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穿成女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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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番外

    番外:

    登基大典之前, 宋溪、祁珞等人因为取什么年号、取什么国号这些细碎又重要事情争论很久。

    大家都是文化人,你引经我据典,到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干脆就将这些年号和国号拟写在公文上, 任由衡玉挑选。

    衡玉全部浏览过一遍,取国号为昭, 定年号为开元,依旧以洛城作为都城。

    昭者,彰明也。

    开元者, 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也。

    都有着非常盛大非常美好含义。

    这样国号、这样年号实在太过张扬骄傲,若是日后衡玉无法将这片山河治理妥当, 后世史书怕是要针对这一点对她进行嘲讽。

    “若是我亲手开创盛世,从此以后, 所有百姓都会因他们是大昭子民而骄傲。”

    衡玉正在更换冕服, 听到春冬问题, 她语调平静, 显然早已进过深思熟虑。

    “这份骄傲会深埋于汉族子民血脉里, 哪怕历经千万载岁月, 哪怕汉族会遭遇到各种劫难,哪怕有人要从根基里摧毁我们民族, 汉族子民都会拥有继续站起来、继续开创新辉煌勇气。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先民曾经多么骄傲。”

    哪怕春冬早已通读经史子集,还是没能完全理解衡玉这句话含义。

    但她唯独能肯定一件事是——陛下不担心这样高要求, 作为行此开天辟地伟业开国女帝,陛下比任何人都更坚定。

    这就是她所效忠帝王啊。

    为衡玉整理好冕服衣领, 春冬落后衡玉一步, 跟着衡玉前往昭和殿上早朝。

    这是衡玉登基以来第一个早朝, 商议主要问题是隐田隐户问题。衡玉想要重新命人丈量青州、徐州等地土地,重新统计这几州人口,推行均田制。

    如今这世道,谁拥有最多隐田隐户?毫无疑问是世家。

    衡玉此举就是要拿她治下世家们来开刀。

    现在朝堂上绝大多数官员还是出身世家,一听到这话,不少官员纷纷对视,既想要站出来反驳又没这个勇气站出来反驳。

    ——这位陛下可是从流民里发迹,一路走来,她几乎没怎么倚仗过世家大族。当初没受过世家太多恩惠,如今她自然也不可能会受到世家挟制。

    “陛下,清理隐田隐户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啊。”有人硬着头皮出列。

    衡玉淡淡道:“这几年,朕陆陆续续在并州、冀州和幽州之地推行均田制,再事关重大也该琢磨透了。”

    身为世家之首王家主心下轻叹,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走到朝堂中间。

    他能感觉到世家官员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都钉在他背后,似乎是期待他能出声反对——

    但是,他怎么可能反对?早在他和他家族决定支持女帝时,他就已经知道在这之后会面临怎样处境。

    “陛下,臣以为均田制此举功在千秋,臣附议。”王家主道。

    王家主是个狠人,既然已经表态,他干脆表态到了底:“臣老家就在徐州琅琊,待早朝结束,臣定会好好督促族中人,让他们看看族中可有什么隐田隐户,如果有30340话会及时协助官府进行清理。”

    衡玉很欣赏王家主这种会权衡利弊老狐狸,这样人很清楚怎么做对自己、对家族才是最有利。

    “王卿果然不愧是国之栋梁,朕之倚仗。”

    得到这么一句夸奖,王家主心下稍松口气。

    但感觉到身后那些越发凌厉注视,王家主又觉得头疼。

    有了王家主站出来附议,本来就被衡玉杀怕了世家官员更没胆子出声反对了。明明他们每个人都心存不满,但到了早朝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赞同了这件事。

    有些人琢磨着要不要给各地官员使绊子,让均田制在地方落实不了,成为一项空头制度。但想了想女帝铁血手段,又实在没有那个胆子。

    于是,均田制度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在各地推行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衡玉将从书院毕业学子们调往各地担任基层官员,让他们从基层一步步做起来。

