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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指控

    “我忘了通知你,临时改了地点,不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现在通知也是一样。”

    虽然嘴上说是忘记了,但张迪的脸上,并无半分歉意,也看不出太多情绪。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沉默,他们甚至不曾将目光过多投向林佳,但这并不代表,林佳会感受不到从四面八方来袭的强大压力。

    什么情况?

    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真的只是为了做一个简单的调查吗?

    越是这种时候,林佳越是冷静,再多猜测再多担心,又能如何呢?已是到了眼前的这种境地,除了鼓足勇气,笔直向前,也没更好的想法。

    高级办公区的超豪华会议室,极少对外开放。

    几位副总裁偶尔会用来召开一些小型的内部会议,能够有资格来此参加的人,每一个都是高层人物,谈的都是以亿为基础单位来计算的超大项目。

    林佳连高级办公区都很少来,来到这间办公室内开会,更是头一次。

    当实木雕花的大门敞开的瞬间,林佳入眼看到的,竟是HTM所有的高层领导,陆远、霍铭当然都在的,但坐在首位的却是个满头银发的外国人,满脸严肃,眼神锐利,这位就是詹姆斯,HTM的大BOSS。唯一一位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陪坐在詹姆斯的左手边,林佳没见过这个男人,但却看过他的照片,他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总裁苏哲与,他比詹姆斯还少出现,是真正列入了传说中的人物。

    而今天,以所谓的调查会为名,这些人竟是全员到齐,落座在各自的位置上。

    会议室的一边,还坐着一个人,苏淮。

    “林小姐,请坐在这里。”张迪指引着她,来到事先准备好的位置。

    做完了这件事,他就退到门口附近,找了第二排的位置,与同来的同事坐在了一起。

    “这位就是刚刚带着团队完成了锦绣项目的林佳,她也是苏淮的新人导师,从苏淮进入公司时起,就一直与他相处在一起。”霍铭亲自开口,为詹姆斯以及在场所有的人介绍林佳的身份,“她签署了保密协议,接受了公司派出的调查组的三次调查,非常配合我们的取证工作,因此,今天将林小姐请过来,当面做出指证,这会是非常适宜且有必要的。”

    詹姆斯是美国人,霍铭理所当然使用了英语。

    林佳下意识的望向了苏淮,想要从苏淮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可惜,令她有些失望的是,苏淮的目光一直落在别处,从她走进了这间会议室,就不曾再看过她。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林佳依然感受到了从他身上释放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开始吧。”詹姆斯冷冷的点了下头。

    “我们将向在座诸位提供六份证据,其中包括调查组远赴国外,在苏淮就读的学校所取得的一手资料,苏淮的学历学位对比证明分析,苏淮在求学期间所拍摄的照片,苏淮来HTM任职期间,与他有过紧密接触的几位同事的证言证词,苏淮在HTM的新人导师林佳的证言证词,以及一位知情相关人士所提交的学历造假的证据。”

    厚厚的一叠资料,就摆在了会议桌最正中的位置。

    林佳在听到‘造假’两个字后,依然完全明白今天的这一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锦绣项目取得了圆满的成功,HTM即将举办盛大的酒会,为项目组庆功,也是要选在这样一个日子,正式将这个项目公告天下。在这种见证了历史的时刻,詹姆斯定了机票返回国内亲自参加,极少过问公司运营的副总裁苏哲与也现身出现,这样的时机,堪称是千载难逢。

    霍铭一系便理所当然的选择在这一天,朝着陆远一系发动了总攻,被他拿来作为夺命武器来使用的,便是被陆远看中并重用的新人苏淮。

    “事关重大,涉及人员较多,涉及范围较广,牵扯进来的相关人员几乎全都是HTM的高层人物,我深知此事一个处理不当,便是轩然大波,更多生出无数可怕的连锁反应,因此,关于苏淮的调查最开始便是最高的保密等级,希望能尽所能的将影响局限在可控范围之内。”

    霍铭每说几句话,充满挑衅的目光便会很自然的飘向了陆远。

    这一击,酝酿良久。

    他倒是十分期待的等待着,陆远的随机应变,甚至是——反击。

    “今年听到了不少笑话,而今天听到的笑话,堪称是本年度之最,一派无稽之谈。”陆远手里的派克金笔,啪的摔在了桌上,好修养在对方的攻势之下,溃散消失,他终于一同撕去了儒雅温和外衣,而露出了真正强势咄咄的一面来,“苏淮所就读的是世界一流名校,从这座以悠久历史闻名的校园里,走出了无数伟大人物,那是无数年轻人梦寐以求的神圣殿堂,为了能够就读于此,他们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千百倍的努力,无论是入校就读,还是顺利毕业,全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学历造假,你倒是造一个出来给大家看看。”

