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草进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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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瘫哥

    友谊高中为世人熟知的原因,除了公信力高,师资力量雄厚,食堂也是一绝。

    掌勺的大师傅们来自花国各大菜系,人人厨艺高超,随便拉一个出去也是能在美食大赛拿三甲的水平,可以想见瓜恬有多期待。

    随着老师一声下课令下,瓜恬宛如一支离弦的箭,嗖地射向几百米之外的友谊大食堂。

    “阿姨,盐焗排骨,红烧肉,水煮肉片,还有这个丸子都给我来一份,还要一碗米饭和一碗菠菜蛋花汤。”

    阿姨打菜的手有些迟疑,“同学你吃得完吗?”

    瓜恬猛点头,顺便将餐盘递上前,“吃得完,我正在长身体呢,饭量大。”

    “行吧。”阿姨手持长柄大勺,帅气的几个挥舞后,在刷卡机上按下金额,瓜恬刷了饭卡后心满意足又小心翼翼地端着满满当当的餐盘就近找了张空餐桌坐下。

    友谊大食堂的菜从来是好吃和实惠并存,但再实惠,也架不住买的多。刚才这四菜一汤+米饭刷掉了瓜恬四十三块大洋,他本人没觉得有什么,看在身后排队打饭的同学眼里却很不平常。

    托巴天浩那群人的福,瓜恬在学校是个“大名人”,哪怕大多数人没见过他的脸,瞄一眼他独具特色的衣着也能认出来,毕竟他的“村”和“土”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在大家眼中,村土这两个字往往和贫穷挂钩,他们先入为主,想当然的默认瓜恬家境贫困,所以才会对他打饭时的舍得表现得如此惊讶。

    实际上这些人大错特错,瓜恬非但不穷,他还非常有钱,喊一声隐形小富翁也不夸张。至于钱的来源,还要从瓜族的致富之路开始讲起。

    *

    从万人旺族凋零到百户村落,瓜族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一场突然爆发的瘟疫让这个族群几欲灭绝,是一个女人的出现救了他们。

    瓜族世代隐居深山,自给自足,外界少有人知,这个女人属于意外闯入,她当时大着肚子,形容狼狈,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她让大家喊她阿岑,并且不顾瓜族人的劝阻留了下来。

    阿岑十分温柔,有一身神秘的医术,更怀着医者的仁心,她在仅剩的几百名瓜族人面前发誓,一定竭尽所能,让他们摆脱不知名病痛的折磨。

    从这天起,阿岑搬进了位于瓜湖湖中心的小木屋,闭门不出,专心研制解药,日常只有族里一个叫瓜禾的青年按时划船上门送餐,其余时间无人打扰。

    两个月后,阿岑以自己的血为引子成功做出解药,瓜族获救。当晚,她艰难的产下一个男孩。

    瓜族人感恩的同时十分愧疚,族医说了,阿岑之所以难产,主要因为血气不足加上过度劳累,这都是为了救他们造成的。

    不过淳朴的瓜族人不习惯将报恩总挂在嘴边,他们更愿意付出实际行动,比如好好照顾阿岑坐月子,各处搜集好东西给她补身体,把她的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疼爱。

    就在瓜族人满心欢喜筹备孩子的满月酒时,阿岑走了,第一个发现的人是瓜禾。

    清早,他像往常一样给阿岑送早饭,远远看到从瓜湖中心飘出来一个小木船,看着没人,却隐隐传出孩子的哭声,意识到不对的瓜禾赶紧跳上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靠过去,里面是一个襁褓和一封信,上面写着阿岑为儿子取好的名字:瓜恬和甜甜,她希望儿子做一个齁到人心坎里的小甜瓜。

    阿岑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离开,恳求瓜族众人帮自己抚养儿子长大。日后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回来。

    这一个日后,十多年过去了,瓜恬如母亲的期望,越长越甜,阿岑却依然杳无音信。

    瓜族人把瓜恬照顾的很好,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瓜恬七岁那年,全族人从山里搬到了山外,买下整座山在山脚处建了瓜村,然后走上了种瓜致富之路。

    瓜族人人如其名,种瓜技术了得,出产的瓜个个皮薄个大,沙甜多汁,在村长的儿子瓜禾的精心经营下,短短几年间,便垄断了整个中京市极其周边城镇的瓜果市场。

    如今的瓜村虽然叫村,实则家家户户住着小洋楼,开豪车,屯黄金,腰包鼓得发胀。

    村里现存一共一百零一户人家,每家每户都抢着给瓜恬发零花钱,起步四位数。刨除逢年过节被硬塞到兜里的大红包和压岁钱,瓜恬的个人账户每个月都会进账至少二十万,只是以前的小哭包向来低调,从未展露过自己的经济实力罢了。