    这些学子能识字会算数,在书院时已经接触过均田制,他们到了各地,很快就做出了成绩。

    昭朝这边风风火火时,扬州、荆州等地处境不是非常好。谁都能看出来,等昭国消化完刚到手青州、徐州等地,那位女帝势必要挥师南下。

    没有野心州牧还好,琢磨着要不要效忠昭朝;有野心州牧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衡玉往这几个州都安插了不少人手,不过暂时没有采取任何大动静。

    开元二年春,青州最先完成均田制,清理出隐田隐户数量令人咋舌。不少世家人因此事人头落地。

    开元二年夏,徐州紧随其后完成均田制。因为王家主全力支持均田制,苦口婆心督促族人,所以王家死去人很少。但也有那么几个。

    对此,王家主也是懒得说什么了,良言难劝该死鬼,这些人非要自己作死,非要成为靶子让女帝立威,那就随他们自己便吧。

    直到开元二年冬天,北方各地全部完成隐田隐户梳理。

    这年冬天,帝都下了场大雪。

    衡玉穿着黑色华服站在雪地里赏梅,突然转身去问站在她身后祁珞:“命你训练水军训练得如何了?”

    从她决定训练一支水军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六年时间。

    “这支水军已经可以为陛下征战南方。”祁珞穿着一身劲装,外披灰色大氅,温润之余也显出了几分稳重之态。

    时光淬炼之下,这位曾经霞姿月韵冀州牧之子,已经从宽仁又温良少年,成长为一个治理地方、受百姓尊重爱戴官员。

    以他年纪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足以载入青史。

    衡玉道:“那就提前备着吧,等到开春忙完春耕,也是时候出兵取荆州了。”

    祁珞领命退下。

    开元三年春,北方水军挥师南下,拉开了一统南方序幕。

    单纯论水军战斗力,那自然是从小就生活在水边南方水军更强。但北方水军拥有更强装备、更优良战船,真正发挥起来,反倒是北方水军更盛一筹。

    这场战争无可避免,这场战争也让女帝威名彻底传遍南方。

    开元三年夏,天师道天师曾正信在胡云等天师道祭酒影响下,选择投靠女帝。以天师道在荆州强大影响力,他归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局走向。

    开元三年秋,在秋收来临前,荆州牧自刎而亡,荆州并入昭国版图。

    随后,衡玉布置在扬州后手发挥作用,耳根子软、又没有太大野心扬州牧献上文书问候女帝,并在文书末尾表示自己愿意归顺昭国。

    至此,扬州也并入昭国版图。

    开元四年春,修整完毕北方水军再次挥师南下,同年六月,益州归顺。

    及至开元五年,南方彻底并入昭国版图,天下一统。

    衡玉又花了一年时间,在南方这几个大州推行均田制、整治世家大族。

    确定时机已经彻底成熟,衡玉开始推行以才取士选官用官制度——也就是后世俗称科举制度。

    这种制度不限男女,不论家世,不考察相貌。只要没有犯过事,就可以报名参加相应考试,最后按照才能来取用官员。

    世家早就被衡玉打压得老老实实,无力制止这项制度,一些聪明世家早已经利用自己掌握各种资源,来努力栽培族中子弟了。

    除此之外,衡玉还大力鼓励发展数学、医学、科学、水利、农学等杂学,并命春冬创办一个杂学报刊宣传杂学。

    开元七年春,衡玉亲自主持第一届科举考试。

    这一届科举考试头名是位女子,在书院里苦学多年,家境贫寒。除了头名外,这届科举考试里还有另外两名女子。

    衡玉将头名调到她身边充当文书工作,另外两名女子都调去当春冬副手。

    ——随着女子进入朝堂人数越来越多,随着女子工作赚到钱越来越多,这朝堂这天下会越发能倾听到女子发声。

    同年冬,北地雪灾,匈奴拿来放牧草场被冻坏,大量牲畜被冻死,于是匈奴趁机南下劫掠一方。

    陈虎领着早已恢复当年英勇容家军征战,在朝廷配合下,陈虎完成了容宁当年未竟事业,大破匈奴军队,杀入匈奴主帐,打得匈奴五十年内再无南下作乱可能。

    趁着这个机会,匈奴疆域并入昭国领土,衡玉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想要让匈奴对中原大陆再无威胁。

