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霓虹缤纷绚丽,两人距离又太近,阮绮年觉得他的五官有些失真,反而看不清楚了一般。
她脑海里闪过关柚柠的话:“小年,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哥?他哪哪都挺好的,又喜欢你,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沦陷了。”
大脑受酒精控制,又是深夜时分,人的情绪似乎到了最低点,意志力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略低了头,喃喃出声:“我不敢爱你。”
“为什么?嗯?”他掐着她的腰,刻意将嗓音压得又酥又诱惑。
她垂眸,秀丽轮廓平添一丝哀伤:“怕你恨我。”
他眯着眼盯她,手掌上使了力,柔缓抚摸她腰窝:“为什么觉得我会恨你?你做了什么会让我恨你的事情?”
原是想引诱她说出些什么,哪知她像是承受不了脑子重量一般,头一歪,脸颊搁在他肩膀上。
他停下手中动作,淡淡地说:“别在心里藏那么多秘密。”
她闷着声:“你说我姐姐,是不是也拍过这些私房照?”
想起刚才那些照片,她在好奇心满足的同时,又禁不住为余欣然共情,心里像浸了黄莲水一样,又苦又涩。
她几缕发丝嵌进他领口,痒嗖嗖的。
他手指往外拨头发,不答反问:“月底跨年,想怎么过?”
她提不起庆祝的兴致,情绪波动至极,眼泪缓缓而出,蹭到他肩头:“想外婆,想妈妈。”
子欲养而亲不待。
想一次,悔恨多一分。
这两个多月来,表面上看起来她似乎跟没事人一样,翟星湳心知,其实她外面是个空壳子,悲伤都埋在心里。
这种肝肠寸断,难与他人相通,索性掩藏起来。
肩膀上逐渐湿润一片,翟星湳动了恻隐心,抬手一下一下地捋她头发:“嗯,我知道。”
不一会儿,他肩头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
*
回到家,阮绮年迷糊着眼睛,换了睡衣,头挨着枕头,卷起被子如蚕蛹,翻身就睡过去。
酒意已散,翟星湳毫无睡意,披了睡袍,去到露台上。
江特打来电话,说了几句,末了告知他翟有为的情况最近又不太稳定。
翟星湳心像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般,有闷闷的痛感。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衔在唇上点燃。
夜深露重,男人体温高,也不觉得冷。
赵啸的电话紧跟而至:“湳哥,别生气了,哥们昨天真是开玩笑的。你说你老婆在搞什么啊,态度这么冷漠,她是不是在利用你,吊着你。”
翟星湳搓搓指尖,仿佛还有她体温的余温,想起她刚才在车上的妩媚醉态,想也不想地为她开脱:“她还年轻,正是把感情看得格外重的年纪,你别太苛刻。”
赵啸:“这丫头能挡住你的攻势,可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感情高手,她心里是不是有别人?”
翟星湳仰头,对着夜幕吐层层烟圈:“她别扭,是因为她妈。她是个十分感情用事的人。”
“她妈对你爸开了一枪,那她不是应该愧对你吗?难不成她愧疚到,不敢跟你谈恋爱?”
翟星湳掐着烟的手指捏上太阳穴,想了下,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爸的案子里有第四个人在场,而她会玩枪。”
三年前,翟有为身中三枪,来自两种不同的枪支,而之前阮一岚口口声声将所有责任包揽到身上。
而上次在城外度假村里的射击场里,阮绮年持枪动作专业,从来没听说这姑娘有射击的爱好,他受直觉指引,不自觉地将两者联系起来。
赵啸惊愕:“你在怀疑你老婆?你丫的在玩美男计啊,所以你娶她是为了套她的话?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翟星湳眯了眼,锋利眉眼显出倦意:“娶她是因为我喜欢她。但我也要弄清楚枪击案的真相。”
隔了好久,赵啸才敢试探着问:“那如果你老婆真跟枪击案有牵连,你打算怎么办?之前你可是告诉兄弟们,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谁伤了你爸,你要他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