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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节

    老婆老了才吓人

    “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不同,所以也不用去羡慕别人什么或者歧视别人什么,用一颗平常心平等地去看待他人,换位思考,你就会明白很多。”父亲道。

    曾雨点头。

    “好了,回头和你妈好好聊聊,和谁交往,找谁做你的男朋友,是你的自由,可是,你要和你妈妈好好沟通,把你的想法告诉她,争取她的理解,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只是太爱你了。”父亲道。

    “我知道了,爸。”曾雨道。

    “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是不是要和于同一起去榕城?”父亲问。

    “嗯,我想去榕城看看,不知道敏慧姐那边怎么样了。”曾雨道。

    父亲点点头。

    “爸,您说,逸飞哥还爱我姐姐吗?”曾雨问。

    父亲微微皱眉,道:“不是说不让你——”

    “爸,我知道,我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件事,我只是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如果逸飞哥还爱着我姐,却又要和敏慧姐结婚的话,敏慧姐不是太可怜了吗?她的丈夫心里爱着另一个女人,时时刻刻想着另一个女人——”曾雨道。

    “不用担心,任何事情都会顺利解决的。不管是你姐,还是逸飞,还是敏慧,他们都是有理智的人,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走你自己的路,想好你未来的人生要怎么做。”父亲道。

    “我知道啊,只是,有时候——”曾雨道,“人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善终的。”

    “不管别人怎么样,你的爱情善终不就好了吗?没有办法管别人的事情的。”父亲道。

    曾雨笑了下,和父亲说了晚安,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曾元进看着女儿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霍漱清这边,他刚要准备给女儿讲故事,女儿就说:“爸爸,外公不是在等你吗?你不用陪我了,秦阿姨陪我。”

    秦阿姨是念卿的生活保姆,罗文茵请来专门负责照顾念卿的衣食起居。

    “好吧,那你乖乖睡觉,我和你外公聊会儿去。”霍漱清亲了下女儿的额头,跟保姆交待了一下,就给女儿压好被子走了出去。

    曾元进的书房里,罗文茵把今天去和苏凡谈的事同曾元进说了一番,曾元进听着,没说话。

    “我觉得现在应该不用管了吧,就看迦因怎么做,她也不是完全没主意的人,主要是这次江采囡的局铺的太开,迦因老早就陷进去了,也难免她会当真。”罗文茵道。

    “迦因这边,你以后还是要多盯着点,她没经验,很多事都不明白。”曾元进道。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一直看着她的。”妻子应声道。

    “娇娇那边,我劝过了,你也别太上心了,小孩子谈恋爱嘛,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何况于同那孩子,这几年的确是变了很多,还是靠的住的。他那个公司,以珩只是给他提供了资金支持,他自己就做起来了,虽然是小公司,可是也做的很不错啊!我看他现在的那个动画大电影的构思就很好,我还打算哪天看看他的脚本呢!”曾元进道,罗文茵不语。

    “南哥现在不在京里,以珩又那么忙的,于同也没个人照料,不管他有没有和娇娇交往,我们做长辈的,不都是应该帮着南哥照看一下于同吗?”曾元进道。

    “我知道,于同是南哥的儿子,咱们也是该照顾一下,这都没错,我就是没办法接受娇娇和他谈恋爱——”罗文茵道。

    曾元进笑了,道:“以前他们不是也谈过吗?怎么以前你就不反对,现在开始了?你这可是前后不一致啊!”

    罗文茵不语。

    “好了好了,孩子们的事,就由着他们去吧,我们不可能把一切都给他们安排好,是不是?不管是好是坏,他们的路得要他们自己走,我们不能代替。”曾元进道。

    “你说的也对,只是啊,就是不想他们遇到什么坎坷,就是希望他们平平顺顺的。”罗文茵叹道。

    曾元进轻轻拍着妻子的手,微笑道:“你也是个操心的命,让你少操点心都不行。”

    罗文茵笑了,靠在他的怀里。

    书房里,安静无声,两个人静静靠在一起。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初识的时候,好像当初他们就是这样坐在一起倾诉衷肠的。

    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才把两人的思路引回来。

    罗文茵赶紧起身去开门。

    是霍漱清!