    “事到如今,所有调查取证已经结束,证据摆在了你面前,你还要袒护他?又或者,你是担心若是在苏淮身上找到了漏洞,进而牵扯到……与他关系密切的一些人,动你这个集体的利益。”霍铭这话,惹的不少人周围,其中就包括詹姆斯和苏哲与在内。

    那么严厉的指责,矛头直指,不留余地,分明是在宣战,非闹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不可。

    “我从没有要袒护任何人,只希望能够做到实事求是,不要冤枉了好人。”陆远冷哼了一声。

    “唇枪舌战没用,证据会自己说话。”霍铭做了个手势,不远处坐着的张迪立即站起,他抱起那一摞厚厚的报告,分发出去的同时,也打开了投影仪,放出了一张张照片。

    “那么,诸位在阅读的同时,可以分心出来,由我来做一个简单的介绍。我是张迪,整个保密调查小组由我来全权负责,今天我会站在客观的立场,向诸位详细讲述在数月的过程中,我查到的、我见到的、我听到的真相,请放心,我不会掺杂任何个人情绪进去,一定会保持最客观公正的立场。”

    张迪一说完,就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

    图片在变幻的同时,他也开始。

    “这张图片是苏淮先生的求职简历里所附加的毕业证书和导师联名推荐信,毕业证书经过验证后,证明的确是真实有效,几位导师所写的联名推荐信并不存在虚假;但这些并不能推断出,苏淮先生的清白无辜;中国的古谚语里有一个成语名叫‘鸠占鹊巢’,还有一个词语叫‘李代桃僵’,大约讲的就是苏淮先生所使用的手法,那就是他根本不是毕业证书和推荐信所指的那个名叫苏淮的优秀学生。”

    陆远直接被气笑了,“一派胡言,他不是苏淮,谁才是?你吗?”

    “我的意思是说,考上大学、就读大学、从大学毕业的人并不是苏淮,而最后拿到毕业证、联名推荐以及所有荣耀和奖励的,却是会议室里坐着的这位苏淮先生。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苏淮请他人冒名顶替自己去完成学业,实施了一系列造假行为。”张迪的眼神,有意无意的从林佳身上划过。

    林佳的身体轻微摇晃,她想到了何承前,想到了苏淮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更联系起了前因后果。她下意识的往下了苏淮的方向,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很快,她发觉自己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面对那么多指控,苏淮从始至终都像是与己无关似的。

    陆远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的钦佩,“聪明,真是聪明,竟然想到了这么高难度的作弊技巧。”

    乍一听这话,很多人还以为陆远是在讽刺苏淮,但很迅速,他话锋一转,眉色凌厉。

    “你们聪明,就当别人是傻子?在无数双眼睛监督,层层机制审核之下,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做到一个顶替另一个?”手边放着一只水杯,陆远盯着看了很久,一直都在忍耐着,没冲动的把是被直接给扔到张迪的脸上去。

    “听起来复杂,但操作起来很简单,冒名顶替完成学业的那个,一直都以苏淮的身份出现,而在整个大学的学习生活中,真正的苏淮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在最后毕业离校之前,他参加了毕业典礼。”随着张迪的话落下,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张照片,苏淮与照片里的其他身穿学士袍的毕业生一样,与学校的老师抵着头,笑容灿烂。

    “令人发笑的指控,连反驳都没有必要的无稽之谈。”陆远冷哼一声,转向了苏淮,“你不要沉默,既然是针对于你而做出的调查,你有权利站出来,为自己辩解。”

    “我不懂该说什么辩解,我只感觉到了不可思议。”被点到名的苏淮,英文流利,发音标准,他本来就算长的很不错,在情绪不快时,从他身上释放而出的寒冷,简直是要把人给冻僵了似的。

    “苏先生的面前也有一整份调查报告,您可以现在就看,哪里不客观、不恰当,完全可以在诸位先生面前提出来。”张迪说完,会议室的灯光重新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定格在了苏淮的身上,这一次,连陆远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苏淮的开口。

