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芷明天回老家，我去送机。”沈商陆如实告知。
胡一月插在白大褂里的手指，紧紧捏住了，他居然为了白芷调休，改变了他的做事方式。
“爷爷交代的吧，明天我休息的，我替你送吧。”胡一月立马接话，她倒不是真的想要揽下这活，她只是在试试。
沈商陆摇头：“不用，我不想让人代劳。”
“商陆，你还是不是……”胡一月刚是停住了脚步，而后，又追上去了，她等了片刻，犹豫了一下，张口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沈商陆依旧在往前走，没有停住步伐，也没有打乱了自己的脚步速度：“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和你汇报。”
“可是……可是我……”胡一月直击他，想要揭开他内心所想，他的冷漠显而易见，可是我不想要承认你喜欢她了。
“为什么是她？”胡一月嘀咕了一句，“她那么土，就是个乡下的小医生，或许连医生都算不上，怎么能是她？”
掷地有声的质疑，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有些急促了，在这一刻，胡一月心里焦灼难耐。
沈商陆淡淡道：“洋气的，我高攀不起。”
几个字，让胡一月站在原地，而沈商陆并未停止脚步。
就好像他们之间永远隔着这样长的距离，她一直都在拼命跑着，可距离还是存在着，没有缩短过。
高攀不起，是你并不想要攀吧。
胡一月闭了闭眼眸。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错在哪一步呢。
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胡一月形单影只，她该要庆幸，没有人看到她的窘迫吗，还是该要难过，没有人看得到她的悲伤。
从小，她就高傲，世界里她想要得到的，就没有失手过，可沈商陆，却成为了一个例外，那么拼命想要成为优秀的人，去匹配的对象，可他却甘愿要一个不优秀的白芷。
她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今晚，本来沈商陆的排班，不需要加班的，为了明天调休，他到了晚上八点还没从医院离开。
他从病人病房走了出来，接到了一个电话。
“阿颜，什么事？”是唐书颜打电话来。
“沈哥哥，能出来一下吗，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你到医院大门口来，保准很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唐书颜天花乱坠地描绘着。
沈商陆调侃：“你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赶紧出来了，我可不等人。”
“好，就来。”沈商陆软下了脾气，唐书颜从小就想法很多，开朗、乐观，总是能将晦暗点亮，将阴霾驱散，这也是她从小养在爷爷身旁的缘由。
他们同样缺失家庭温暖，可她却养成了给予别人温暖的那个人。
沈商陆一路从病房下了楼去。
连城的冬日，又干又涩，尤其是这夜晚，几乎是冻到了骨子里去了，天气预报说，风雪也即将要降临。
不下雪的冬天，总好像少了一些什么意味。
可有些事就是这样闯入，虽不在期待中，但可以带来惊喜。
他站在门口，嘴角泛着笑意，习惯嘴角上扬了一点的弧度，很浅，他不像是别人一般，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住院部大楼门口的灯，不算暗，流光淌落在了她白色的身影下，还是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长款，把她娇小的个子给完全包裹住，显得更加玲珑了。
唐书颜和季憬沉站在了一边，唐书颜挽着季憬沉的手臂，偷笑道：“你看我沈哥哥的眼神，目不转睛了。”
“我们这好事也做好了，可以撤退了，别这两盏灯把人给照走了。”季憬沉搂住了唐书颜的腰际，凑近她耳边道。
唐书颜抬眸朝她看了一眼，把他的手扒拉开了，上前把白芷拉了过来，沈商陆也走了过来，双方相遇。
“沈哥哥，我说得没错吧，我这人从来不说谎的，白芷呢，就交给你了，沈爷爷让你呢，好好照顾着人家，顺便明天送她去机场，那我呢，觉得今晚话别，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这一回去，就要多久不见了呢。”唐书颜使劲使眼色。
“这些还不用你来教，沈医生见笑了，我太太呢就是瞎操心。”季憬沉赶紧拉住了唐书颜。
沈商陆颔首。
既然打过招呼了，季憬沉就先带着唐书颜走了。
灯光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白芷低着头，半徐才抬眸：“是书颜，正好去村里给村里老人孩子添置了东西，沈大夫让他们把我带出来，你回去工作吧，我等下自己找地方住就行了。”
下午，唐书颜他们过来，她陪着他们去了村里，送了很多的年货，也谈了很多，唐书颜又一次鼓励她，觉得她的进展太慢了，该要用一剂狠药了。
她放着那张纸条，他究竟有没有看到。
从他回去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说接受或者拒绝，可能真的他把书放回去了书房，压根没有看吧。
“走。”沈商陆从她身旁走过，顺带已经拖着她的行李箱了。
“栖栖，在医院吗，我找栖栖就行了。”白芷一路都说服不了唐书颜，她并不想要麻烦沈商陆，可能是因为那张表白的纸条。
“在值班。”沈商陆回了一句。
白芷还没联系林栖栖，也没想到沈商陆连林栖栖的坐班时间都看得这么准。
“我……”
“上车。”沈商陆把人带到了停车场，他的车上。
“你不用忙了吗？”白芷担心道。
沈商陆点头：“嗯，今天不是我轮班。”
白芷看着他，不免有些心疼，连不是他当班，他都要忙到这个时候。
“你吃过饭了吗？”
“不介意再做一碗糖水煮蛋。”沈商陆侧眼望着她道。
她上次在他醉酒的时候，做过一碗，他倒是还记得。
“怕过年的时候，吃不上，就现在先吃上。”沈商陆说得有些委屈，连城人，喜欢在过年时候，吃糖水煮蛋，因为象征着甜蜜和团圆。
“我教你好了，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做。”白芷想到。
沈商陆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不想学。”
这种回答，让白芷怎么接话。
沈商陆在等，等她那句：那你想吃的话，我就给你做。这是他那句话后面的潜台词，可等了半天，白芷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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