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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庄严寺

    也不知是那碗醒酒汤的效果,还是遥清自身“金刚不坏”,她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她醒来的时候,翊明还睡着。

    她欲起身,却感受到了来自脑仁的疼痛,宿醉之后总要经历这样的头疼,她皱眉,凝神静气缓了缓。

    暂时放弃了起身的打算,她侧头,看向一边。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边软榻上缩成一团的翊明。

    她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确认除了衣服有些凌乱,数量确实一件没少。

    “我的天呐...我醉成这个样子吗?”此话脱口而出,顺带着吵醒了一边的翊明。

    “师妹,你醒了?”沉默一会儿,翊明率先开口打破尴尬,他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嗯...咳咳。”她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嗓子比翊明的哑的还厉害,甚至现在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着凉了?”翊明推开被子,跳下软榻,快步走到遥清床前。

    “没,没有,喝多了,嗓子有点干。”她费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去倒水。”

    她看着他摸索到桌边,又摸过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将水壶里的水倒进杯子里,轻轻放下壶,尽量平稳地端着杯子,慢慢走过来递给她。

    “多谢。”她接过杯子咽了几口水,嗓子觉得微微好了一些,思索一番,斟酌开口道:“师兄,我昨晚喝醉之后,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吗?”

    翊明僵住,逾矩?嗯,她说喜欢自己不算逾矩。

    “没有。”他肯定地回答。

    “那,我回来就睡了?”

    “嗯,在路上就睡着了。”

    遥清大惊:“在路上就睡着了!那我怎么回来的!师兄你扶我回来的?”

    “额,不是我扶你回来的。”

    “哦?那是怎么回来的!”

    “是我背你回来的。”

    “...”合着只是换了个方法。

    原来还是翊明带自己回来的,她还以为自己能走回来呢。

    见她不说话,翊明补充道:“然后回来你就一直没醒。”

    “哦...原来是这样,唉,辛苦师兄送我回来,我一定不轻巧,把你压坏了吧。”遥清想想自己这身高,这并非瘦弱干瘪的身体,就觉得自己轻不了,而之前生气的怨怒,早就被她忘干净了。

    而最主要的是,她脑子里是以为自己昨天很早就昏睡过去,而不是“酒后吐真言”过,所以她现在丝毫不觉得脸红,反而但大脑一片空白。

    翊明愣了愣,脑子一热,又想起了昨日背上的柔软,脸色微红道:“不重。”对于他来说,背起她还是小事一桩。

    “嗯,我们去吃点什么?”遥清有些饿了。

    “好”翊明爽快答应,隔了两秒,又慢慢开口:“师妹,你昨晚....”

    “嗯?”遥清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昨晚....”

    “嗯?什么?”

    看起来她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想,“你昨晚摔了一下,现在有哪里疼吗?”他开始信口胡诌,殊不知,她是摔在他怀里的,怎会摔疼了呢?

    “啊?”她疑惑的动动胳膊和腿,又轻轻晃了晃头,除了太阳穴还是很疼之外,别处并无不适,当然了,太阳穴疼也是因为宿醉,和摔倒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额,头疼,不过是喝酒的缘故,应该半天就好了。”她没有多想,简单汇报了一下身体状况,然后揉着太阳穴,从床下下来,叠好被子,就准备出门吃饭。

    “头疼?那一会儿,再让小二煮一碗醒酒汤。”

    “嗯。”她点头,不过想想觉得不对“嗯?之前煮过?”