    “国内曾有个一个充满讽刺的案例,某人因为要办一件事,必须四处求助,希望证明‘我’就是‘我’,他找了很多地方,难为住了不少人,一个人客观存在,站在眼前,可是一定要用客观的说明来证明他的存在,这很有些讽刺的恶趣味。而现在,所谓的调查与我诉说的案例何其相似,你们要我来证明,过去的‘我’就是‘我’,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会连成一条已经发生过的线,请问,在证件、授权、推荐信都是真实的情况下,我将如何证明,我是我?我该拿出什么样更加有力说服人的证明来告诉大家,证件、授权和推荐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的那个名字,就是我本人。”

    苏淮的手指翻到了第一份文件,手指头重重一点,“瞧,这处指控中,还说我的英文水平极差,甚至无法完成日常交流与工作沟通,那么,请问调查组的各位,我现在所说的话,你们能否听的懂?”

    苏淮从开口为自己辩护开始,全程用的是英文,他的语速不快,却是中气十足,即使没拿扩音器,也一样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只有林佳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攥了手指。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喊着不可思议。苏淮才进公司时的样子,她心中仍能够想起,那时候的确是……

    苏淮翻了文件的另一页,“还有这里,说我工作能力差,无法胜任本职工作。”他清了清嗓子,“我平时需要承担起的大量工作和所付出的努力,是这两句话能够一笔勾销的吗?的确,我曾请求同事帮助,希望能尽快适应工作节奏,到了书面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变成隆重的罪名,被拿到各位面前,并希望我来自证清白。”

    他把文件,直接合上,说了句抱歉,“通篇找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却要我站出来给出一个说法,我不是不想多为做辩解,只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还是请调查组将能盖棺定论的确凿证据拿出来吧。”

    说完,他坐下。

    这个过程,他没有看林佳,一眼都没有。

    陆远笑着望向詹姆斯,詹姆斯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陆远听着直点头。

    大BOSS没开口,会议室内突然变的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等待。

    霍铭等了一会,确定苏淮的自辩结束,才掩不住浓浓的失望,“这就……完了?苏淮先生,你竟然只说了几句没有任何说服力的推卸之词,就把如此宝贵的机会给浪费掉?”

    “请霍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支撑这份‘内容详实’的调查。”苏淮神情坦荡,腻了虚伪的试探,直接开火。

    霍铭翘起的嘴角,缓缓化为一条平直的线条。

    陆远的抱着手臂,就那么似笑非笑的高深模样,不急不躁,泰然自若。

    他对苏应是相当信任,直接把主场交到了苏淮的手上,只在偶尔关键时,说几句分量较重的话,替苏淮证明。

    相较于霍铭那一派的咄咄攻势,陆远这方仅仅是以守代攻,竟也没有落于人后。

    “那么,请上那位代替你留学十年的冒名顶替者,如何?”霍铭眯了眯眼睛。

    林佳已经知道是谁了。

    今天的会,是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针对的是苏淮,更是陆远,或许,还有她。

    张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他轻轻拉开了门,一个穿着暗色西装的男人跨步走入,他一边的耳朵上戴着单边的黑色耳钉,在聚焦的灯光下,熠熠闪烁,正是何承前。

    简单问候,何承前落了座,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坐的位置就在苏淮的正对面,无形中更增添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氛围。。

    张迪在替他做介绍,非常详尽细致,从求学时讲起,一直聊到了锦绣项目结束,今天是接受特别邀请,来到这儿与苏淮当面对质。

    “又见面了,苏公子。”何承前笑容可掬,“接下来的实话,可能不会太好听,若是有得罪,先表示歉意,今天,我们只讲些实事求是的东西,我向所有人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实无伪,我愿意为自己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来负责。”