    开元九年,早已被衡玉渗透了个干干净净羌人和鲜卑选择效忠昭国——只要效忠昭国就能过上好日子,他们又为什么要继续和昭国打仗?这世道里有野心人绝对不少,但更多,还是想过安稳日子普通人。

    至此,外族臣服,他们说汉话、着汉服、取汉名,除了外貌上些许差距外,他们与汉人极为相似。

    天下进入大一统。

    开元二十一年,各地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喜乐,天下迎来大治。

    史书谓之曰:开元盛世。

    ————————

    祁珞番外:

    祁珞做过一个很漫长梦。

    漫长到,他觉得自己在那里也亲历了一生。

    只不过那是个很疲倦很绝望一生。

    这个梦前面十几年,和他记忆没有任何区别。

    分岔点在他从冀州前去并州为并州牧贺寿。

    那时候,并州也有一个龙伏山寨,只是山寨里寨民过着饥寒交迫生活。在祁珞到那里之前,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他们出来打劫祁珞车队时,握着兵器手都在颤抖。祁珞这边侍卫没花上什么功夫,就将这些山贼制服。

    龙伏山寨大当家并不是那个张扬却并不讨人厌烦少年,而是陈虎。在被制服后,他声泪俱下,诉说着山寨寨民艰苦生活,祁珞本就是个被保护得很好、心地宽和柔软世家少年,他起了恻隐之心,决定将这几十个走投无路山贼都收编到他队伍里。

    如此一来,这些山贼既不会再为祸一方,也能够混得一顿温饱。

    陈虎就是这样效忠于他。

    抵达平城为并州牧贺寿时,祁珞和宋溪他们发现并州牧在并州处境很艰难,被出身清河乐氏乐成景等世家大族子弟逼得空有名头,手底下却几乎没有任何实权。

    曾经意气风发并州牧被这样现实击垮,明明才刚过五十大寿,却憔悴得背脊弯曲,祁珞只能从他眉眼间,隐约寻到几分上马扣弦英雄气概。

    并州牧寿辰过去后,祁珞启程从平城赶回冀州。

    快回到冀州时,宋溪向祁珞表示了追随效忠之意。

    “这天下能有如主公这般赤忱之心,实在太少。”祁珞听到宋溪如此感慨。

    祁珞高兴于宋溪效忠,没有深想过这句话背后含义。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宋溪这番选择背后无奈——他其实未必是宋溪心目中最佳明主,但他是所有人选里最合适,所以宋溪选择效忠于他。

    第二年,祁珞父亲冀州牧病倒,冀州陷入严重内斗。

    没过多久,冀州牧毒发身亡,没有撑过那年冬天。

    祁珞连哭泣悲伤时间都没有,他必须要抓紧时间立起来,不然他和母亲、弟弟妹妹们性命也将难保。

    在宋溪、周墨等谋士帮助下,祁珞花了足足两年有余时间,才艰难夺回冀州大权。

    二叔祁澎死那一天,祁珞把自己锁在屋里哭了很久——这两年时间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承担了多么大心理压力。

    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每一次又必须为家人、为了效忠他谋士们撑着,他连悲伤和脆弱都不能流露,因为他害怕这会让效忠他人失望。

    ——如果他这个主公都失去信心,都这么脆弱,这要他谋士们做何感想?

    经过两年内斗,冀州这个富庶大州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祁珞花了一天时间调整心态,就收敛起所有心情,投入到治理冀州中去。

    在他和宋溪等人齐心协力治理冀州时,其他各州皆有离殇。

    ——宗室内乱,各方领兵在帝都周围厮杀,以至于繁华如帝都地区都能出现十室九空惨剧。

    ——扬州瘟|疫横行了足足六个月,直到进入冬天疫|情才消退。然而秀丽若扬州,在这六个月时间里已经成为人间炼狱。

    ——因为幽州牧不作为,鲜卑和羌人联手屠|戮幽州边境,早已不复昔日威武容家军绝望抵挡,险些分崩离析,‘容家军’之威名彻底成为历史尘埃,雍朝最后威严被击得粉碎。

    ……

    偌大河山,没有一处太平。

    这些寥寥数语已经将人间惨剧勾勒出来,然而各州情况之惨烈,要更胜这些文字十倍百倍。

    祁珞翻看着这些情报,只觉得心下郁郁。

    偏安一方发展,冀州民生得到恢复,实力逐渐强大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则消息令各方巨震——雍宁帝在宠幸一个名字为春冬歌姬时,被这个歌姬刺杀而亡。在被禁卫军杀死之前,歌姬先一步自刎而亡,死前痛哭容家满门含冤。

