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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遭反噬

    瓜恬没有急着去翻它,而是按照日常的时间顺序,洗脸刷牙,吃早饭,再刷几张试卷,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这才郑重地打开《简氏手札》。

    刚刚看完第一章,瓜恬就被折服了。再继续往下看,不得不说,简家这位开山的祖师爷,现在同样是自己的祖师爷,着实是个人物,年轻时用惊才绝艳四个字来形容他也毫不夸张。

    这本手札里面详实记录了祖师爷从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机缘巧合得到高人指点引气入体,从而打开道法大门的经历过程。

    和其他同道中人按部就班的修习不同,简师祖并不一味刻板,他每每学习一门新的术法,从来不会止步于“学会”这个层面,而是在融会贯通的基础上反复思考,反复琢磨,找机会实践运用,在一次次的实战中提升和体悟,化繁为简,取其精华,完善创新,直到这术法彻底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凭着这股子苦心钻研的劲儿,本就天赋卓绝的简师祖很快超越同行、甚至师辈,一跃成为道门新秀,年仅三十岁就创建了自己的家族门派,并将其发展壮大。

    总之,看完简家的传家简史,尤其是祖师爷那一系列降妖除祟的精彩故事,瓜恬心下直呼两个大字:膜拜!他简直想给老人家跪下,献膝盖!

    带着这份激动和热血,瓜恬将手札上的内容全部牢记于心,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后,开始引气。

    瓜族旧城的选址原本就是灵气充足之地,瓜湖更是其中浓郁的中心。不知道是不是占据地利的缘故,瓜恬引气引得特别顺利,仅仅一个下午,他就感受到了空气中灵气的涌动方向,入体成功。

    如此又过了一周,瓜恬已经能够熟练的将外界的灵气转化为体内的灵力,并且轻松运于指尖,画一些基本的符篆。

    这日,瓜恬正在研习新的法诀,手机忽然震动,他拿起来一看,笑着接起来,“吕大腿有什么指示呀?”

    “你正经一点,”吕星洲不痛不痒的轻斥他一句,“我有事和你说。”

    “我听着呢,说吧。”

    “就在刚刚,贾幼烟悄悄潜入咱们宿舍,拿走了一根你的头发。”

    瓜恬愣住,“你说什么?一根头发?”

    “嗯。”因为反复看过监控,还截图放大仔细辨认过,吕星洲十分肯定,“就是头发,从你的枕头底下找到的。”

    “她没事拿我头发干嘛?”

    吕星洲,“……我要知道还来问你?”

    “也对,行吧,这事我记下了。”瓜恬对着手机那头,“谢啦,大腿兄弟。”

    “应该的,”正事说完,吕星洲撂下一句“贾有古怪,你小心防范”后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多说句话少块肉啊。”瓜恬第n次吐槽兄弟每次通话必来的猝不及防闪挂行为,然后沉思贾幼烟为什么这么做。

    回想着自己穿书以来对方的种种不合剧情的异常举动,瓜恬努力分析着原因的同时,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看几章小说再穿呢?虽说现在剧情已经崩得作者都不认识了,但好歹能给他提供点思路啊!

    “叮”地一声,社交帐号有新消息提醒,是吕星洲补发来的一段视频,从宿舍的隐形监控存储卡里截下来的,上面记录了贾幼烟潜入的全过程。

    瓜恬认真看了一遍,眼尖的发现了贾幼烟从进门到离开手里一直握着什么东西,样子轮廓还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再联系对方找头发的举动,瓜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招魂!

    《简氏手札》第五章里有记载:灵旗,又称招魂幡,最初是用亡者生前的衣服制成,由天师在上面画符念咒,用来招引走失的亡魂回归其位。后来经由各代能人术士的改良革新,灵旗不再拘泥于布幡这一种材质形式,衍生出了木幡、铜幡和玉幡,形状款式也越来越便携。

    比如贾幼烟视频里拿着的这个玉幡,只有孩童手掌大小,外形异常精巧。瓜恬看得分明,对方用镊子夹起自己枕头下掉落的头发,动作颇为小心的放进玉幡背面的置物小洞里。

    贾幼烟这一连串的行为,瓜恬可以断定:除了招魂,别无所求。

    甭管世界如何变化,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行规:未经魂魄本身或其在世家人的许可,修道之人不可擅自招魂引魄,尤其严禁为了一己私利强行招引生魂。如有发现,不容于世,道门术士人人得见诛之。

    既然入了道门,瓜恬肯定要守道门的规矩,作为旁观者尚且有阻止垃圾同行行凶作恶的义务,何况如今这把火竟是要烧到自己身上,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有了这个认知,瓜恬的脑海里飞快调取出手札上关于如何破解招魂幡的方法片段,一刻不停的着手布置起来。

    当然,为了更好的防范,在此之前,瓜恬先画了几张固魂符,用灵力烧成灰烬撒入木桶泡了个澡。这个做法有没有用暂且不知道,反正瓜恬心安了,就是类似预防生病先喝两包感冒冲剂带来的那种安全感[笑哭]。