    “漱清来啦!进来吧,我给你们泡茶。”罗文茵道。

    “没事,我自己来吧,您坐着休息好了。”霍漱清道。

    “我还想和漱清喝两杯呢!”曾元进道。

    “你的身体啊,还是别喝酒了,喝茶好点。”罗文茵道。

    曾元进笑了,对女婿道:“老婆到老了才吓人,管的死多死多,等你将来就知道了。”

    霍漱清笑了,道:“那我还真想快点试试这种管束!”

    “好了好了,你们聊吧,你们男人在一起聊天就是数落老婆的不是,我在这里你们还放不开。”罗文茵拿出茶叶,道。

    “那你回去休息,我晚点过去。”曾元进道。

    “你也别太晚了,漱清明早还要去开会的。”罗文茵道。

    曾元进笑了,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还真是句实话。”

    霍漱清笑了,不语。

    “好了好了,别拿我开心了,我累死了,睡觉去了,随便你们聊几点吧!”说完,罗文茵就出去了。

    等妻子离开,曾元进才说:“最近你那边怎么样了?这次的会议,总理对你还是很有期望的。”

    “我打算在年后开始实施,今年有点——”霍漱清说着,苦笑了下。

    “没关系,慢慢来,准备充分了再做,总比赶鸭子上架的要好。”曾元进道。

    霍漱清点头,给岳父的茶碗里添上了茶水。

    “松江省方面的情况,你是很清楚的。其他的,你也不用多想,就是踏踏实实做点事,让松江的老百姓能够切实改善生活,这就是最主要的。什么数据啊评比啊,你都不用管。这几年,你的任务就是做事,让老百姓的生活有所改善,这就够了。”曾元进道。

    “是,我明白。”霍漱清道。

    “你的那个报告,我也看了,写的很好,各方面都很详细,具体能做的呢,我这边会尽力支持。”曾元进道,“就是有点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说着,曾元进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报告出来,戴上老花镜,打开来给霍漱清看。

    这是霍漱清亲自写的一份关于松江省发展的意向书,只有最高层的领导看过,然后就是覃春明和曾元进。

    翁婿二人坐在这里喝茶,却也不是来聊家务事的。在曾元进看来,江采囡和苏凡,还有霍漱清那点事儿,根本不值得他来过度关注,只要霍漱清实实在在做出成绩了,他就有底气继续往上推荐霍漱清,什么绯闻乱七八糟的,都无所谓。

    两个人煮着茶,一直聊着聊着,直到深夜。

    “一不小心都这么晚了,十二点都过了。”曾元进笑着说。

    事情谈完了,霍漱清十指交叉坐在岳父身侧,才说:“爸,江采囡那件事——”

    岳父没有主动来问,可是身为女婿,他还是应该主动说的,毕竟牵扯到苏凡,身为父亲的曾元进不会不关心。而且现在谣言传成那个样子,岳父肯定是听说了的,他怎么能隐瞒呢?

    “不用和我说那个,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曾元进打断霍漱清的话,道。

    霍漱清静静望着岳父。

    “我已经让你妈去洛城和迦因谈了,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迦因也有错,说实话,很大程度上是迦因的错,我呢,得跟你说,迦因那孩子做事不够深思熟虑,有点鲁莽,做出了一些不合适的举动,你呢,能担待就担待,实在受不了的,就和我们说。我们自己的女儿,错了错事,我们得自己教。”曾元进道。

    霍漱清的心,不禁颤抖着。

    岳父和岳母对他的关心,霍漱清是很清楚的。都说女婿是半子,可是在曾元进夫妇这里,霍漱清就是和曾泉一样的儿子,根本没有当成是外人。霍漱清怎么会不明白呢?

    “爸,谢谢您和妈这样理解我,迦因,她,她其实没什么错的,遇上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状况,再加上她还年轻,做出那样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不会怪她,您和妈也别因为这个责备她。”霍漱清道。

    曾元进笑了,道:“都是因为你老这样包容她,她才会到现在还这样不懂事。”

    霍漱清不语。

    曾元进长长叹了口气,道:“可是,话说回来,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疼,谁来疼呢?要是别人来疼,不就疼出问题了吗?”

