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商陆到了那边才知道阿黄是条母狗。

    正躺在草堆里，嗷嗷地叫，大概是叫了久了，声音也有些沙哑了。

    这么一间平房里，一个老人，一条狗，剩余的是为数不多的破旧的家具。

    白芷正在草堆边上，抚摸着阿黄的脑袋，她的手掌温柔，但显然人狗沟通困难，并未解决它难产的问题。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寻求他的帮助，几秒钟之后，沈商陆蹲下来，这里也没有医用手套，只能直接上手了，他按了按阿黄的肚子，确定的位置，他判断准确后道：“应该是胎位不正，让它转一下身体，站起来走两步。”

    老太太着急地喊：“阿黄，快起来……”

    阿黄好像收到主人的命令，虽然很虚弱，但还是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又躺了下来，沈商陆又摸了一下，确定位置：“应该可以了。”

    他是确认的口气。

    白芷望向他，有些不可置信，他是心外科，应该不懂妇产科吧？何况是给动物看，不过医学总是有相通的地方。

    只听得阿黄叫了几声，从它的产道里就出来一只光溜溜的黑狗，才手掌那么大，白芷激动地喊道：“生了，生了，林奶奶，阿黄生了……”

    小屋子里，就能听到她的声音了，好像是她生了一样高兴。

    “应该不止一只，四只。”沈商陆将第一只小狗放在了一边，又迎接出来第二只，第三只，直到第四只出来，他直接将胎盘取了出来，才接生完毕。

    四个不同颜色和花色的奶狗，躺在了阿黄的身旁，阿黄因为生产累得闭上了眼睛，而白芷和沈商陆两个人的手上和身上都沾了血。

    好在顺利接生了。

    林奶奶高兴极了。

    “你们可真是阿黄的救星，我还真怕它生不出来呢。”林奶奶道谢道。

    白芷用温水给阿黄擦干净，摸着它的脑袋，柔声柔气道：“阿黄升级做妈妈了，真好呀，你看你的宝宝多乖。”

    他起身，俯视着她的动作，细腻而温情，像是将全世界的柔情都捧在了手心里了，也就是这样一个她，才会停下来救路边的老人，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像极了他爷爷的个性，才讨他欢心。

    “白姑娘，这么喜欢，过了个把月，捉一只去养着。”林奶奶对她讲道。

    白芷抬眸，欣喜道：“可以吗？”

    “可以可以，挑你喜欢的！”

    白芷抚摸了四只小奶狗，老大是个黑狗，老二是个带着斑点的，老三是个小黄狗，和阿黄很像，老四确实个白狗。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眼光投向了沈商陆，想要从他那边得到答案，沈商陆盯着最后一只狗：“它！”

    那是最后一只小幼崽，全身白白的，像是个雪球一般。

    “好，我就选你了，阿黄，把你的宝贝带走，你会难过吗，我允许你来蹭饭好吗？”她交代了一声阿黄。

    真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明知道狗不会回应，还要去交流，沈商陆对于理性之外的情感无法理解。

    刚选白狗是因为，因为她叫白芷而已。

    在林奶奶家里的井水里，把手上的血水洗了干净，才往医馆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白芷主动开口：“沈医生，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呢？”

    “啊？”

    “狗狗！”

    他抬头看了看，两秒钟就答出：“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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