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织田作开始的奇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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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片段

    虽然才过去了不到三天,但一行人回到本丸的时候,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神谷铃尤其如此。

    在彻底被金光遮蔽住视线之前,她看见缘一将笛子举到了唇边,试探着吹出了音符。

    相隔着重重世界与数百年光阴,那有些不成曲调的笛声依旧回荡在耳畔,隐约仿佛,像是离去前天边最后的一抹残月。

    她有些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

    早知道他一次就能学会,她应该吹得更慢、更仔细,更加努力调整一下音调的。

    但想到这是缘一的回礼与送别,她忍不住还是弯起了唇角。

    穿梭于历史长河之中,他们不能、也不该与谁结下缘分。

    能有这一回不知未来的特殊,能得到这样纯澈的情谊,实在是弥足珍贵。

    一点祈愿换一声笛响,这样已经足够了。

    而见到他们平安归来,本丸焦急守候在转换仪周围的刀剑男士们终于松了口气。

    出阵队伍刚刚离开,时空转换仪就发出了降落在未知时代的错误警告。

    幸好,惯例的半小时过后,他们还是按时回来了,看起来也都安然无恙,众人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能够放下。

    简单地和接到错误报告、赶了过来的西田和慧君聊了聊这次出阵的异常,又稍微安排了一下本丸接下来的事务,两人就分别回了现世。

    现世的时间正是工作日的白天,神谷铃回到家里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在。

    但好像在她出去玩的时候帮她晒过被子,女生泡了个澡扑到床上,在新换的床单被罩上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后一天又是通宵,最后还抽空全部的灵力制作了御守,她其实已经耗空了精力。

    但她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却还是不肯睡觉,强撑着在玩手机,查看社交网络上朋友们的动态。

    在本丸和战国待了几天,她几乎都有些算不清现世过去多久了。

    结果给心美发的照片点了个赞就被朋友们捉住,收到了无数的新消息。

    不停刷新的聊天界面让人眼花,女生茫然地瞪着闪烁的屏幕,困倦得差点把手机砸到脸上,最后还是晕乎乎地睡着了。

    而织田作之助回到现世的横滨以后,先去处理了港.黑的工作。

    他是个连打枪揍人都做不到的黑手党,因此很少有什么固定的任务分配到身上,最多不过是些谁都不愿意处理的杂活。

    就连常规负责的下属商店,都是些最普通、几乎没有从中克扣的余地、因此没人愿意搭理的小型店铺。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比起费力地应付关联企业的经理,和这些小商店的店主打交道时,他反而更自在一些——他实在也不是什么能西装革履地和人应酬的高手啊。

    织田作之助走进开设在某个学校旁边的便利店,收银台旁边此刻正围着一群穿着篮球服的高中男生。

    他们正在磨着店老板,想让他日后把订购的整箱运动饮料直接送进篮球部,不想每次都要派部员来取,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停课已经浪费了很多训练时间……诸如此类的许多理由。

    他们所说的停课的时间,大概指的是龙头战争。

    真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们。未曾目睹的黑手党之间的争斗,对他们而言或许就像是发生在天边的事吧。

    他不由想起了同龄的那个女孩,想到她面对战斗时依旧心无旁骛、仿佛无忧无虑的神情。

    出神之间,店主已经打发走了他们,少年们抱着篮球,吵吵闹闹地抱怨着走了。

    他和店主聊了几句,就离开去了下一家。

    转了一圈以后,织田作之助来到了熟悉的西餐馆。

    和店主打过招呼,他走上孩子们借住的二楼,挨个地把藏起来打算捉弄他的小鬼头们从隐蔽处拎了出来。

    在孩子们高兴的尖叫声中,维护了大人看穿一切、具有安全感的可靠形象——或许吧,至少眼下他们需要的时候,他希望是这样。

    走下楼来,店主大叔已经为他端上了准备好的辣味咖喱。

    香味他是一早就闻到了,这份熟悉的美味隔着一条街他都能立刻找出来。

    红发男人忍不住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这几天,虽说一开始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事态,但过程和结果就他而言都算不上坏。

    就是在战国时代没有钟爱的咖喱可吃,这大概是这次旅程中唯一的缺憾。

    而现在最后的缺憾也被弥补了,此刻他心满意足。

    ……

    大约正是因为这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满足,晚上回到家里,在厨房煮咖啡的时候,他忽然有了点写些什么的冲动。

    咖啡在壶中沸腾的咕嘟声仿佛吸走了城市的所有喧嚣。千百年未改的明月透过玻璃窗,在并未开灯的厨房墙面上投下水波一样的月光。

    寂静又冷清的空间里,他注视着流淌的月色,恍惚间似乎回到了木格窗敞开的客店房间,又或是荒僻庭院空旷的长廊。

    他靠在厨台上,心不在焉地咬着笔盖拔出钢笔,借着月光,在纸片上写下潦草又心血来潮的文字。

    那仿佛不是他在写,而是有什么在经他的手诉说一样。

    他写一个普通人误入幻想乡的梦,写森林中沁凉如水的夏夜,溶淡的月辉,飞舞的流萤,奇诡的传说,也写懵懂的听众和梦中见到的,热情明朗的幻想乡主人。

    笔尖在最后一个句号上戛然顿住,溢出的墨水在纸片上洇开。

    那阵冲动过去以后,他几乎是不敢再看一眼地折起纸张,将这段与他惯常的阅读趣味——关于普通人鸡毛蒜皮日常琐事的小说——大相径庭的幻想故事的残篇,连同写字的钢笔一起,胡乱地塞进了橱柜深处的角落。

    ……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帮她写任务报告吧,织田作之助想道。

    ……

    神谷铃美美地睡了一觉。

    尽管如此,第二天被爸爸敲门叫醒的时候,向来作息规律的少女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睡够。

    但神谷家家教严格,虽然爸爸妈妈一向宽容宠爱,却也从不允许她撒娇赖床。

    补眠总是让人头脑昏沉,神谷铃趿拉着小兔子拖鞋,慢悠悠地下楼准备吃早饭。

    走到一半,余光却瞥见了不该出现在家里的人。

    女生打到一半的哈欠忽然停住。

    楠雄对面,坐在她家餐桌边上、正轻松笑着对她挥手的人长着一头金发,头顶中央还插着一个楠雄同款的、同样丑爆了的金色棒棒糖发卡。

    这种奇怪审美的拥有者,正是此刻应该在英国的——

    “齐木空助?”

    她有些怀疑是自己在做噩梦,或者那天的恶鬼跨世界追到现代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究还是咕了。

    说你什么好呢,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