    霍漱清也笑了,点头。

    “虽说你娶了我女儿,可是咱们都是男人,你的处境,我也明白。江采囡既然去了松江,她既然主动要来协助你,那你就好好利用利用她,这一点,你现在做的很好。男人嘛,事业第一位的,总不能为了让老婆高兴,就把外界的一切关系都断了吧!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江家的底牌还没露出来,我们呢也不要轻举妄动,就这样维持现状,江采囡那边,你也别断了来往,该应酬的要应酬。具体怎么做,你是清楚的。”曾元进道。

    霍漱清点头。

    由爱故生怖

    “迦因呢,她要是再因为这个和你闹,就让你妈过去收拾她。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曾元进道,“她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该长长心了。”

    “是,我知道,爸!”霍漱清道。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为了成就事业,能利用的一切关系都要利用,能做朋友的都要化成朋友,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事业。感情,在事业面前,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曾元进知道,霍漱清也是明白的。

    “逸飞快要结婚了。”岳父道。

    霍漱清点头,道:“是啊,元旦就举办婚礼,也快了。”

    “迦因这次又去了榕城?”岳父问。

    岳父这么问,霍漱清一点都不奇怪,就算是他不说,岳父也是什么都能知道的。

    “嗯,她去那边和朋友玩了下。”霍漱清道。

    “有时候呢,你也要给她提点一下,逸飞那边,能不要见还是尽量不要见了,不过,你们这种关系,完全不见是不可能的。还是尽量避嫌吧!毕竟逸飞也要结婚了,她再跑过去,就算是不去掺和人家的事,也难免会让逸飞和敏慧多心。”曾元进道。

    霍漱清点头。

    “你这处境也是够尴尬的,唉,人啊,就是这么说不来。成也萧何败萧何!谁能搞得清楚呢?”曾元进叹道,“逸飞和迦因走到那种地步分开,不管当初发生过什么,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那两年的事是不会轻易忘记的。换做我,要是我老婆遇上那样的事,让我大度一点,我也很难做到。只是呢,有些事,要是过度在意了,反倒是怎么都过不去。你们平静一点,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不要再想着逸飞是为了成全你们所有人而做了这样的选择,逸飞也轻松,迦因也会轻松一点,你们大家的道德枷锁也轻一点。”

    “是,我明白,爸。”霍漱清道,“逸飞这边,我是觉得,我也觉得对不起他——”

    “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话,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自己会做选择,不管是你还是迦因,还是逸飞,你们既然选择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就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起责任。我想,你们会做到的,逸飞也会做到。所以,大家就这样吧,别再给逸飞那边增加心理枷锁了,让他尽快进入自己的角色,毕竟他的一辈子还很长,是不是?”曾元进道。

    “嗯。”霍漱清应了声。

    “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吧!”曾元进说着,就起身了。

    霍漱清站起身,曾元进把报告放进文件柜,和霍漱清一起走到门口,关了灯走出去。

    深秋的夜里,冷风吹着,霍漱清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九天玄月,清晰的挂在天空。

    这几天风很大,空气也好多了,夜空里的月亮,那么的明亮。

    “霍漱清——”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他回头——

    他惊讶地回头,冷风中,院子里,那个熟悉的人就站在那里望着他,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她的围巾,还有她的风衣。

    月光下,她的面容越发的莹洁,在他眼里,皎洁胜过九天明月。

    他缓步朝着她走去,她却松开胳膊,背包从肩上滑下去。

    当她扑在他的怀里的那一刻,霍漱清紧紧闭上双眼,下巴在她的发丝间揉着蹭着,那柔软的发丝,扰动着他的心不停地跃动,如月光下的大海。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一言不发。

    苏凡的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那温暖的甜蜜的味道。

    月光下,他就那么拥着她。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直到冷风让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霍漱清才赶紧松开她,一口责备的语气——