    翊明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慌忙道:“对,昨晚煮的,然后半夜我把你叫醒,让你喝了一碗,不然不会好的这么快。”

    “哦?我怎么...嘶~,这头,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她嘴里咕哝着,终是没有再怀疑什么。

    翊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即便头部尚有不适,但遥清还是选择今儿就把客栈的钱结了,然后继续踏上寻找乌面的路途,临走的时候,她向客栈中,从老板到伙计打听了一圈儿,才从厨子那里稍稍获得一些消息。

    厨子是这样说的:“听我师父说,西南邺城有一大庄严寺,大庄严寺后山有一片药池,中有百药,其中便有你要找的这味乌面。”

    可后来遥清一打听,才知道,那大庄严寺,乃是“佛光普照,皇家道场。”换句话说,便是皇家寺院,人家上头直属高齐皇室的。

    遥清皱眉:“这皇家寺院,会不会不太好进?而且,听起来离这里很远哎,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翊明没说话,仿佛没听见遥清说什么一般,自从他从那厨子口中听闻“大庄严寺”几字,就仿佛丢了一部分心智,一路走来都沉默或是心不在焉。

    遥清见他没说话,也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这一路几次都是这样,她一开始以为他不想说话,后来才知道,他似是有心事,沉浸于自己的思维,听不进自己说话。

    她记得那天她第一次给他复述厨子所说的时候,翊明的脸上先是错愕,然后是慌乱,紧接着是压抑与悲伤,最后是良久的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无尽的沉默。

    她也不知他怎么了,问了几次,他却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索性她便不问了,既然他不肯说,那便是有不肯说的缘故,她可以随时做他最好的听众和出谋划策的人,但是他不想分享的心事,她也不忍强迫他。

    清晨,骆府的镜春苑,绿藤环绕,小景别致,骆乔手下老四翻墙而入,立在院中石台上,等着骆乔出来。

    屋内,余香袅袅,骆乔怀中尚睡着一名一丝不挂的女子,青绸罗帐里,骆乔刚刚睡醒,他想抬胳膊却发现胳膊被身边的美人儿压住,他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虽未用力,却还是和温柔二字不挨边。

    美人儿被这一推早已醒了,却不敢睁眼,假装还睡着,任由着自己被推开,之后依旧是一动不敢动,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装睡。

    一直到骆乔穿好衣服,披着头发走出屋门,她才敢翻了翻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骆乔出门,门口早有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们候着,老四自然也看见骆乔出来,见骆乔冲着他点了点头,便紧随着骆乔和丫鬟们进入了另一间屋子。

    “老二呢?匾额做好了没有。”骆乔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身后是小心翼翼篦头的丫鬟,那丫鬟仔细的捏着每一绺头发,又时刻盯着骆乔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昨儿碰见二哥,乔爷放心,匾额肯定做好了,二哥那边许是有事耽误了,不过估计着今儿就能给老主子那边送去了。”

    “嗯。”骆乔淡淡回道:“吩咐下去,我们这儿的匾也都换了,但不要和父亲那边的重复,不必提姓氏,再者,以后这里再没有人姓骆,日后称名不提姓氏,如是朝中来人问起来,你们都明白怎么说,嗯?”

    “是。”

    此时丫鬟已经为他梳好了头发,骆乔招了招手示意她下去。

    房中只留下骆乔和老四两人。

    “禀告乔爷,那只剑门两人现下正往国都方向去。”

    “嗯?他们去邺城做什么。”骆乔揉着太阳穴。

    “不知,不过其中那个女人临出客栈的时候,一直在打听什么,估计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只有邺城有。”

    “呵,我倒是好奇她能做出什么稀罕的玩意儿,恐怕不是毒药那么简单。”他冷笑一声,吩咐道:“继续盯着,邺城离冀州不算远。”

    “嗯,”老四应声,“已经让五弟跟着了。”

    “嗯,你也去吧,对了,让老六过来。”

    “是。”老四离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年轻人。

    “乔爷。”这年轻人便是老六,他精壮年轻,一脸正气,是个稍有几分俊俏的小伙子,如果说和骆乔这等面貌极其平平的人比,他也算是英俊了。

    骆乔抬眉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起身整整衣领:“他们往邺城去了,你准备准备就动手吧,只剑门那边让他们小心着点儿,准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不要浪费了,更不要打草惊蛇,做足准备再行事。”

    “是。”

    “嗯,信得过你,才让你去做这件事。”骆乔将手放在他肩膀,那小伙子毫无惧意,反而目光坦荡,认真称是。

    “好了,下去吧。”骆乔说着从一边的墙上,取下一浑铜棍,自去院中练棍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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