    针对招魂幡的禁制做好之后,瓜恬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招魂不成还想全身而退,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对方在暗自己在明、抓不到现行又怎样,他会让对方切身体会到算计自己的代价,终生牢记招惹自己的教训。

    瓜恬现学现卖,拼上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咬破手指在自己的魂体上画了个反噬血咒,足足描了三遍,确保防护严密、毫无破绽后,顶着张苍白的脸把自己摔在床上,睡大觉恢复去了。

    下午精力耗费有点大,瓜恬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还差三分钟两点钟的时候,他醒了,莫名感觉脸上有寒气拂过,转头一看,始终紧闭着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正大敞着往里灌冷风。

    瓜恬奇怪的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借着月色走到窗前,刚一抬手,预想中的窗户把手没摸到,反而摸到一手nian腻shi滑,他背上一毛,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五官模糊、只依稀流着血泪的鬼脸。

    “啪唧”一声脆响,瓜恬一巴掌甩在了面前的鬼脸上,霎时间,血泪四溅,唬得他直跳脚,奶怂奶怂的和鬼硬刚,“你吓我我才打你的啊,这是我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在启动,你不许还手!”

    “不是!你是谁呀?大半夜的跑过来扰我清梦。我警告你哦,不准进来,我对你不客气!”

    “我很厉害的哦,别惹我,不然打爆你的鬼头!”

    瓜恬啰里啰唆威胁了一大堆,末了发现鬼家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他疑惑的小眼神看向对方,再次试探,“难道你是外国鬼?哈喽?普利兹盖特阿乌特?”

    窗边的鬼还是没反应,瓜恬抿嘴,“好吧,那就别逼我动手了!”讲真,第一次实战他很紧张,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废话,但逼急了,他必须得动真格了。

    话音未落,瓜恬调转灵力凝聚于指尖,虚空画符,疾速飞向窗边,随即响起一声惨叫,鬼脸成功消失在视线内。

    这下应该好了吧?瓜恬掸了掸手,上前几步想要重新关窗,不成想又和鬼脸对上了,而且这次,是九张……

    瓜恬:什么鬼展开?复制粘贴?闹呢?

    *

    山里的瓜恬面临“崩溃”边缘,城中的贾幼烟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只会更糟糕。经过刚才的一场乱子,这会儿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贾幼烟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推进,三魂七魄就等瓜恬那最后一魂,只差一步弟弟就可以换魂重生了,偏偏出事了。

    做法中的舅舅忽然吐血陷入昏迷,这还不是最令人抓狂的一点,让贾幼烟险些疯掉的是,舅舅的不明重伤使得曾经设下的禁锢失效,她历时五年、费尽千辛万苦收集到的两魂七魄全部外逃了。

    眼睁睁看着所有努力化为泡影却无能为力,贾幼烟的心疼得几欲滴血,但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不能倒下,地上的舅舅需要她的施救,更有危在旦夕的弟弟还在等着她续命。

    话说回来,瓜恬看着一时心软被放进来、在自己床前排排飘的九张鬼脸,悔意顿时爬满心头。

    “我说众位鬼哥,屋子这么大呢,你们就不能飘远点?”

    回应他的依然是九脸面无表情的沉默。

    瓜恬纳闷,“奇了怪了,你们到底是谁呀?我确定咱们不认识,干嘛非得跟着我?完事还不说话。”

    虽然很嫌弃很莫名其妙,但瓜恬一时半会儿确实没办法赶走他们,主要鬼家不做坏事也不害人,他总不能强行来硬的吧。

    就这样,瓜恬不得不让自己习惯和九只飘飘共同生活的日子。

    *

    转眼间年关将至,瓜村的乡亲们千盼万盼的,终于把瓜恬从湖心小木屋盼“出关”。

    中京下了一场大雪,连带有温泉坐镇的瓜村气温也有所下降,闲来无事的大伙儿围在一起磕着瓜子闲聊。

    瓜恬戳和自己紧挨着的瓜禾,“叔,听说你年后去霖省的岐远市出差,哪天出发?”

    他才开口,意图瞬间被看穿,瓜禾瞥来一眼,“想干什么?直说。”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瓜恬笑弯了眼睛,“带我一起呗。”

    “你去干什么?给我添乱?”

    瓜恬施展撒娇**,“叔你就带我去呗,我都快成年的人了还没出过远门呢,听说岐远特别漂亮,我想去看看。”

    “可是……”

    瓜恬抢答,“我寒假作业已经全部写完了,下半学期的功课也都预习过了,还把所有科目要求背诵的内容全背下来了,不信你来抽查。”

    “叔,我真的有时间,而且特别想去。”

    瓜禾最受不了他这副样子,“行吧,带你去,不过咱们约法三章。”

    “约法十章也没问题。”瓜恬兴奋地在心中呐喊:至阴之地,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