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陆进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他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就擦了擦湿的头发，见白芷钻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床够大，够两个人睡。
难道不是这个理吗？
他清了清嗓子：“睡了吗？”
白芷闭上的眼睛睁开来，她哪里睡得着，低低道：“还没。”
他走到了柜子边上，拿出了吹风机，才开始吹他的湿头发，若是她睡着了，他就出去吹了。
他的头发很短，很快就吹干了。
东西放好之后，沈商陆转身，走到了她的那一侧：“冷吗？”
白芷摇头，呆呆看着他，问的是什么问题：“不冷啊？”
“我看你被子抱这么紧，以为你冷了，要不要调一下空调的温度。”沈商陆再多问了一句。
白芷将手臂伸出来，忙着推却：“不用了，刚好。”
“那口渴吗，喝水还是喝牛奶？”沈商陆继而问道。
他是怎么了。
今晚问题这么多。
“那水吧。”白芷随口说了一个，但她也不怎么口渴。
沈商陆就转身出了卧室的门，白芷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感受。
总之就是很紧张。
当沈商陆从外面端着水杯进来，白芷已经来不及躺下了，索性就故作镇定地捋了捋耳鬓的碎发，拨弄到了自己的耳朵后面。
她主动伸手去接杯子。
但沈商陆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还有点烫，一会儿才能喝。”
“好。”她尴尬地将手缩回来。
浑身写满了不自在。
沈商陆走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已经躺进了另外一条被子里，便问道：“困了吗？”
“没有。”白芷也想要让自己困一点，倒头就睡着，可能就不会胡思乱想任何的事情了，但是他去洗澡那会儿，自己已经催眠了，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越来越清醒。
“看书还是看电视？”沈商陆又给她选择了。
看起来今晚他们会很忙碌。
“那看书吧，我怕看电视越看越兴奋，就会睡意全无！”白芷知道他这里全都是医学类的书籍，随便拿一本，都有催眠效果。
“那我去书房拿几本过来。”沈商陆欲掀开被子起身。
白芷拉住了他的手臂：“不用麻烦了，我们就说说话好了。”
他又退回到了原地。
本觉得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弄得他觉得有些拘束感和窘迫感，更像是个小孩一般，什么都做不到齐头。
两人毕恭毕敬地坐在了床上，靠着床头，双手靠在了被子外面，隔了一会儿他道：“水应该可以喝了。”
白芷反应过来，去床头柜上取了水杯，拿捏在手里，一杯水捧在手里，一点点往自己的嘴里送去，动作迟缓，生怕喝太快了。
总觉得不过就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真的经历却完全不一样，至少他和宋义以往出去一同睡，不是这样的感觉。
等白芷的水喝完之后，白芷朝着他转过去，而他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的方向看着，白芷咽了咽水：“那我们……睡觉吧。”
“好，你先躺下来，我关灯。”沈商陆同意。
反正睡着了，肯定就不会尴尬了。
白芷先躺了下来，而沈商陆随即也钻进了被窝。
老宅还是中式复古的风格，台灯也是老古董，他关了其中一盏台灯，留了一盏，怕漆黑的环境，白芷不适应。
两个人像是小学生一样趣÷阁挺地躺在了大床上，两床被子都被折叠起来，中间还隔着一条的缝隙。
绝对是非常安全的距离。
但两人隔了许久，都盯着天花板放空，却睡意全无。
“白芷。”沈商陆喊了一声。
白芷嗯了一声。
他的手跨过了这个安全距离，把她的手握住，两只手十指交叉，他收拢了自己的手指，似乎觉得紧密了不少。
“我们说说话吧。”白芷侧过头，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她眼神直直地望着他的方向，他的侧颜也很硬朗而挺拔，尤其是在这样的侧面看他高高的鼻梁。
“说说你小时候的梦想……”白芷打开了话匣子，她想要更加去了解在视线里的这个他的存在。
“时间过得太久忘记了，或许就是医生吧。”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白芷嘟囔了一声：“分明就是敷衍我。”
他的年少陪伴他最多的也就是医书，也少有父母的陪伴，甚至忘记快乐从何而来，沈商陆的思绪回到过去很久远之时，他转头。
白芷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他发现她正在偷偷地看着自己，但他也避重就轻了这些过往。
“那你呢，你小时候也想要做医生？”
“挺想的，因为觉得医生可以让很多的小朋友害怕，一见到就想要哭，多厉害啊，而且还可以随便给人打针，小时候，不乖，爸爸妈妈总会说，你再不乖就带你去医院打针，心理阴影。”白芷想象着。
其实小时候，她挺反叛的。
“后来真的学医了，却连临床都干不了，但还好扎针还在扎，不过就是针灸的针罢了。”白芷一笑，大有自嘲的意思在。
谈及她自己之时，她洒脱不拘谨。
让她原本的个性暴露无遗。
他把她的手握得紧了一点，白芷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其实这么久了，我都不敢和家里人说我在连城到底是做什么样的医生，我挺怕他们不理解，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说过，医生不止是存在于大的医院，一定是救死扶伤，只要在需要的地方，就会有存在的价值。”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沈商陆不由回想了一下。
“你的导师，还是带你过的师傅？”沈商陆推算应该是个老成的前辈。
白芷抿嘴，低语：“算是人生很重要的导师。”
他沉默了。
难道连导师的话语都要介意不成，自己的心眼如何变得这么小了。
“不早了，睡吧。”他侧过了身体过来，迎面对着白芷，手还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他可以看到白芷，但白芷却不敢侧身做他的样子。
她怕自己对着他，会控制不住。
太过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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