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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枪支之神

    明尼苏达州,花旗银行支行。

    这是美国规模最大的银行之一,它拥有三十七点五万员工,遍及境内的五十个州。

    银行的玻璃门不断旋转,来此办理业务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行色匆匆,就像是被上帝按了快进键。

    艾瑞斯手上捧了一杯速溶咖啡,悠闲地立在门外。

    他穿着价值不到十美元的廉价牛仔外套,神情却怡然自得,他微笑着打量着这家银行,就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他单手握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接着抬起头来,望向屋檐下的一个摄像头。

    “世界先生,我们需要谈一谈。”

    艾瑞斯声若蚊蝇,但他确信会有人听见的。

    银行内,一个安保人员拿起了对讲机,片刻后,他看向站在门外的艾瑞斯,右手缓缓地按住了腰间手枪。

    “杰克,别冲动,那是我们最尊贵的顾客。”

    柜台内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他连忙来到安保身侧,小声告诉了这个“机密”,这才朝着门外走去。

    “抱歉,请问您是奥古斯都先生吗?”

    银行职员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他和善地看着艾瑞斯,双手捏住一张借记卡,递了过来。

    “哦,我想是的,没错,我就是奥古斯都。”

    艾瑞斯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笑着接过这张银行卡,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一美元面值的纸钞。

    “感谢你的帮助。”

    他微笑着将那张大钞塞进了男人西装的胸袋里,随即转身离去。

    半小时后,他开着一辆崭新的悍马h3,沿着高速公路向着东边去了。

    艾瑞斯决定先加入新神阵营,他必须找到奥丁,但他唯一认识的旧神阿努比斯,并不愿透露北欧神王的行踪。

    新神几乎掌握了现代社会的一切……通讯、娱乐、交通、金融、甚至还有军火,他们可以轻易地锁定奥丁的位置。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旧神无法抹去艾瑞斯在明尼苏达州州立监狱的痕迹。

    艾瑞斯的确已无惧大部分的物理伤害,但他还得在美国生活,他必须想办法处理掉这些麻烦。

    世界先生给了他一张数额为三百万美金的银行卡,以此作为欢迎新成员的见面礼。

    艾瑞斯从十五岁开始就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挪威的福利制度只能保证他不被饿死,但给不了他更多。

    他喜欢钱,每个人都喜欢钱,不得不说,这张银行卡是一份人人都爱的礼物。

    世界先生给了他一个地址,他需要找到联络人,去完成一项考验,这是一个交易,也是一份投名状。

    ……

    夜幕降临之时,一辆线条硬朗的越野车开进了小镇。

    事实上,这个镇子并不小,而且有高度工业化的痕迹。

    镇子里建了一座名为伏尔甘军工厂,这儿时常出事故,总是有人会不慎跌入通红铁水之中。

    艾瑞斯将车靠在了路边,他打开车门,望着那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沉默良久。

    他知道伏尔甘是谁,那是希腊十二主神之一,是女神维纳斯的丈夫,是火与工匠之神。

    这样一位拥有莫大威能的旧神,也在工业化进程中失去了往日的荣光,为了存活,他不惜放弃尊严,加入新神的阵营,这着实让人有些唏嘘。

    艾瑞斯适时地停止了感伤悲秋,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是新神一方。

    游行队伍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有衣着考究的白领,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有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甚至还有面容稚嫩的少年。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整个美国的缩影——混乱而复杂,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手里都攥着枪支。

    他们是为死在军工厂里的工人而游行的,可他们手里拿着的却是诞生于此的武器,也许某一把枪里还包含着逝者的部分尸身,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游行队伍停了下来,他们纷纷举起枪支,有手枪也有冲锋枪,他们把枪对准天空,接着一起扣动扳机。

    嗒、嗒、嗒、嗒、嗒……

    无数颗子弹垂直射向天空,在耗尽动能后开始回落,子弹形成了一道雨幕。

    艾瑞斯凭借超乎常人的视力,看见每一颗子弹上都刻着一个名字——“vulcan”。

    他关上了车门,不再去看那只游行队伍,而是径直朝着那座巨大的军工厂走去。

    这是一条高度现代化的生产链,铁矿被提纯熔融,化作铁水洪流,冷却后被碾成钢材,最终制成子弹。

    艾瑞斯站在铁水池外,灼热的空气扑面涌来,但他不为所动,只是笑着看向站在高空阶梯上的那个老人。

    ……

    “你拥有一座这么大的工厂,为什么还要亲手铸造武器?”

    艾瑞斯站在钢铁平台之上,他看着正在挥动锤头的老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的,老家伙总是喜欢追忆过往。”

    伏尔甘身材并不高大,他甚至还瘸了一条腿,但他挥舞锤子的动作格外有力,通红的铁块在他锤下渐渐变形。

    “世界先生让我来找到你,他说你会交给我一项任务。”

    艾瑞斯对这个老家伙没有太大兴趣,他已经拥有了雷霆,自然不需要让他铸造武器。

    “你知道吗,我曾为阿波罗铸造太阳战车,也曾帮丘比特锻造金箭,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分配了神的权能。”

    伏尔甘已经将原本足球大的铁块锻打到只有拳头大小了,他将锤子放在了平台上,他转过身,目光锁定在艾瑞斯的右手上。

    “你习惯用长武器……枪或者矛?让我猜猜看……”

    老人笑呵呵地抬起头,他用那对混浊的眼珠盯着艾瑞斯。

    “你拥有一把强大的武器,但你并不能发挥它的全部威能。”

    伏尔甘双眼微眯,他收敛了笑容。

    “抱歉,也许我该重复一遍。

    可否告诉我,我的任务是什么?”

    艾瑞斯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他微笑着看向老人。

    “你是个另类,孩子。”

    伏尔甘皱着眉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撕下了最上面的一页。

    “找到他,杀死他。”

    伏尔甘眼神锐利如枪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