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逐风化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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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和她,尊师重道术

    红鸾也很是诧异,看了看羽朵后,上前来试着扶她起来,可她就是双腿发软到不听使唤,怎么也站不起来了。红鸾见羽朵急得要哭了,立马回头去惊疑地望了眼蓝尘。

    蓝尘憋忍了半天,终于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红鸾和羽朵一想,就知道是蓝尘在捣鬼。

    蓝尘笑了一会后,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讪讪说道:“此法术专门对付你,唤作‘尊师重道术’,从今往后,你只要不听我的话,就是这个下场,哈哈哈……”

    羽朵安静地坐在地上,心里将蓝尘一遍遍腹诽,彻悟片刻后,方才识时务地低头酝酿了出泪光噙在眼底,弱弱抬头呜呜哭着,满面可怜的神情望向蓝尘,来博取同情。

    红鸾叉腰一指,愤愤不平地咬牙跺脚吼道:“无德仙君,你真够缺德的,羽朵管你叫这个名字,一点都没错!你快给她解开!”

    “我不!”蓝尘眉毛一挑,贱兮兮地笑瞪红鸾后,又得意回望那处,温和道:“羽朵,回去练字。”

    羽朵抽噎几声,哭哭啼啼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滚到腮边的泪珠,噙着泪水站在蓝尘面前装乖巧,扯着他的衣袖摇晃,试图献媚讨饶。

    蓝尘捏了捏她的鼻尖后,一刷衣袖,负起手来微微扬首望向远方,天高云淡道:“本君向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还不待蓝尘说话完,羽朵就满脸写满万念俱灰,手中扔掉蓝尘的衣袖,幽怨的目光从蓝尘脸上缓缓挪开后,无精打采地往回走去。只怕自己以后,哭哭闹闹也是没有了,真的要从此屈服吗?还能不能,再同红鸾出去玩了?杀手锏都失效了?今后作为一只羊,还怎么在狼王大人手下讨生活?“呜呜呜……姥姥救我,我要回家!”

    红鸾看着羽朵可怜的背影,气得指着蓝尘的鼻子,“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是没辙了。

    蓝尘蔑视地一扬下巴,拂袖转身,也朝回走去。他回去后,见羽朵目光呆滞地盘膝坐在院子树下,好似是在入定打坐,蓝尘上前来敛眉问道:“你不去习字修练,在此作甚?”

    羽朵调息敛气,不慌不忙应道:“顿悟。”

    蓝尘凝吸一观,少顷后道:“悟出什么了?”

    羽朵摒去杂念,水天一色般目眺远方,“作古!”

    话音刚落,蓝尘铮铮沉了面色一抬手吓唬,羽朵倏地翻身爬起,就往房内跑,回去乖乖坐在书案前写字了。蓝尘捂嘴偷笑后,便去练功房中自行修炼。

    羽朵一个人写字写得无聊,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发呆,便随意在书案上乱翻,谁知?翻到了一本都是五颜六色图案的画册,她顿时来了精神坐直,好奇地翻看一页,瞧了两眼后,发现此书画工拙劣,图案怪异,正想去问蓝尘,这是什么功法书?

    就听见院子内,苍衫仙君的怒骂声炸雷般从天而降,“蓝尘!你个兔崽子!出来!”

    羽朵溜过来扒在房门边,探出脑袋一瞧,苍衫双手叉腰站在院中,脸色气得乌青,胡子眉毛呼呼歇歇地颤抖飞扬。她便拎着那本书的一角,乖巧地走出来,贴心地上前来询问:“何事让苍衫仙君动怒呢?前阵子我总在外面时,听了旁的老人家说了后,这才知道,像您这样上了年纪的,就该时常心平气和些,否则对心脏不好,容易咽气猝死。莫再动怒了,羽朵去为您倒杯茶来可好?”

    苍衫来此,必然是他院中的仙花,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前几日还娇艳欲滴,开得欣欣向荣,今天突然枯萎蔫吧了,他想起那日蓝尘的古怪行为,再去检查一番后,一猜就是蓝尘干的,此刻前来,便是找蓝尘算账呢!

    听了羽朵之言后,苍衫无奈地揉揉眉眼,呼呼地咬着牙喘大气,刚要说话,却瞥见了羽朵手里的书,乍然瞧见了书中的图画颇为诡异?随即夺过来一观!立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珠瞪得凸出,骇然间慌忙合上书页。

    羽朵颇感诧异,盯着他一直瞧。苍衫方才就脸色乌青了,此刻唰的一下又煞白了,攥着书册的枯树皮老手,也颤抖到不听使唤了。

    羽朵翘着眉尖,担忧地望了又望后,上前来拍拍苍衫的后背,以免他真的憋着气了,遂而疑惑地一指他手中的那本书,虚心请教,“这是修练的什么功法?为什么书上修练的人,都不穿衣服?”