    没有多少人关心这个歌姬临死前话,他们关心只是雍宁帝死了。

    帝王已死,幼帝不过一个稚子,如今诸侯割据一方,这天下是不是该换个姓氏了?

    在各方势力角逐天下时,宋溪等人也请见了祁珞,与他商量起冀州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祁珞是有野心,在乱世里活了这么久,要说自己没点儿问鼎天下野心,那就着实是笑话。但他又有些畏惧,管理一个冀州已经让他心力憔悴,更谬论一个天下?

    最后,祁珞是被宋溪劝服:“若主公不夺天下,主公该何去何从。天下分分合合,哪怕一时混乱,最终都会从分裂走向一统。冀州现在是各方兵马里实力最强,如果主公不争,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比祁珞势力弱诸侯,是绝对不可能容忍祁珞苟活。

    决定角逐天下后,祁珞要忙事情更多了,最忙时候他一天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但就算他忙到这种程度,也只是让冀州百姓处于勉强不会饿死地步。

    至于吃饱穿暖,这距离普通百姓实在太遥远了。

    念及此,祁珞就有种想要砸毁周围所有东西冲动。

    明明他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将一切做好!

    祁珞得不到答案,只好继续埋头前进。

    这条统一天下路,他走了将近二十年,从一介少年走到人近中年。

    最后,他接手了一个满目疮痍中原大地。

    汉族百姓经过各种天灾**洗礼,人口早已锐减。

    但祁珞登基后要做第一件事,居然不是下旨安抚百姓,而是派兵前去拦截劫掠北方匈奴军队。

    在将中原大地敌人都击了个粉碎后,他还要面临那些兵强马壮异族敌人。

    “家主,家主……”

    婢女跪在床榻边,伸手努力摇晃祁珞肩膀,想要将他从梦魇中唤醒。但祁珞依旧睡得很沉,额上布满冷汗,眉心紧蹙、唇角紧抿,一副惊惧过度模样。

    实在喊不醒祁珞,众人连忙去请太医。但太医也束手无策。

    到最后,祁珞陷入梦魇事情甚至惊动了女帝。

    得知祁珞已经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女帝以帝王之身亲临祁府,为祁珞把脉施针。一刻钟后,祁珞紧蹙眉心慢慢松开,脸上表情也恢复了安宁。

    “他这是离魂之症。等他醒来后,你们将这个药煎好让他服下就没什么大碍了。”离开祁府前,女帝写好药方转交给祁珞母亲。

    一个时辰后,祁珞悠悠转醒。他才一睁眼,守在他床榻边母亲就扑过来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沐浴、吃饭、喝药……

    一通忙活后,祁珞终于从那种恍惚状态回过神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他进宫去向女帝道谢,道完谢后,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女帝。

    女帝正站在湖边喂金鱼,察觉到他打量目光,微微偏了偏头,笑问道:“在看什么?”

    祁珞抿了抿唇,将他梦境复述给女帝听。

    女帝听完,饶有兴致地问道:“现在当不了开国皇帝,只能在我手底下当一个刑部侍郎,会不会觉得可惜?”

    祁珞笑容明朗:“恰恰相反,我非常庆幸能追随陛下你,成为你臣子,与你一道铸就盛世。”

    黎民多苦难,山河皆离殇。

    那场梦境里面一切,都是如此让他恐惧。

    现在这样多好,山河安宁,百姓安乐。

    他父亲是含笑离世,他也不用肩负那种让他险些喘不过气重担,闲暇时还能看看话本翻翻漫画,去书院上几堂课,教那些学子们为官治民之道。

    这样真很好。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