    “随你。”苏淮连个眼神都懒的递过去。

    何承前只当他是心虚,也不在意,就开始讲起了过去。

    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林佳不久以前曾经在苏淮口中听到过一次,不过,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情节换成了不同的人,带着另外一种别样的心情去讲述,整个呈现出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何承前的口中,苏淮的父母带着浓重的私心,仗着苏家的经济状况极好,强迫威胁他在十几岁就离开了父母和熟悉的环境,跟随苏淮一起出国留学;后来因为何承前的父母双双生病,被苏淮的父母抓到了可乘之机,他们知道他家缺的是救命钱,于是就拿这个为要挟,取消之前的全额提供留学费用的承诺,让他辍学,改为打工来赚钱养家。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苏淮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迷恋上了网络游戏,配备了最好的电脑,每天就只有吃、睡、游戏这三件事,他拒绝出门读书,对于毁掉学业这件事满不在乎,甚至在何承前多次劝解后,直接给出了他的真实打算,他如果在国外读不下去了,家人就不得不同意接他回国,到那时,在熟悉的环境里他将更是如鱼得水,他无时无刻都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何承前有何承前的考虑,他需要钱,大笔的钱,他的父母等着看病,苏家每个月给他的工资勉勉强强位置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的生活,而且他还和苏淮父母签订过协议,如果苏淮不能如期完成学业,当初一次性拿给他家的那边用来给母亲做手术的钱,将从赠与转为借款,也就意味着何承前背上了大笔的债务,要努力想办法去偿还。

    那时候,苏淮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未来,但何承前却是极为在乎,他一想到要背起几十万的债务,可能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去偿还,小小年纪的他,已觉不可忍受。

    但沉迷在游戏带来的快乐当中,苏淮才不会去想何承前的难处,不管何承前怎么念、怎么求,他该玩还是玩,一天都不肯耽误,何承前惹的苏淮烦躁了,苏淮就威胁何承前,要把他撵回国去。

    苏淮缺席课程,被学校约谈、警告,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到当时所在的公寓,何承前是管家的身份,这些电话一个不落全是他在接听。他很清楚,如果苏淮再不出现,学校方面会安排家访、规劝,等到那时,苏淮的生活状态完全被发现,等待他的一定是退学。何承前也不能把苏淮的真实状态告知给苏淮的父母知道,甚至还要在苏淮的父母面前,自主的替苏淮隐瞒,不然的话,如果被发现苏淮在国外如此荒废度日、浪费生命,苏家必定不会容许,八成是要做出决定,接苏淮回国,到那时,苏淮最多是承受责骂,生活并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而何承前和他的家人,面临的只能是支离破碎的未来。

    何承前承担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终于在某天,他一狠心,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悄悄穿上了苏淮的衣服,带上了苏淮的课本和证件,来到了苏淮的学校和班级,坐在了苏淮的位置上,以苏淮的身份,当了一天学生。

    一次、二次、三次……整整一学期,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临近考试,何承前特意留起的头发已经长的挺长,他和苏淮因为血缘上并不算远,相貌本来就有些像,这么刻意的一打扮,就变的更像了。很多中国人看外国人都有天然的眼盲症,他们看起来很相似,区别并不很大;而外国人看中国人,其实感觉上也差不多,同样的眼盲。

    苏淮此前在学校出现的次数极少,几乎不认识什么人,也没什么人对他留有太深的印象。

    自从何承前顶替他去上课以后,苏淮就更不会去学校了。

    于是,就这样,在国外,大多数时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苏淮,其实一直都是何承前。

    詹姆斯看着陆远,“陆,你怎么看。”

    “学校对于留学生的管理极其严格,何先生所说的操作模式听起来有一定的逻辑性,但绝不可能完美执行。”陆远摇头,没多做反驳,只是不信。

    “苏淮先生,你有什么话说?”詹姆斯又看向了苏淮。

    “空口无凭,拿出证据。”苏淮冷笑。

    八个字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集中在何承前的身上,全场寂静,每个人都在等待。

    何承前的神情里,多了一丝尴尬。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已经讲的非常清楚,如果哪位对细节方面存在疑惑,可以直接提问。”

    “证据!”苏淮弯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你陪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替我做了那么多事,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按理来推断,你应该拥有无数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不是吗?”

    何承前的脸上多了一分古怪。

    “拿出来吧,大家都在等着呢。”苏淮嘴角的冷笑,缓缓扩散开来。

    “我已经站在了这儿,我就是证据。”何承前紧攥着手指,得奋力遏制住情绪,才不至于当场咆哮的嚷了回去。

    “一人之词,可能是谎言,可能是偏见,可能是阴谋。你说的话,随心所欲,又有什么能够证明你所说的话,就是真实的呢?”苏淮比任何时候都坦坦荡荡,似乎根本不介意会激怒了何承前。

    林佳缓缓抬眸,看向何承前,又看向了苏淮,眼中堆积起的疑惑怎么都散不掉。

    什么情况?

    正面杠上?

    苏淮身上,明明破绽百出,为什么,他会那么坦然,仿佛根本不怕何承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冲动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