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强势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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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因着厉昂一事,厉燕婉在祁皇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此次宴席为了重获祁皇宠爱,她柔柔的道,“陛下,臣妾费劲心思为您寻来了几个东辛国贱婢,这几个贱婢可是大有来头,听说在东辛还没败给大祁时,她们是在东辛蓬莱仙山当大祭司侍婢的。”

    冼敏垂着的眸子眉眼一动。

    倒是辛,适闻勾着嘴角笑了。

    厉燕婉还在继续,“听说大祭司是与鲛人族沟通的神使,而臣妾找来的这些侍婢,在大祭司的熏陶下也各个本领不凡,听说她们的皮肉也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厉燕婉拍拍手,就见一群女婢捆着双手,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被押进大殿。

    厉燕婉在这群女婢前来回巡视了几眼,便伸出染着艳红指甲的手指指向其中一人,那人当即就崩溃大哭起来,边哭边不顾身旁侍卫羁押,扭头就朝大殿门口跑去,却被侍卫拦住。

    厉燕婉让人押下去剥了这个贱婢的皮,让御膳房熬成汤递给祁皇,笑着说,“陛下不若尝尝看。”

    祁皇眉宇闪过几抹厌恶,但一想到能长生不老,还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固宁当场都要吐了。

    其他人也是面上各色不一。

    辛的脸色依旧是笑盈盈的,仿佛被活生生剥皮的不是他的子民一般。

    这一排十来个东辛国女婢,仿佛并不是人一般,而是等待着人来挑选然后宰杀的两脚羊,剥完皮煮食后分给宴席上的众人,众人都面色发僵,但见祁皇吃了,也都硬着头皮跟着吃。

    其中一个女婢在死前,疯了般的逃窜到辛的跟前,抱着辛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太子救救她们。

    辛漠然片刻,一脚将那女婢踹到了殿柱上,当头撞死,滚热的血溅了一地。

    厉丞相冷哼一声,“辛太子倒是菩萨心肠,省了这贱婢被活活剥皮的痛苦。”

    阿魏站在固宁身后,看着殿内此景,蹲下身给固宁倒了一杯酒,犹犹豫豫的小声道,“主子,这位辛太子和奴才所见过的其他皇子,都不太一样。”

    固宁眸色幽深,“换做谁是他,怕是性格都会变得古怪罢。”

    母国战败,他的子民成为他国奴隶,做着最低贱下等的活计,而他自己身为一国储君,却成了他国皇帝的禁/脔,眼下又故意在他的面前烹食他的子民。

    换做谁,怕是都比辛好不到哪里去。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那莫须有的传说,说那神秘莫测的鲛人族产的月白珍珠能使人长生不老,固宁讽刺一笑,“双眼被长生蒙蔽,只知道一路杀害的国家,还有什么指望。”

    “殿下!殿下小点声,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到!”

    -

    待厉燕婉给祁皇表现完,辛看了一眼固宁,笑眯眯的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裴将军都等的心急了。”

    固宁察觉不妙,只觉得辛的那一眼充满了幸灾乐祸。

    祁皇放下汤碗,看了一眼大殿中独饮的固宁,颇为和蔼的道,“老八。”

    固宁闻言从席位上站起,走到大殿内对着祁皇躬身道,“父皇,儿臣在。”

    心下却越发觉得不妙。

    “恰逢上元佳节,孤思虑良久,欲将你与裴爱卿赐婚,得佳偶成双。”

    固宁面色陡然惨白,唇角都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裴渊漆黑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固宁看,眸中的炙热恨不得犹如一汪火海喷薄而出。

    固宁勉力压下心惊,许久后,他才精疲竭力的道,“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

    祁皇双眸划过一抹戾气,声音也不自觉严厉起来,“为何。”

    “儿臣......”固宁顿了下,这才咬着双唇分外艰难的道,“儿臣已与他人私定终身,有了夫妻之实。”

    倘若此时,他继续用金辽不灭,誓不成家当借口来拒婚,怕是会彻底惹怒祁皇。

    毕竟祁皇是真的打算让他成为裴渊的枕边人,好替他监视裴渊的一举一动。

    话一出口,裴渊脸上明显可见的涌上怒火,他猛地抓住固宁胳膊,眉眼阴鸷,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问道,“是、谁!”

    固宁垂眸自嘲,哪里有什么是谁。

    他任凭裴渊抓着他的胳膊发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良久,就见这次也来参加上元节宫宴的金镶玉,在人群中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一双无辜的眉眼像个小兔子一样,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我。”

    固宁见金镶玉站起来,猛地头疼的闭上双眼。

    心想,这下是彻底完了。

    众人听到金镶玉的话后,顿时眼神都变得无比古怪。

    在固宁和金镶玉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金镶玉肩膀上蹲着的绿毛鹦鹉,见满朝文武都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它,小黑豆眼咕噜噜一转,就扑棱着翅膀粗着嗓子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啊!”

    说完,那小黑豆眼转到了固宁身上,眯了眯,竟下流的吹了声口哨,像个地痞小流氓一样的道,“呦,小美人快到爷怀里来,爷有的是钱!”

    固宁:“......”

