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逐风化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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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和她,枫桥落英

    蓝尘哑然一怔!眼前旋即就出现了当年**楼的那位紫衣女子,怎知?那女子婉婉抬头,竟然变成了羽朵的模样,眼眸娇媚一眨,羞答答地笑着,便来喂自己吃果子,而后搂了他绵绵缠闹……

    他忙闭眸捏了捏眉心,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却将将青红了面色,抬眸一瞥红鸾毒辣炯炯的窥探眼神,便迅即目光逃避。

    红鸾紧盯着蓝尘的脸,不依不饶道:“你难道去过?”见蓝尘转身想走,一把拉住他,复盯上来继续盘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自己去的?怎么不叫我?”

    蓝尘甩开她的手,抵死不承认:“没去过!”

    红鸾根本不信,鄙夷不屑道:“我会信吗?”她上前来拦着路,刨根问底,“你五岁就来了彩云谷,这些年也很少出去,要出去也是咱俩一起,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自己跑青楼去潇洒了?难道是收灵兽的那半个月?……不对呀,你还带着羽朵,瞧你刚才的样子,你必然不会带着她一起去青楼。难道时间更早?来彩云谷之前?你五岁就去过青楼?”

    蓝尘清清嗓子逃避回答,推开红鸾,骂道:“傻鸟你走开,你再敢教坏羽朵,我就……”

    “你就怎么?你能奈我何?”红鸾抬手挡着门口眉眼一挑,得意地笑道:“说我不正经,你自己不是更不正经,小小年纪不学好,去青楼干嘛了?”

    “我没去过!”蓝尘严肃庄重,收回兵器望向一旁,就是死不承认。

    “噢~!出淤泥而不染的正人君子啊,哼!你算得上吗?”红鸾呵呵抖肩奸笑,眸中洞悉一凝:“小师弟没去过青楼,那你如何这样清楚青楼内的情况?别说彩云谷有关于这样的书籍啊!也别说石江明他们三个给你讲的,我才不信,不是亲身感受,你不会是刚才的反应!”

    “我怎得就不是君子了?别把我想的同你一样,品性不端!”蓝尘真的是有嘴说不清,更何况,他是真的去过,索性推开她,进去一摔门,将红鸾关在门外,不再理会,任由她在门口吵闹。

    红鸾哐哐地握拳砸门,隔门喊道:“答非所问!你这是心虚了吗?”说完听听动静,也不见蓝尘回话,她觉得该解释一下,又喊道:“我没有教坏羽朵,你整**着她写字修练,也不让她出去玩玩,有你这样的吗?再说了,我带她去青楼,也是为了学习,学会以后怎么哄得男人团团转,待羽朵日后嫁人,必然是用得上!我们一起学习呢,青楼的姑娘们,教授羽朵甚是用心!日后我就带着羽朵一起,我们将男人玩弄于股掌,故而需提前见识见识。待日后同夫君相处,必是手到擒来!”

    蓝尘躺在床上,也隔着门吼道:“谁说一定要嫁人?六师姐不是也没嫁人,你也还没嫁人,你先管管你自己吧!像你这样的,谁敢娶你?整个天鸢族都称你为族中‘败类’!怕是臭名远扬了!六界之内绝既没有一个男子,会要你这样的女子!”

    红鸾甚是不服气,嚷嚷道:“我怎么了?唉~!我就要坐实败类的名号!往后将吃喝嫖赌学个样样精通,且还要纵横情场。哈哈哈……我以后必定要找个全天下最完美的男子,气死你!不行我就找一群!再将我‘败类’的品性,也传授给羽朵,让她学的和我一个样!凭什么男子就能三妻四妾,女子不可?我就要做夫君成群的天下第一女子!你有何乃?哈哈……像你这样小心眼又霸道的男人,哪个女子了解了你的人品后,会倾心于你?我看是你没人要才对!”

    言毕,她听蓝尘又不吭气了,继续得理不饶人:“再说了,你答应帮羽朵找爹娘,你找过吗?全是嘴上说说,还想一辈子拘着她给你当灵兽?羽朵找到爹娘是要回家去的,日后当然也会嫁人,难道一辈子给你当灵兽?你自私不自私?我瞧着你,怕是有小心思!想一辈子拘了她在你身边……”

    红鸾又是一阵狂砸门板,喊道:“说话呀!装聋作哑可不是你的品性。啧啧……怎么?小师弟自惭形秽了?羽朵这样乖巧可爱,你倒是定了婚事,说不定日后,还会娶哪家的仙子!让她孤独一生,就守着你吗?看你和旁人相亲相爱,她孤苦无依?嗨!你这样不解风情的男子,半分柔情蜜意都没有,想必你也会孤独终老,因此要拉一个一起陪你倒霉!省的自己一个人凄凉终生!”

