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容是第一次这种游离在黑白之间的人合作，所以对他们的脾性并不了解，如今听到他骇人的语调，心底不禁生出几分胆怯。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妥协，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话音落下，女人就要挂电话。

    这时候，那边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陆小姐，忘了告诉你，车祸的时候，司机和车里的女人都看清楚了货车是冲他们撞过去的，等那女人手术后醒来，她一定会只字不差地说出实情，到时候，还在警局的肇事者会怎么给警察录口供，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闻言，陆诗容心里咯噔一下。

    苏嫣然竟然亲眼看到了车祸不是意外？！

    她心底瞬间生出几分惶恐了，再次开口的时候，连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你什么意思？”

    男人用一口狂妄的语气命令道：“马上把钱打过来，我可以让他拦下所有罪责，否则，陆小姐可得亲自到警察面前告诉他们车祸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最终妥协：“我现在打钱过去，还是那个银行账号，对吗？”

    “没错。”

    “好。”

    挂了电话，陆诗容只觉得心底十分没谱，她慌着打了钱过去，之后又控制不住地想苏嫣然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醒来之后真的会告诉晏凌云车祸不是意外然后让警方重新调查吗？！

    她最后到底会不会被咬出来？！

    很快，她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会的！

    苏嫣然出车祸的时候，她和晏凌云在同一辆车上，她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那人已经收了封口费，警察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她身上！

    这么想着，她终于冷静了些。

    ……

    平安夜，整座城市都是鲜活的，街边店里有各式各样的装饰漂亮的圣诞树，圣诞歌也在一些店里循环播放着。

    只是万人庆贺的时候，晏凌云却待在病房里，安静地陪着苏嫣然。

    这一夜，他基本没怎么睡着，到后半夜的时候，才闭着眼浅眠。

    第二天，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静。

    晏凌云睁开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

    接起电话的时候，他拉住了病床上女人的手，目光痴痴地看着她，似乎想了解一夜之后她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好一些。

    耳边，程言的声音传了过来：“晏总，肇事司机现在又承认是自己撞过去的，说是……生活不如意，想报复社会，就随便找了一辆车撞了过去。”

    “报复社会？”

    “他是这么说的。”

    他讽刺地扯了扯唇，不紧不慢地道：“事发当时到现在，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那个肇事司机竟然能在受害者一方没有任何表态的情况下，改变所谓疲劳驾驶的说法，又主动承认是自发行为造成的车祸，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么？”

    “您的意思是？”

    “不是说生活不如意么？那就从他的家庭开始调查，去看看那个肇事司机生活在怎样的家庭环境里。”

    程言很快回应：“我明白了，晏总。”

    男人“嗯”了声，又问：“另外，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