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姐姐教我魅惑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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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喷嚏

    离沅身子沉沉坠落,想着自己即将与湖水来一个亲密接触,离沅吓得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屏息。

    刚才还在无脑地幸灾乐看那几只傻鹄的笑话,现在离沅自己是落得一个笑话了。

    岸边垂柳依依,夏日的暖风拂过,不知何处吹来的絮子,如白色光点莹莹散落空中,飘摇起伏。

    离沅心跳如鼓,却迟迟未听见自己落水的那“噗通”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腰间忽的轻盈,被一个莫名的力量给直直托起。

    一股属于异性的强烈气息迎面朝离沅扑来,呼出的气息清冽而又炙热,如数撒在离沅的面庞,最后划过耳根。

    离沅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如炬又阴郁的眸子。

    那双眸子眯得狭长,凤眼生威,眼珠却澄亮耀眼如墨石,离沅可以在其间分分明明地看到一个面色惨白如纸,清秀的五官却因为害怕而拧在一起显得滑稽诙谐的小小自己。

    这双眸子离沅几年来看了不知有千百遍,对于她而言着实是再熟悉不过了。

    六月正午日照毒辣,光亮刺眼,离沅五官依旧保持着拧在一起的模样,那柳眉反而蹙得更深。

    慕南桀怎会在这?他不是还在大殿同陈芾商讨粮草之事吗?

    慕南桀的具体面容,由于日光照射,他背着光,离沅看得并不真切。可见着他那在一圈日晕笼罩下极其绷紧的下颌角,离沅就能料想到他现在的脸黑程度,以及隐忍的强烈情绪。

    慕南桀反手,伸臂箍住离沅的腰,脚尖轻点湖面,腾身而起。水纹圈圈,从圆心点开始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衣角一个翻飞,惊起了不远处的那几只白鹄,鸣叫着煽动羽翅远去。

    离沅只感觉到在慕南桀的怀中,自己飞起悬空漂浮了一下,又立马双脚实实落在地面上。

    带着离沅回到亭中,慕南桀并没有立马松开自己紧抱佳人的手,离沅依旧默不作声乖乖地倚在慕南桀怀中。

    那絮子依旧纷纷飘飞,散落四处,暖风吹拂,轻盈落在二人的外袍,墨发上,也就有那么一个恰巧落在离沅的鼻尖。

    离沅本欲再故作娇柔离身跪拜,开口道谢。谁知絮子打个圈儿划过,离沅不耐痒,呼吸间皱了皱鼻子,呼哈抽搐两下后,一个不合时宜的惊天喷嚏打了出来。

    慕南桀见状,也是一时怔愣无措,本欲伸手用衣袖将离沅的口鼻梧住,可迟了那么点点分毫。

    就这么……正正好好地全喷在了慕南桀那张俊美的脸上……

    许些唾沫星子还反弹回来,离沅自己的脸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水腥子的洗礼。

    呵呵,完了……

    “潇姬!”慕南桀额角狂跳,怒极咧嘴,齿缝中强硬地挤出这两字。

    夏日日头毒辣,此事一出,离沅的心都快跳了出来,炎热天气里,离沅背后硬生生浮了一层冷汗。

    “妾身在。”

    说到运气离沅也算是脸黑,可事已至此她只得先顾着自己的小命,是硬着头皮装得娇小柔弱之态,怯生生轻声开口解释。

    “殿下,妾自幼敏感怕痒,此次惊扰了殿下,是妾之大过。”

    慕南桀本来难得好心救下她,君心难测,这一喷嚏打的,只怕慕南桀转手要将离沅重新扔回湖里去。

    离沅其实猜的不错,慕南桀额角青筋直冒,本欲发作,就有做此动作的意图。

    可听见离沅的这番单薄解释,倒是让慕南桀悠悠转想起从前的离孃也是个不耐痒的人儿。如若是在草木播种的春季,树上散落的絮子更是繁多,离孃通常是直接很少出门的。

    慕南桀从翻飞的思绪间回神,低头见到怀中人儿瑟瑟发抖的这可怜模样,心情反而转好许些,气头消了一半,眼神变了变,不动声色将大手收回,寻出胸前衣襟内的金丝龙纹刺绣巾帕,将脸上残留的水腥子擦净。