    “从医院跑出来的?病好了没?刚刚好点就这样,你真是——”他说。

    可是,苏凡没有让他说完,她猛地踮起脚,柔软的唇瓣压在他的薄唇上,让他后面所有责怪她的话咽进了腹中。

    她的唇,在他的唇上辗转着,温暖的香舌带着属于她的甜味,在他的唇间肆虐。

    霍漱清愣了下,旋即扣住她的后脑,拥着她,用这个吻点燃了寒夜的温情。

    对面的窗边,曾雨撩开了窗帘,却看见他在风中拥吻着自己的姐姐。

    曾雨看着他抱着她进了屋,看着他一脚关上了门,这才放下了窗帘,深深叹了口气。

    苏凡倒在了床上,火热的吻一个个烙在她冰凉的肌肤上,驱赶了她体内的寒冷。

    他的呼吸缭乱,在她的耳畔充斥着。

    灯光下,苏凡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他的脸庞,那张让她心恋魂牵的脸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依旧痴迷的脸庞。

    她的心,醉了。

    闭上眼,她呼吸凌乱的回应着他。

    真好,她回来了,她来找他了,而他,还在原地等着她。

    他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属于彼此,从未分开,哪怕是分隔万里,两颗心,没有一刻不在一起的。

    可是,在她动情之时,他猛地停了下来,那在她肌肤上游走的大手,停止了在她衣服里的游弋。

    苏凡睁开眼,望着他。

    眼里,却是他严厉的眼神,尽管他的眼里,刚刚被点燃的**尚存。

    “怎么了?”她问,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他不说话,只是细细地端详着她。

    原本就瘦弱的她,经过这次住院,看着好像更加瘦了,他的心怎么不疼?

    “是不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他问。

    “没有,我——”她说。

    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睥睨着她。

    “好吧,是我去找医生问了,能不能出院,我没事了,我想回家休息,就——”她低眉,小声地说。

    “你这是回家休息吗?飞了一千多公里来休息?”他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孩子气,苏凡?”

    苏凡抬起头,噘着嘴,不说话。

    他从她身上起来,苏凡却起身抱住他的背。

    “不要离开我,好吗?这个世上,我最怕的事,就是你不爱我,就是你离我而去,就是你——”她说着,泪水粘在他的背上。

    她最怕的是这些,他又何尝不是?

    害怕她心里爱着别人,害怕她受伤难过的时候去找别人倾诉,而不是他,害怕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成为她内心的主宰。

    霍漱清闭上眼,不禁苦笑了。

    她总是在担心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有染,那么的没自信,可是,他又何尝不怕?

    为什么到了现在,在经过了这么些年之后,两个人竟然变得这样的小心翼翼,变得这样的没有信心?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人啊,总归都是凡人,做不到超脱,做不到坦然,即便是拥有了也总是那么的不真实,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

    不能坦然,不能淡定,不能平静接受一切,不能对周遭的变故视若无物,所以才不停地陷入一个痛苦的轮回,苦着爱着,爱着苦着。

    人,就是这样凡人的痛苦。

    岳父刚刚和他说起逸飞的事,岳父说他没有办法坦然面对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的过往,他呢?他又怎么坦然?

    在逸飞出现在他们生命之前,在云城的时候,他是那么的自信,他知道她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灵魂她的全部都属于他,他是自信的,而后来,在他们分开三年之后,看着她和逸飞之间那习惯性的相视一笑,看着他们无言的默契,他怎么不害怕呢?他不停地和自己说没事,他只要把她带回来就好,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可是,即便是她和他结婚了,即便是他们夜夜共枕,即便是他的坚硬把她的身体撞的粉碎的时候,他也依旧无法确定她的心里,在她沉迷于他带来的情潮之时,她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

    他总是强迫自己用过去的经历来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相信她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一旦他们有了矛盾,一旦她一个人去了榕城,他就会,害怕!

    因为爱的太深才这样的没自信,不是么?因为把对方看得那么重要,才这样患得患失,不是么?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转过身望着她。

    她的眼里,是热切的期盼,期盼他回应自己,可是她又害怕,害怕自己迟到的道歉,依旧无法让他回来。

    真是好奇怪,明明都是夫妻了,怎么,还这样的,害怕?

    “霍——”她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抬手,轻轻捧着她的脸。

    她没有再说出后面的话,却低眉,不敢直视他。

    “丫头——”他叫了她一声。

    “嗯。”

    “我也,害怕!”他的话,并没有连贯的说出来,也正是因为没有连贯,才让苏凡的心,颤抖着,剧烈的颤抖着。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说出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有自己才,才那样的没有自信,只有自己才——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遍,可是这样的问题,好像有点太,明知故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