却还醒着,说起来遥清复习很痛苦,但一直帮她制定计划的翊明也不好过,像今天这样睡的很晚的日子已经是第三天了。

    翊明和遥清各自的房间里刚刚恢复平静,前来确认情况的胡伯便轻功提气去了议事厅。

    “掌门。”胡伯对着厅中上首坐着的不迷行了个抱拳礼。

    “你先坐。”不迷微微点头,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四,你先回去吧,我找胡伯布置一下除夕的安排,对了你回去顺便告诉你二师兄,今年除夕他再不回来,为师就打断他的腿!”不迷又吩咐下首坐着的翊师。

    “师父,我尽量拖他回来。”

    二师兄翊谦已经两年没有回只剑门同众师兄弟一起过年了,这翊谦每每到过年的时候,好不容易得了闲的他必流连于他的各个红粉知己当中,这已经是三年没“回家过年”了。

    翊师得了师父授意,匆匆戴起手边放着的黑斗笠,再次没入了黑暗。

    待翊师走远,不迷便示意胡伯坐到离自己近的位置,悄声说道:“文广,刚刚老四回来说,那陆太姬的女儿被立做了皇后。”

    “什么!”胡伯一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边放着的茶碗差点被他一掌拍碎。

    “昏君!佞臣!先害死老将军,又废了大小姐,没想到昏君竟真的立那老贱婢之女为后!他!”胡伯大口大口的呼气,脸色憋的紫红,剧烈的喘了起来,不迷连忙一掌拍在他身后,度了些真气给他,半晌,胡伯脸色才有所缓和。

    “多谢掌门,唉,我这也是老毛病了。”胡伯悲伤的叹着气,眼中似有千万委屈。

    自斛律家被抄斩,坏消息又是接二连三的传来,比如斛律皇后被废打入寺院削发为尼,比如仇人的儿子又升了官,比如曾经和斛律家族站在一条战线的人们都树倒猢狲散,再比如今天仇人的女儿又当上了皇后。

    而胡文广正是斛律老将军长子斛律武的侍卫,同时也是他临终托孤的对象。

    不迷长叹一声,也不知怎么样安慰他,斛律一族虽是敌国高齐人,但自上至下一门忠良,也是各国都十分敬畏的能臣,可精忠报国,到头来却落得了满门抄斩的下场。

    手中的拂尘掸了掸,不迷轻轻用指关节扣着桌子道:“高齐现在国库空虚,军心动摇,朝廷多奸佞,国君软弱无能,陆氏和佞臣把持朝政,这是国运衰退的迹象,气数不会长久。”

    胡伯没有说话,想到老将军被斩于凉风堂的那一日早已泪盈于睫。

    “文广,现在全力让明儿平安长大才是紧要的,斛律一家的血脉不能就这么断了。

    之前没能教他习武,这几日看来清儿的法子确实不错,不求这孩子练出什么门道,只求他能自保就够了。

    只是这孩子心性要强,每次都故意给自己提高难度,我不让他练,他就偷偷自己回去练,我也就只能顺从了他的意思,直接给他加了难度,毕竟在我眼皮底下总比他偷偷练习要安全些,短短数日,明儿已经达到了很不一般的水平,他确实和明月一样是个练武奇才。”

    不迷一番话说得不急不慢,胡伯的情绪也慢慢在这时恢复。

    他稳了稳心神,想起提出“暗器”这个法子的遥清,点头肯定道:“清姑娘待世子极好,虽入门晚,辈分上做了师妹,但实际处处让着世子,像姐姐一样,自从清姑娘来了,世子也比原来要活泼了许多。”

    “嗯。”不迷也点了点头,道:“她在制毒方面也算是有天赋,又思维活络,心思单纯,是个好孩子,有她每日陪着明儿,我也放心了许多。”

    二人闲话一会儿,又商议了过年物品的置办和人员指派之后,便各自回到了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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