    蓝尘依旧沉默,也不再答话。

    红鸾又唠叨了一会后,便无趣地离开了。

    听见门口安静了,蓝尘这才能安心地休息。他真的很累了,对于以后的事,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徒劳无功的幻想。他不愿猜想,羽朵日后会喜欢上,怎样的男子?就想这样一直拘着羽朵在自己眼前,反正她能见到的也只有自己,又何必担心,她会喜欢上别的男子?

    本君还就真打算一辈子不娶,只和羽朵永远相伴,怎么着!

    蓝尘抿嘴偷笑后,狭长眼角一瞟门口处,随即将被子蒙在头上翻身睡去。

    房中的熏香催人入眠,片片纯白的花瓣悄然入梦,茉莉香气温盈拂过,羽朵又来同自己撒娇,说今日夜里寒凉,要蓝尘抱着她入睡……影影倬倬间落雨缭绕,轰轰烈烈后,依旧是有他们二人紧紧相拥,凝望彼此……

    这一觉睡得真真舒服,扫去了多日的疲惫,次日清晨起来,蓝尘回忆昨晚的梦境,不免红着脸扶额偷笑。少顷之后,他穿好衣衫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便瞧见房间的地上,还扔着昨日羽朵头上插的那些鲜花。

    这些花朵鲜花竟然没有枯萎?蓝尘衣袖一扫,将这些花朵摆在桌子上瞧看,发现这些不是凡间的花朵,而是仙花,且越看越觉得眼熟?

    忽得双眸一睁,才发现这些仙花,都是大师兄园子内精心呵护,养植了多年的稀有品种,由其有一朵,开的有手掌那么大,红艳娇翠的花瓣层层叠叠,一瞧就知道极其名贵,也不知大师兄费了多少心血,养护了多久?

    若是被发现,怕是又会算在蓝尘的头上!

    他也是倍感头痛,八师姐红鸾真是自己让人不省心,还要带坏羽朵。他也只得趁着苍衫师兄没发现之前,悄悄将这些仙花摆回去。

    蓝尘溜来苍衫的院子,施法将这些花朵又摆放在园子中,秃了的枝干上,至于之后还能坚持几天,那他就管不着了。

    赶得正巧,蓝尘刚将羽朵“造的孽”,虚有其表的完全复原,就瞧见苍衫漫步而来。

    苍衫走近后瞧见蓝站在自己的院子中的花园内赏花?甚感惊讶:这小子下棋都没兴趣,整日都是舞刀弄剑,修行练功的,何时换了喜好?

    蓝尘泰然怡神地负手而立,一副雅兴浓厚的样子,欣赏着面前的各式仙花,还要装作才看见大师兄回来,回身儒雅一笑,温吞吞道:“师兄辛劳,这几日都在碧波观中吗?”

    苍衫打量着蓝尘,狐疑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便意外地问道:“你来我这里赏花?”

    蓝尘微笑着颔首示礼,随便问了几种花的名字后,又指着那朵整个园子里最娇艳的大红花,谦谦一笑,温文尔雅地问道:“此仙花,何名呢?”

    苍衫呵呵一笑,甚是自豪:“这是园子中的花魁,丹锦葵,我可是培育了九百年,又等了一百年,如今才开了花。怎么样?是不是花中极品?”

    蓝尘背后冒凉风,强颜欢笑:“极是极是!她还给你留了九百年的心血,着实有良心。”

    苍衫微微一怔,完全没听懂?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蓝尘面带微笑,冲着苍衫施施然拱手一礼后,朝旁挪了挪,淡定自若地摆摆手迈着大步离开。心里却是一阵发毛,还不知道,过几日后,等苍衫发现,自己园子中,但凡开的娇艳的仙花,都让羽朵给糟尽了,会不会气得厥过去?

    苍衫一头雾水?见蓝尘已经走远,他又扭脸看看自己园子中的仙花,欣慰一笑,回去休息了。

    蓝尘本是回来找羽朵算账,可在谷内转了一圈,也不知她又跑去哪里淘气了?只怕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月,羽朵都是整日跟着红鸾不学好!