    苍衫挤眉闭眼地“哎呦!”一声长叹,便遮捂着自己的老脸,真真快气得咽气啦!他窘态噎语,缓了片刻,才揉着心口酝酿良久,缓过来后,讷讷叮嘱道:“羽朵啊,你先乖乖回去,往后……莫要再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书……你是好孩子,休要被他们带坏了……”

    羽朵蒙蒙地眨眼“哦……”了一声后,正要转身进屋时,还不忘回头问一句,“您真的还好吗?”说话间,就瞧见蓝尘从练功房走了出来。

    蓝尘恬着脸对苍衫嘿嘿一笑,早知道他为何而来?

    羽朵却好奇地指向苍衫手中握着的那本书册,笑问蓝尘,“你在修练邪功吗?是否也觉得此书画工拙劣?想让我帮你从新画一遍呢?”

    此言一出,顿时寂静了良久!

    蓝尘愣了片刻,瞟了眼苍衫手里的书,心中“咯噔”一声!额上青筋跳了跳,回望羽朵一眼,尴尬地额角冒出两滴冷汗,旋即拍抚着心口不断轻咳。怎么忘了收起来?他装模作样间,再瞧苍衫师兄的脸色,只得干干“呵呵”一声后,扭脸就跑。

    苍衫傻眼了半晌,见蓝尘逃走,随即变出了个鸡毛掸子,恨得追在蓝尘身后,边打边骂:“你个不学好的混小子!你自己看就算了,你还教羽朵也看这种书吗?还再画一遍?她心思纯洁无暇,你想带她误入歧途吗?”

    “大师兄,你冷静点,听我解释,那那,那不是我的书,我也没看过呢……”蓝尘边躲边笑:“再说了,这种事,我也难以启齿,师弟也是雅正的君子,怎会教她这些?”

    “不是你的书?你没看过?是我的吗?我看过了吗?”苍衫扔出手中的书,去砸蓝尘,铁青了面色吼道:“你没看过?又怎知书中是何内容呢?”

    蓝尘灵巧一躲后,嬉皮笑脸地接住此书,“哦?看来此书真有可能是大师兄之物!倘若不是?师兄何故如此透彻?”可见大师兄都要气炸了,立马变脸,欲哭无泪道:“真的不是我的,这是石江明他们三人的书,我也是从他们那里收缴来的,当时事忙,随手扔在桌子上了……”说罢,便施法毁了此书,摊手撒纸道:“这下,你信了吧!”

    苍衫举着鸡毛掸子,喝斥道:“好!先不说书,咱们说说我院中的仙花……”

    蓝尘讪讪抿嘴笑道:“这也是个误会,师弟全然是扶危济贫,前去施以援手,拯救它们于危亡时刻,绝既毫无摘折的念想!”

    苍衫乌青着面色森笑着点头,怎可信此言?继续追着蓝尘算账……

    红鸾听见吵闹声后,出来瞧热闹,眼珠一转,旋即就去给羽朵出馊主意,让她去找蓝尘,就说要学尊师重道术,学会后,反施在蓝尘身上,看他以后还怎么欺负羽朵?

    羽朵听后甚是欢喜,脑中一番思忖演练后,信心满满!待蓝尘晚些时候回来了,她便跑上前去乖巧示弱,腼腆了小脸央求着,说自己要学“尊师重道术”。

    蓝尘两道饱含意料之中的目光,随即落在羽朵身上,望着她淡淡微笑了少顷,便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点头应允。待羽朵欢喜地来学习时,蓝尘隐隐笑得奸诈,却教得认真。

    果不其然,羽朵学得也很是认真刻苦,没几天学会后,立马就反施在蓝尘身上。

    蓝尘却泰然自若地坐在书案前,抿唇勾着嘴角单手托腮,将将看她作死。

    羽朵觉得奇怪,一脸茫然瞅了蓝尘半天,也想不通,他为何笑得这样奇怪?索性不想。于是想便决定试一试,她觉得蓝尘每次抱自己起来时,她都煞是开心,她希望蓝尘以后只这样对自己一个,让他永远只疼爱自己,不可分给旁人。

    逐而神气地走来蓝尘面前,清清嗓子后,傲娇浅笑道:“你你你你你……”羽朵说完后,圆了眼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说不清话了?

