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已经哭干了。

    外头还在继续下着雨。

    宋义带着林栖栖把她接走的。

    白芷被林栖栖带回了公寓去，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林栖栖朝着宋义摆摆手：“你回吧，我来处理。”

    短短的时间里，什么都变了。

    林栖栖知道白芷的性子，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去洗了个热水澡，给她铺好了床，让她躺在床上。

    林栖栖跑进跑去，给她冲了热水袋，给她倒了红糖姜茶递给她：“白白，你喝一点，不要吓我好不好？”

    眼泪又这样簌簌地跑出了，白芷抱住了林栖栖：“栖栖，我和他分手了，可我好难受……”

    这样的意外，林栖栖都有点接受不了。

    像是白芷这样全心全意为了沈商陆付出，最终却走到了分手的地步，林栖栖抱住白芷的人，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拭去了泪水：“如果你觉得难受就哭吧，如果不甘心，那我明天就去替你讨回公道，无论你选择什么样，我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熬过去，熬一天不行，我们就多熬几天，总会熬过去的。”

    平常嘻嘻哈哈的林栖栖，给予了最温情的保护，最柔软的守护，谁的心底不柔软，不过就是不常示人于弱。

    “是我要分手的，栖栖，我想要做回以前那个白芷了，喜欢他不是我人生唯一要做的事情，我只是花了这么多的力气和时间才弄明白。”白芷的内心归于平静，也在今天她彻底认清楚自己。

    “好，你早就该明白，无论谈不谈恋爱，你都该是你最好的样子，我支持你，也站在你这边。”林栖栖鼓励她前行。

    朋友就是呆在你的身旁，永远为你亮着光芒。

    这一晚，白芷并未睡好，无法那么轻易地翻篇，全然去忘记这段感情的伤痛，林栖栖陪着她一夜。

    直到到了清晨，林栖栖起来，看到白芷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才去上班去。

    林栖栖一到了办公室，还没换白大褂就已经冲进了沈商陆的办公室，把他的办公室门一拍，合上了。

    凌安看向了李芸：“林医生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不知道啊，沈医生得罪他了？”李芸摆了摆手。

    林栖栖手撑着他办公室的桌面，沈商陆的脸色并没有比白芷好到哪里去，虽然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但是难掩倦容，黑眼圈包裹着他的眼睛。

    昨晚，他并没有睡着。

    一个人呆呆坐在了房间里，反复想着自己同白芷所有的经历，才恍然觉得自己从未去了解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他的心无法打开，满脑子都被白芷占领着，无法挪开，也反复在想着白芷说的话，他那么游刃有余地去做手术，去解开课题，可关于她的手术，他从无从下手。

    长到这样大的年岁里。

    他却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题。

    “沈商陆，你这么欺负白芷，你就是觉得她好欺负是吗，还是觉得她娘家没有人了，让你为所欲为了是吧？”林栖栖把怒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沈商陆沉默，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

    “你说话呀，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让她呕死吗，还是你觉得玩弄了白芷的感情，你很得意，是个感情的圣手了，我告诉你，就有我林栖栖在医院里一天，你就是再交女朋友，交一个我毁了一个，交两个我毁一双，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林栖栖放狠话。

    作为白芷的闺蜜，她可不能让白芷白白受了这些气。

    以牙还牙这种把戏，白芷做不来，她可以替她做。

    “老肖虽然是你朋友，但北柠是白芷的闺蜜，老肖这个朋友，你也不配有了。”林栖栖忿忿不平，怒气往外宣，才觉得心里郁结能散开。

    静静地，整个办公室里好像只有林栖栖一个人的回声。

    沈商陆徐徐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划破了口子一样拨动不了：“我说过和她结婚这件事是我的承诺，如果对象不是她，我不会结婚，你不会有机会看到我再交女朋友。”

    “呵，牛皮不要吹，人生漫长道路，海口夸下了，是要遭报应的。”林栖栖挑了挑嘴角，男人一般都会讲这样不负责任的话，隔几天还记忆犹新，时间久了，谁还会去在意。

    沈商陆背过身去，他至始至终的承诺未变。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在这个医院，逃不掉的。”沈商陆背过身去，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心里瑟缩而疼痛。

    因为，他知道，他回去的时候，没办法见到白芷了，他知道，他不能想要听她的声音，就能打电话给她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以后交女朋友，我就掀了你的办公室，让全医院都知道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渣男。”林栖栖甩了甩脸色，从他的办公室里离开。

    她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去给白芷报复。

    沈商陆瘫倒在了椅子上，他的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凌安走了进来，小声问道：“老师，您没事吧？”

    “去告诉一声，这周我班排满，手术也尽可能多排。”沈商陆不想要让自己有停歇的时候，一旦静下来，他的脑子几乎停止思考了。

    凌安不知道沈商陆怎么了，从今天他上班过来就感觉到心事重重，“好，我去安排，胡医生今天飞美国了，课题研究的回复说已经发你邮箱了，预期一个月回来。”

    “知道了，查房吧。”他起身，拿了病例，往外走去。

    沈商陆想要让自己去忙碌起来，所有的病例、手术和病人将自己的意识填满，满到自己可以不用去想这个难题。

    白芷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时间，眼睛几乎是肿到睁不开来的，她从林栖栖的床上起身，坐在了床上。

    床头柜的保温壶上贴着一张便签纸。

    “亲爱的白白，粥已经放进去了，记得要吃，买来的，很贵的，还有，别和自己过不去，因为你是我们的。”

    白芷握住了保温壶，暖意驱赶着心里的难过。

    除了做过沈商陆的女朋友，她还是自己的白芷，是她们的白芷。

    白芷拿出了手机，在她们三个的小群里，发了一条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