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冰清定定地看他两眼,扑的又笑:“你要跟我分手?这可不行,你别忘了,旌闰和普度的一大堆合作正进行如火如荼呢,要是现在中止,你们旌闰也损失惨重呢。”
翟星湳不以为意:“你敢叫停合作吗?你们普度也会自损八千。”
如今,旌闰和普度许多合作已进展过半,合作双方像是站在孤船两头,没靠岸之前,谁先跳海,双方都会完蛋。
更何况他料定,现在狄震栎回来普度总部,狄冰清铆足了劲,要在狄暮东面前挣表现,也不敢随意叫停和旌闰的合作。
狄冰清收起笑容。
翟星湳又道:“狄院长,在你和狄震栎之间,我站在你这边,”他坐直了身子,颇为严肃地压迫:“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任何商业合作,我仍然会首先考虑你。”
狄冰清声音寒冷:“翟星湳,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哪。这段时间,由我一手促成的旌闰和普度之间的合作,你们赚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看重商业利益没错,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既然双方都从合作中受益,那我们纯粹从商业方面走,不就行了。何必非得要个情侣关系的虚名呢?”
“话说得好听,若是每个商业行为,都能完全在商言商,那大家族还什么联姻,还拉什么关系?”狄冰清忍不住了,“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看不上我,不想跟我结婚。”
翟星湳又深又冷地看了她两眼,狄冰清心颤了下。
翟星湳淡然勾唇:“既然你自己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就尊重下女士,”
他顿了下,郑重其事道,“是,我看不上你,不想跟你结婚。我姓翟,不姓阮,就算退一万步,旌闰倒了,我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倒是你,狄院长,你若还继续想跟狄震栎斗,那就最好别和我撕破脸。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以后旌闰会不会站狄震栎。”
狄冰清凛然,问:“既然旌闰倒不倒,你都不在乎,当年又为何机关算尽,要进入旌闰?”
翟星湳站起身来,颀长的影子压在狄冰清脸上身上,气势压迫十足:“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走了。”说罢离开。
狄冰清望着他器宇轩昂的背影,肩膀浑发颤,反手将手边的玻璃杯摔在墙上,吓得推门进来的熙熙傻在门口。
*
第二天,阮绮年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半天,勉强把一脸菜色遮下去。
她随便挑了件连衣裙穿上,也没在意款式,走出卧室,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翟星湳。
“昨天去吃火锅了?”
阮绮年捋起一束头发闻了下:“还有火锅味儿?”
“没有。”
“昨天看见我和狄冰清了?”
阮绮年突然想起来,她身后还跟着保镖呢,任何行踪都在翟星湳掌握之中。
她点点头。
“我跟她谈分手的。”
“不用告诉我。”阮绮年抬脚往门口,走两步,发现身后人没有跟过来,又转身问:“不走么?”
翟星湳没说话,眯着眼从上到下打量她,眉头深蹙,似乎十分不满意:“今天好歹也是个重要日子,你就穿这个?”
比起衣冠整齐的翟星湳,阮绮年简直不能再随意。
阮绮年垂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灰色连衣裙:“怎么了?”
翟星湳抬抬下巴:“去换件白色的衬衣。”
阮绮年这才发现,翟星湳的鸡心领针织衫里套着白色衬衣,领口第一颗扣子没扣。
行吧,不就白衬衣,换就换吧。
两人到了民政局,江特早已经打点好一切,两人坐在结婚证办理处。
工作人员核对户口本,睨两眼阮绮年:“小姐,难得看到像你这样冷静的新娘子。”
坐在阮绮年身旁的翟星湳冷嗤:“她就这个性格。”
工作人员挑挑眉,没再言语,手拿起刚戳,重重地在红本本上盖了两下。
从民政局出来,坐在车子后座,阮绮年随意地将红本本塞进手包里,转头问翟星湳:“什么时候给我股份?”
“翟太太,你也太心急了吧。”翟星湳坐在车后座,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红本本,照片上的阮绮年笑容全写着勉强。
就这点笑,还是他趁她不注意,挠了下她腰。
翟星湳合上红本本,揣进风衣内兜,道:“等会下午江特会拿文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