    离沅只觉腰间一松,又见好半晌,对面的人儿都没动静,于是试探性地徐徐微睁开一只眼,却看到慕南桀早已离自己一尺有余,正双手负于后背,垂首表情淡漠地看着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如捣蒜的筠夫人。

    “殿下!殿下饶命啊,妾是无意的……”

    正待筠夫人哭诉争辩着,跪行朝着慕南桀而去,本欲扯住其袍角,可不知从何处窜上前来的两名黑衣侍卫,一左一右架起了筠夫人。

    筠夫人手抓了个空,此时上半身被两名侍卫的刀柄架空悬着,下半身依旧摊软在地上。衣裙原本鲜艳华美的模样早已不知所踪,现只剩令人摈弃的脏乱之感。

    筠夫人见状整个人更是急迫,身子战栗间开口出声叫喊:“殿下冤枉,妾只是与那潇姬闹了点矛盾,不知您来了,妾失了礼仪……”

    睁着眼睛说瞎话。

    离沅默默看着筠夫人此般前言不搭后语之态,只能暗自猜想到她若不是傻了,就是精神上怕是出了些问题。

    也不知她这些时日具体经历了何事,想着往日,筠夫人还是作为离沅婢女玉珠的时候,她伺候自己多年,两人也算是主仆一场。如今玉珠落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虽是她作怪在先,可一股浓浓的酸涩也是止不住涌上离沅心头。

    慕南桀来救助的如此及时,只怕是筠夫人的一切举动全然被他收入眼底了,证据确凿下,离沅也不想再助攻地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看着事件接下来的发展走向。

    “她怎么还在?”

    慕南桀剑眉紧蹙,幽幽开口了,眼对着筠夫人,可话却不是对着她,而是说给架住她的两名黑衣侍卫听的。

    两名黑衣侍卫一时怔住,暗中揣着疑惑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考虑到是否是这疯女人呆在此烦扰的时间过久,惹了殿下不快。

    于是两人立即微微欠身,准备拽起筠夫人就走。

    离沅眸色变得暗沉下来,她心里清楚,凭借自己对这男人多年相处过来的了解,这句话若从他口中说出,可不简单纯粹是这将人拖走的意思。

    字里行间都只蕴含了一个意思——她怎么还活着。

    那筠夫人听闻,整个身子一怵,杏眸圆瞪,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显然,她也明了了慕南桀所吐露出的那句半截儿话语的意味。

    筠夫人像是认清自己的命数了,人疯狂地扭动挣扎一气,双手执起刀柄身,拼尽全力一推,竟是从两个侍卫的控制下挣脱开了,随后伸手乱抓,不管不顾的朝着离沅这边直线奔来,双眸猩红似是要滴出血来。

    “你一个区区无名的小贱人,长了一张不得好死的脸,怎得有资格……”

    离沅眼看着筠夫人持着张狂而不顾一切的模样离自己愈来愈近,嘴上胡乱地骂骂咧咧,可话还没说完,一切就戛然停止。

    筠夫人脸上依旧是那狰狞可怖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哪儿,可身子却僵硬停住,嘴角渗出丝丝血液,顺着下巴逐滴滑落在平地上。

    离沅只觉此时静的可怕,血滴落地的声音格外突兀。

    直到筠夫人胸前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剑被倏地拔出,“噗”,又是一声血肉穿透之声,筠夫人应声倒地。

    血液四溅,离沅脑子嗡嗡,双眼一时空洞,呆愣看着那个持剑的男人。

    慕南桀从头到尾动作连贯一气,无情之甚似是仅仅宰了一头会言语却说话难听的牲畜。

    拔剑后筠夫人身死倒地,他低垂着眼睑,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皱,眼眸平淡似无风下的深潭,鼻梁高悬挺立,朱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

    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极其压抑,如同从地域走出的一个邪魅无双的嗜血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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