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对我窥伺已久

大佬对我窥伺已久 >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8)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8)

    听风准备的房间是临时腾出来的,就在西大殿。

    这地方就是给宫里的娘娘住也是可以的,但朝阳宫只有公主一个人住,所以整个宫里除了正殿其他地方都是下人在住着,宽敞又舒适。

    尤其这西大殿还是挨着正殿的,方便又华丽。

    周鼎朝听风行了一礼:“谢姑娘。”

    听风看着少年,对方神色冷淡,分明是一个太监,脊梁却挺得笔直。

    “您在这里当差,日后就是周公公了。”听风对周鼎说道。

    少年垂眼:“姑娘言重了。”

    他才刚来,哪里担得起“公公”两个字,除非能近身侍奉。

    “不言重。”听风看着面目俊郎的少年,心里感叹也难怪公主喜欢呢。

    少女情窦初开,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若是公主实在想,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近身侍奉肯定是少不了的。

    只是——

    “公公,我们公主这样重视您,不论怎样,我希望公公可以跟元嘉公主断干净。”听风真心劝诫道,“公主虽然平日里性子软,但有些事她心里是很倔强的。”

    周鼎心里一紧。

    听风也没有多说,把放在一边的新冬服递给周鼎:“公公试一试,公主怕是还要再睡一会儿,公公也可以先休息休息,需要服侍的时候我和听雨再来唤您。”

    听风也朝周鼎行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周鼎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冬服,沉默了很久。

    要他跟元嘉断得干干净净?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元嘉。

    换作从前他可能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周鼎的心里只会是轻蔑。

    可是听风那一句“但有些事她心里是很倔强的”却让他有些心惶惶的。

    屋子里炭火已经点好了的,分明很暖和,周鼎却觉得自己心里在发冷。

    他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办。

    他这一生还没有过得很长,但总之是不幸又死气沉沉的。元嘉是亮,但也是一抹僵住的光,可是……可是这个姑娘,她只是趴在自己手边安睡,就让他寂寂无声的生活掀起波浪。

    那波浪是隐秘的甜,他捉摸不透,想抓在手里,却又觉得抓不住。

    她是跳跃的微微烛火,一晃一晃,温柔又恬静。

    他抖开冬装,晨光透过窗纸,大殿内点着几根稀疏的烛火,周鼎抬眼,定定看着它,久久挪不开眼。

    ***

    云苏这一觉睡到中午,听雨很高兴,服侍云苏起床的时候说:“公主好久都没有像今日一样安安稳稳地睡得这样好了,气色也看起来好多了呢!”

    云苏露出笑,问听风:“周鼎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奴婢看他衣服脏乱,精神也困倦得很,所以自作主张叫他去洗漱后休息了。”听风给云苏细细系上衣服的盘扣,“他就在西殿呢,公主若是想寻他,奴婢现在就叫他来。”

    云苏摇了摇头,女孩子头上珠钗的流苏叮当作响。

    “没关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就是了。”云苏道,“等他醒了,叫他过来到我这里来擦药。”

    女孩子神情一片真真切切,笑意盈满眼睛。

    听风应下:“是。”

    公主如此真心实意,只是不知道,那周鼎,到底有没有二心。

    云苏中午吃了一小碗甜粥,虽然少,但已经比平日里吃的多了不少了,她还特地嘱咐厨房给周鼎留了饭菜,他醒了就热一热给他呈上去,不要叫他饿着了才好。

    她又灌了两大碗药汁,苦得她小脸皱成一团。

    听风和听雨都劝她,说喝了药,再过几日,这病一点很快就好了。

    都说病人对自己的身子大都是知道的,云苏一听她们两个的话,就知道是在哄她。

    她闲来也无事,很久都没有这样下床来活动活动了,于是心情很好,所以坐下来练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写了不少,手腕有些酸了。

    抬头喊了一声:“听雨。”

    小姑娘把手伸出来,闭着眼睛,哼哼道:“我手腕好酸呀,你快帮我揉一揉。”

    可是今天听雨的动作却像是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炙热的指腹才终于搭上她的手腕。

    云苏一身皮肉都是娇嫩嫩的,周鼎舍不得用力,可是他到底指尖粗糙了些,少年在低着头认认真真替少女揉捏手腕,云苏察觉到了不对,一睁开眼,就抖了一下瞥见少年耳后薄红,忍不住笑。

    “周鼎?”她故作惊讶,“怎么是你呀?听雨呢?”

    周鼎默了默:“回公主,听雨姑娘有事,奴才服侍得不好,奴才去找听雨姑娘。”

    ——她不喜欢他吗?

    就在周鼎心里微微酸涩真的要退下的时候,却被云苏拉住了手。

    她生着病,力道是很轻的,可是周鼎却觉得那轻飘飘的力道让他动都动弹不得。

    “我逗你的呢,做什么这样呀?”云苏看着他笑,拉着他的手问,“周鼎,你识不识字?”

    周鼎好歹从前是一国太子,该学的字他当然大都已经学过了,只是如今六七年时光过去,大多字怕是几乎都要忘了。

    “奴才福薄,只学过一点点。”周鼎回答。

    云苏铺开宣纸,又抽出她方才写的诗。

    她字迹娟秀温婉,生病的缘故让她手腕使不上力,虽然字没有什么力度,但看起来是赏心悦目的。

    那是一段小诗。

    周鼎俯身去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鼎心里一颤,少年心绪好似春潮,一鼓一鼓涌上来。

    他读过。

    生死聚散,我想和你说,要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变老啊。

    “周鼎,我读给你听,好不好?”云苏低头,她读得很认真,声音轻软真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鼎说不出话。

    她是什么意思呢?

    小公主身份尊贵,她白玉似的指尖衬着一片烛火光亮,那指尖轻轻柔柔缠过来,她好似不懂这诗句似的,好认真地问他:“周鼎,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周鼎已经大脑空旷,他点头。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说,“我和你——一直到老。”

    云苏笑了。

    “周鼎你以后是我的人了,不论什么事都不要为难自己,我都怜惜你,好不好?”

    在这一刻,那颗少年心啊,春风吹过四野,春草疯狂生长,缠绕而肆意的春意和风,少女笑颜灼灼,他不见山荒四野,他只知道,她似乎……是春天。

    ------题外话------

    吧唧大家一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