    *

    随着瓜恬落座,以他的餐桌为圆心,方圆三米之内秒变真空地带。大家都不敢离他太近,生怕被巴天浩划入瓜恬的圈子,落得同样的下场。

    如此多道犹如实质般或怜悯、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瓜恬想装没事人都很难,他放下筷子,颇为无语的环视一圈周围,一一瞪视回去,直看的周围人都低下头,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饭菜上。

    唔~这个排骨炸得火候刚刚好,表面酥脆,内里软嫩,盐也撒得好,微焦带鲜,一口咬下去满嘴咸香。

    瓜恬的筷子又对准了晶莹莹、颤巍巍的红烧肉,一吃到嘴里便享受的眯起眼睛,入口即化,嚼起来又透着一股韧劲,那么大块的肥肉却一点都不腻,真是神奇。

    他又尝了一片水煮肉片,天呀,怎么能这么滑呢?滑到瓜恬还没得及细品就进了肚。这个莲藕丸子也是爽脆弹牙,菠菜蛋花汤也好喝。

    瓜恬完全沉浸在味觉的狂欢中,直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抬头,一个穿着风衣、浑身冒冷气的面瘫哥沉默的在对面坐下,手里还端着和他同款饭菜、只是每样分量只有他五分之一的餐盘。

    陌生人和自己面对面吃饭,瓜恬多少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两下,主动出声缓解尴尬,“那什么,你也吃着呢。”

    面瘫哥无愧他的称号,闻言面无表情的赏了瓜恬一个高冷的眼神,成功将气氛冻住后,继续低头戳他的米饭。

    还挺有个性,瓜恬心道,随即他不再试图搭话,埋头专心干饭。

    十来分钟后,瓜恬喝掉最后一口汤,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惬意的盘算着晚上该吃什么。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面瘫哥也放下了筷子,瓜恬打量一眼对方只去了一个小角角饭菜的餐盘,忍不住腹诽:饭量这么小,怪不得这么瘦,不过这人长得也太高了吧,尤其是和自己对比。

    对身高充满怨念的瓜恬只能自我安慰:我还小,正在长身体呢。

    午餐时间快结束了,瓜恬交了餐盘,快步往餐厅门口走,面瘫哥紧随其后,和他前后脚拐进了同一栋男生宿舍楼。

    直到二楼楼梯间,到达所在宿舍楼层的瓜恬停下脚步,盯着在楼上拐角处消失的面瘫哥背影:真是个怪人。

    他笑着摇摇头,转身回了宿舍,推开门的一瞬间,里面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原本正凑在一起讨论什么趣事的三个舍友不约而同闭上嘴巴,各自回到自己的私人区域,把瓜恬当空气已经成为他们默契的共识。

    类似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好几次,以前的小哭包每次都可受伤了,午休或是晚上熄灯后总会缩进被窝里,偷偷揪着被角哭,还得死命克制着不发出响动。

    瓜恬才不惯着室友呢,他呵呵两声,把门摔上,丝毫不受影响的哼着欢快的小曲儿,表现的比三人更加不屑,坐在书桌前第一次打开瓜村自制的水果罐头,他也不吃,就放在那里闻味道:哼,我打不过你们,我馋死你们!

    就这样,整个午休期间,233宿舍的成员鼻间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的诱人气息,尤其是和瓜恬住对铺的赵华,他距离最近,受到的影响自然最大,这一个小时是在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和反复吞口水的漫长煎熬中度过的。

    *

    下午两点,友谊高中的平静被一辆大巴车打破,瓜村男女老少齐上阵,为瓜恬讨公道,校园暴力事件经过数天发酵,终于被捅到明面上。

    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亲自发话:严查严惩。校方立即重视起来,对所有涉事学生全面停课,配合接受问询,直到调查结束。

    当然这是针对施暴者而言,作为受害者的瓜恬倒还好,第一节课向校方调查组交代完自己被校园暴力的全部经过后,下节课就和2班同学一同出现在操场上上体育课,只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中午那场大闹并没有让瓜恬的处境得到改善,哪怕老师把大家召集在一处避雨,他依旧是被孤立被排斥的那一个,甚至隐隐有比家长大闹学校前更不受待见的趋势。

    不过瓜恬也不在乎就是了,心超级大的他坚信:不是你不招人喜欢,是这些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