    揪来墨麒麟寻问羽朵的去向,它却吱吱呜呜乱叫了半天,见蓝尘没听懂,就引着蓝尘去了碧波观中找石江明他们三人。

    一番询问后,才知,扶风镇说书的周先生,当年讲的是天界一位女神君叛出天界的情爱故事。这故事乃是朝辞居士编写,在凡间极其受欢迎,如今又被改成了戏曲上演,红鸾昨日听后,想着自己当年就没听上,甚感惋惜,如今可是要去瞧一瞧,便拉着羽朵一道,去了桃山城的云梦轩。

    ……

    桃山城的云梦轩内,最近在上演新的戏曲,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赏。

    昨天回来时,红鸾就和羽朵悄悄商量好了,今天一早,她就又带了羽朵跑出去游玩。

    本来未必今日去云梦轩,原是说好,约上天鸢族的几名男子,一起游湖钓鱼。可红鸾路上一直念叨,听说了这出名叫《枫桥落英》的新戏曲后,便想亲自去听听,究竟有多感人,竟然被如此追捧?昨日又听羽朵说,她去过那里,还记得路。两人当下一商量,便决定抛下那些男子不管了,让他们空等去吧!她俩今日就去云梦轩中一睹风采。

    云梦轩虽是风月场所,但比青楼风雅儒秀多了,来此的客人,虽是优雅美人坐怀饮,却也举杯赋诗当赏歌吟。走进一楼,遥遥听得几个乐人正在拨弦,丝竹呜咽。

    楼内云顶檀木作梁,皮纸为灯,轻纱珠幔为幕,雕花青石为柱,银线海棠花点缀四周。

    红鸾带着羽朵在一楼的一处方桌旁,婉婉落座,这里虽不如二楼的雅间舒适,但却离戏台甚是很近,观赏时,也瞧得更为生动。

    听见台上的乐曲声响起,红鸾便兴致浓厚地端坐,目不转睛朝台上看着,已然入神于台上的表演之中。

    嘤嘤锵锵,弦胡伴唱……

    可羽朵却盯着桌上摆放的各种点心和水果,挨个尝了尝后,又瞧看着面前摆放的酒杯,端起来闻了闻后,便好奇地尝了一小口,虽然喝着同水没什么区别,可是怎么有些晕晕的感觉?

    台上的名伶们玉指轻扬,起范登场。他们装扮成戏曲中的人物,声情并茂地投入其中。一名扮演女神君落英的伶人,额间贴花黄,红衣翩纤,冷艳疏狂,气质超然。同她对戏的另外一名伶人,扮做一位儒雅俊美的王子,含情浅笑,眸中霜雪一片下,暗含祝福。

    虽是意气风发,惊才风逸,可这位王子却身披战甲,立于危墙之下垂死挣扎,只因他的家国,正在苟延残喘……

    举步拂柳,燕语呢喃,一汪清眸如水,一丝眉锁伤凉。

    路遥水迢,功名尽在王都道。魔龙焚天,焰火狂啸冲九霄。惊自噩梦,枫桥两头路两条。今宵明朝,倒是死生再难照。

    师尊总言情是毒,乱了修行坏了道。易神也曾恋红尘,何必永生换今宵?

    吾亦从未质疑过,披甲上阵如儿郎。诸神之战翻江海,惊鸿引弓落云霄。

    化身金鸟坠枫桥,不知何人将我抱?谦谦公子温如玉,相救呵护不图报。

    天道轮回总有度,良国颠覆在今朝。待他领兵殊死战,落英妄想改天道。

    浴血唳,鬼声潇,纵使逆天也徒劳。王子引颈枫林梢,只换家国半载道。

    众神吟,沧海笑,吾欲为他讨公道。他却从此殊途遥,拔剑挥斩绝情笑。

    ……

    羽朵将杯中酒当做是水,喝完一杯酒后,天旋地转地不停说胡话,问东问西。搅扰得旁边桌上的客人,都朝她们投来了厌烦的目光。红鸾见再让羽朵继续吵闹下去,怕是她们会被轰出去,便请来了两名俊秀的伶人作陪,让其中一位陪着羽朵,哄着她不要吵闹了。

    这位伶人笑得意味深长,却是别有用心而来。他刚才是坐在二楼雅间的客人,见羽朵在下面吵闹不休,心情大为不悦,本要下来教训她们,却发现红鸾是仙,如此招摇的来到凡间,也不引去仙身,心中讥笑,便化作一名伶人的穿着,故意接近。

    他见羽朵不过是饮了一杯酒,就晕晕乎乎说个没完,听了她说出的内容后,款款一笑,便又哄骗着灌了羽朵一杯酒,等着看笑话。

    羽朵喝完两杯后,果然不说话了,托腮紧盯着台上看了一会后,觉得这位王子很过分,辜负落英神女的一番心意。她颇为气不过,便二话不说,噌的跳上桌子,怒瞪台上扮演王子的伶人。

    周围的客人都是一惊,不知这神叨叨的女子,预将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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