    她翻着眼眸愣愣想了片刻,又开口试试:“无无无无无……呜呜呜呜,啊啊啊啊!”竟然连无德仙君,这几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急得羽朵油然泪汪汪地哭了起来。

    蓝尘仰天哈哈大笑,笑到捂着肚子前仰后合,擦擦笑出的泪花,笑问:“你是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正常说话了?”

    羽朵满脸写着忧郁,潺潺泪眸望向蓝尘,谦逊地嘟着嘴点点头,等待蓝尘为自己解惑。

    蓝尘提起那本《万法宝典》,笑着抖抖此书,惬意地一挑眉道:“我让你再淘气!哈哈……你好好看书,修习,就知道为什么了!”

    羽朵梨花带雨地走过来,接过书去,便认真看起来,看了半晌后才发现,这尊师重道术中的玄机。她铮铮回眸怒瞪,将书砸向蓝尘,委屈巴巴地挂着泪道:“解解解解……呜呜呜呜……”

    她想说让蓝尘给她解开此术,却也说不清楚,旋即憋着眼泪一声不吭,怨怼地瞪着蓝尘。

    蓝尘哈哈大笑,笑到拍桌伏案,还故意问道:“你怎么管我叫姐姐呢?越来越笨,叫哥哥!”

    羽朵郁郁噙着泪水,缄默无声,徐徐转过身去,鼓着香腮蹲在地上生闷气。

    蓝尘绕来她面前,眉毛一挑,贱兮兮地调侃道:“呦!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想从此以后当小哑巴吗?早说呀,我就彻底毒哑你,你说好不好?哈哈哈哈……小哑巴?”

    羽朵面色极为无澜,目中却有一片若有若无的悲怆之色,深深地看了一眼了他后,冷冰冰地推开蓝尘,一言不发地起身便走开了。

    蓝尘以为她就是在闹脾气,没想到,她这样执拗,三天内一声不吭,看见蓝尘也是冷着脸,全当没看见,扭脸就走,好像已然决定,从此以后要当小哑巴了!

    蓝尘看着有些心慌了,羽朵真的生气了?他旋即解了此法术,可是羽朵依旧冷着脸不理他,也不再开口说话,这几日间,羽朵对谁也没说过一句话。蓝尘同她道了半天的歉,她却面无表情地堵着自己的耳朵,装作听不见,仍旧不理蓝尘。

    这下蓝尘可真的着急了,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令人难以启口道诉,整个心都绞动了起来。我只是不想,你再去同红鸾学那些,朝三暮四的东西,并不是想戏耍与你,我怕你会……

    青峰看见后,轻叹摇头,来到蓝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见他回眸,旋即展颜一笑,整个人都带有一种朗月清风般的气质,让见者倍感心头一暖。

    青峰缓缓道:“凡事欲速则不达……你也不再是曾经稚嫩的年纪了,女子的心思,总是很难猜透,不若你换种方法?有时不必将自己的真心,永远藏起来。师父也并非铁石心肠……”

    说话间,他观了蓝尘隐藏很好的神色后,豁然一笑道:“羽朵也该是并非全然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思,或许你让她知道、明白,你是真的为她好,让她了解和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理,通情达理,她才会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也知道自己的心……”

    蓝尘眉睫轻颤,落寞地浅浅一笑,敛眸陷入沉思。他走回自己院中,看着羽朵依旧寂然沉静地枯坐在院中的树下,好似还在同自己怄气。

    斟酌少许,便缓步走过去,俯身想拍拍羽朵的头。她却极其敏捷地躲闪,不让蓝尘碰到她。

    蓝尘隐隐苦涩一笑后,收回手来,心酸地轻叹一声,便起身去找了五师兄朱衫,让他传授自己铸造法器。

    学了半日后,在朱衫师兄的帮助下,蓝尘给羽朵打造了一把茶白色仙剑,剑身轻巧灵秀,剑鞘和剑身上还雕琢了朵朵木兰花,此花寓意纯洁勇敢。

    他这些年教羽朵的时候,发现了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起初生疑,可试了她几此后,发现她将蓝尘给她看的书,一边就能默写出来,虽然写出来的东西,她自己不太懂意思,有些字也不认识,可却真的是默写的一字不差,且在修习幻术方面,极其有天赋,竟然修练的比蓝尘还厉害。

    只是领悟和筹算这方面,真是一言难尽!

    如此天赋,又怎能算是笨呢?只是不用心,且理解的事物和概念,有些异于常人而已。所以蓝尘更有信心,能教好羽朵,并不希望她一直生活地浑浑噩噩,永远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只要他加倍倾心相待,他不信羽朵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好,真真切切,点点滴滴,虽然没说过,可明眼人,早就瞧得出,蓝尘对羽朵有着特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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