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要出名了？”林佳挑了下眉梢。
文件上没有标注她的名字，由苏淮递交上去，不管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当然是跟苏淮有着直接的关系，她这么去推断，一点毛病没有。
“陆总对那几份文件非常满意，由他亲自写了测评，对苏淮不吝惜笔墨夸赞，评价极高。”大老刘再次握起了拳，砸的桌面轰轰的响。
“这不是挺好的吗？皆大欢喜，每个人都开心。”林佳依然漫不经心。
“我是不知道苏淮是怎么做到令陆总百分百相信他，更不明白陆总为什么要故意放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苏淮拱到那个位置去，我只知道一件事，在HTM，每个都是人精，越是反常越该小心。苏淮是怎么进的公司，你心里有数吧？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给卷进去呢？”大老刘没好气的戳戳桌面。
听到这儿，林佳忍不下去了，“暂停一下，刘总，您先给我捋一捋重点，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发生了？”
“当然是大事！”大老刘吼了一声，震的林佳耳根嗡嗡作响。
她皱着眉揉耳朵。
大老刘真有种竖起兰花指去戳林佳脑门的冲动，平时的精明劲儿哪儿去了？关键时候犯糊涂，简直把人气炸了肺。
“苏淮加入HTM不足三个月，在进公司以前，他在读书，履历表上没有任何从业记录，连实习经历都没有。”
林佳跟着点头，“这个我知道，我看过他的履历表，然后呢？”
“然后？然后！林佳，还需要我来给你解释吗？一个一直在读书的学生，在毕业进入公司之后，能立即无师自通的做出那样的企划案和项目可行性分析吗？可能吗？”
林佳恍然。
原来大老刘指的是这个。
“只要上边相信，没人站出来反驳，就算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也不会真的有谁去较真吧。”
新人就一定担不起大任吗？
万一苏淮这个新人就是天才呢？
天才的世界，凡人哪里能懂。
再说，在HTM这种地方，最不缺乏的就是双商碾压凡人的天才，每隔几年都要出现一、二个惊艳眼球的变态级别的大神。
有陆远站在身后，拆苏淮的台，不就是去打陆总的脸，就算苏淮不计较，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出来反驳，因为这早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里边弯弯绕绕很多，一惯对办公室政治佛系以待的林佳，并不想在其中花费太多脑力。
她觉的大老刘实在是想的有点多。
“是苏淮，就一定有人会去较真！”大老刘斩钉截铁的答。
“呃……这样子吗？”林佳心里边是有数的，她摸了摸鼻子，“他不怕，有陆总在呢，出不了大事。”
“还有空担心别人？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大老刘盯着林佳的双眼，“你已经做好准备，要加入其中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林佳秒懂。
她用力摇头，没有一丁点迟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升职加薪，存钱买房。”
“你还记得自己的目标就好，行了，做都做了，再多说你也没什么用，不过回去以后，你要仔细的再想想清楚，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就这样，林佳被大老刘请出了办公室，他全程没有明说是怎么一回事，林佳也没有追问。
回到办公室，人才坐下，内线电话又响了起来，苏淮要她快些到会议室来。
行程表上没有，不用说，肯定是临时起意了。
林佳来到办公室门前，嘴角原本的讥讽浅笑转了个弧度，突然变的牲畜无害起来。
“林佳，你的位置在这里。”苏淮指着紧挨着自己的一张空座说道。
林佳扫了一眼，会议室内坐了十来个人，有一个是苏淮的助理，另一个是陆远的助理，应该是上边派下来列席参会的，至于其他人，则全都是这个室内水循环过滤系统的项目所在公司的经理和技术人员，两个老外都在，接触过二次也算熟，见林佳走进来，他们笑着打招呼。
只有陆总的那位姓闫的助理，见了她后有些诧异。
苏淮倾身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闫助理点了下头。
林佳站在门口，眼中很多犹豫，她隔空望着苏淮，“我等会还有很重要的事急需处理，事先安排好了的，不能临时取消。”
苏淮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十五分钟，好吗？”
“我挪不出那么久，楼上的C会议室，整个二组的人都在等我。”林佳仍然拒绝。
大老刘耳提面命的那些话不无道理，她跟陆远一系走的过近了些，再不拿出点姿态出来表明立场，将来局面会搅的一团糟。
这只是个人职业方向的一种把控，不该被任何私下里的交往所左右。
“十分钟。”苏淮盯着她的眼睛，“你只需要听完查瑞先生的PPT演讲。”
“苏经理，这不合适。”林佳变相提醒。
“我说合适就合适，过来，坐下，你时间不多，不要浪费。”
苏淮站起身，把椅子拉开，等着她走过来。
全场安静，那些若有若无的眼神，全都集中在对峙的两个人身上了。
林佳拉开了门口处最靠近自己的那张椅子，有些无奈的说，“最多只能十分钟，我就坐在这儿听，等会方便离开，不会影响大家。”
算是一种妥协。
但也是一种申明。
房间内的灯光暗了下来，投影仪将一组组数据变换打出，查瑞先生依然习惯使用英语，他的语速有些快，讲到重点处，总会伴随着习惯的手势，看起来很有自信。
隔着光影的变换，林佳发现苏淮又露出那种放空的表情，最近一段时间接触的比较多，林佳慢慢了解了一些属于他的微表情所代表的意义，比如现在，他其实很认真的在听，但他好像并没有听懂。
这种古怪的念头一出现，林佳忍不住想笑。她一定是被大老刘念的晕了头，才会产生很奇幻的念头。
苏淮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英语应该比汉语顺溜多了，他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查瑞在说什么。
查瑞先生的演讲用了九分钟。
才一结束，苏淮立即开口，他问林佳，“你都记录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