    金镶玉面色大惊,猛地从肩膀上将治国拽下来,伸出两根手指,迅速捏住治国的鸟嘴,小声的道,“治国闭嘴!”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出了声,见场合不对,又连忙敛住笑意。

    裴渊面色难看的要命,拳头握的死紧,上去就要给金镶玉一拳。

    金镶玉顿时吓得眼眶就红了,仿佛两只红着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小兔子,望着裴渊马上就招呼到脸上的拳头,吓的一时都不会动了。

    金镶玉肩膀上的鹦鹉嘎嘎嘎的叫着杀鸟啦杀鸟啦,跑的比谁都快,连鸟毛都掉了几根。

    固宁连忙上前握住裴渊的拳头,沉声猛喝,“裴渊!”

    裴渊双眸染上一层猩红,仿佛入了魔怔,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金镶玉,仿佛是个被人侵占了领地发狂发怒的雄狮。

    大殿陡然发生变故,武将们连连上前,将裴渊死死拉住。

    可武将再多,却抵不住裴渊一人,他一个用力就将那群武将们震倒在地。

    固宁面无表情,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寒霜,冷冷的道,“裴厌之!”

    裴渊仿佛被他的这一声裴厌之兜头泼了一身的冰水,从魔怔中陡然回过神来,就像是一只斗败的落水公鸡,望着固宁的眼神,充满了旁人不懂的痛苦与绝望。

    祁皇非常头疼,他当初承诺过裴渊,要将老八指婚与他,眼下老八又与他人有了夫妻之实,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道,“裴卿,老八便算了罢,不若你看看孤的其他几个皇子。”

    此话一出,固始脸色顿时就绿了。

    然后就听祁皇沉思了会儿,道,“孤觉得老十一就很不错,爱卿觉得如何。”

    固苑面色猛地阴沉起来,他瞥了一眼本该属于三公主福阳公主的席位,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福阳公主向来不喜参加这些宫宴,也不屑参加,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是能不来就不来。

    此次上元节虽是宫宴,却也是家宴,她便提前跟固宁和固苑通了声气,便去凤梧宫陪着皇后阚氏过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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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祁皇有意将固苑许给自己,裴渊猛地一声大喝,“微臣不要!”

    裴渊双眼通红,仿佛下一刻就有晶莹流出,他猛地闭了下双眼,再次睁眼双眼里的疯狂逐渐隐去,重新布满清明,他哑着嗓子道,“微臣不要,微臣只要八殿下,只要卿卿!”

    冯徽望着自家将军一副隐忍痛苦的神情,心下不由一酸,拍着大腿叹气,唉,这都算个什么事!

    固宁面藏风雪,他冷声道,“父皇,与其与裴渊成亲,儿臣宁愿去海慧寺日日夜夜常伴古佛,为大祁祈福,为父皇祈福!”

    金镶玉无措的道,“表兄......”

    固宁朝他轻微的摇了摇头。

    他心里清楚金镶玉方才站出来就是为了帮他,毕竟之前自己有跟他提过想与他成亲,可现在看裴渊的情形,倘若自己真与金镶玉成婚,怕倒是会害了他。

    裴渊满眼受伤不可置信的望着固宁,哑声开口,“你宁愿入那寺庙当苦行僧都不愿与我共结连理?”

    固宁毫不犹豫的答道,“是。”

    裴渊身形一晃,抬头望着大殿,就感觉这天地都在跟着旋转。

    “这......”祁皇越发头疼,他最后将这难题踢给了冼敏,道,“国师以为如何?”

    冼敏望了一眼大殿内的几人,沉吟道 ,“陛下,八殿下已与金小公子有了夫妻之实,如此在点了他与裴将军的亲事,怕二人会因此事成为怨偶,不若顺其自然,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定了八殿下与金小公子的亲事吧。”

    裴渊猛地吐出一口心头血。

    这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大惊。

    祁皇也是面色一惊,他连连招手道,“来人!太医,九卿奉常曲阜新曲太医可在?!”

    “臣在!”曲阜新背着医药箱连连跪在大殿中央。

    祁皇望着跪在大殿的太医医首,面色阴沉不定,如果想让裴渊死,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但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急忙道,“曲奉常快平身!快前去给裴爱卿诊治一番!”

    裴渊目前还不能出事,闯入西疆边关的那些金辽恶贼还需要他带兵去打仗!

    “其他人等先行撤退,至于老八的亲事,便按照国师的意思办!”

    裴渊猩红着双眼,任由太医们搬弄诊治他的身体,直到听着祁皇下了固宁与他人成亲的旨意后,眼一闭再也不愿清醒过来。

    因着裴渊吐血昏迷一事,上元节宫宴早早结束,固宁望着一行人护着裴渊离去的背影,一时站在原地面色恍惚。

    孔令柔望着固宁的杏眸欲言又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比她这个女子还软萌的金镶玉,犹豫良久,还是面色复杂的咬着嘴唇道,“恭喜八殿下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就是没想到八殿下竟是喜好这口的。”

    固宁:“......”

    金镶玉歪歪脑袋,捏着治国鸟嘴无辜的道,“哪口的?”

    辛从旁边走过,听到孔令柔的话,不由噗嗤一笑,他娇娇的道,“两日前,本宫也是如此与裴将军说的。”

    真是莫名的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