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心魔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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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随着新娘子那句“老娘跟你们拼了!”的怒吼,送亲队伍的其他人也纷纷掏出了家伙,有的是从轿子下面抽|出了铁锹、锄头、钉耙,也有的是从袖子里掏出菜刀来,就连那个颤颤巍巍的老村长,也哆哆嗦嗦地举高了手里的拐杖。

    他们的动作手忙脚乱,落在修真者眼中更是无比迟缓。可以看出完全是一场没有经过多少排演的冲动袭击。没有像样的武器,也没有世外隐居的高手,只是一群被逼得没有办法的山民,为了活命匆匆举起了刀。

    因为要攻击的人是修士,他们的目光不住闪动,握着农具的手也在发抖,喉间虽然发出威吓性的低吼,但无论是乱颤的双腿还是无意识后缩的双脚,都暴露出这些人真实的心情。

    无知的乡民甚至对修士的恐怖之处都不甚明了,却还是挥起了农具,鼓足全部勇气对准了这些“仙人”。

    然而那些魔修面上却不见分毫惧色。

    他们只是沉沉的拉下了脸,为首那人阴厉地笑了一声,将阴沉沉的目光转向了老村长。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他缓缓问道。

    老村长脸上的肌肉稍稍抽搐起来,他看起来好像快要跪下去,但他艰难地挺直了脊背,抻直了胳膊。

    “大人,是你们不肯给我们活路。”

    他哆嗦着嘴唇说道,两行浊泪冲出了他的眼眶,在脸上滚出两道长长的泪痕。

    “一开始你们要酒要肉,我们都好好送上了。要新娘,我们也选了最漂亮的姑娘献上去了。一个两个不够,十个、二十个,我们也咬着牙送了。可你们还要童男童女,一张口便是三十个。是要拿刀子剜我们的心,这是要我们的命啊!大人!”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名魔修脾气暴躁,克制不住地站出来,指着老人的鼻子骂起来。

    “是你们不让我活了!”老村长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可怜我的小女儿,送到你们这里来,就再也没了下落。我的孙儿还那么小,你们硬生生从我手里把他抢走了……你们既不让我活了,我们也只能拼了!”

    “对!还有我妹妹!”

    “还有我妻子!”

    “还有我的女儿——造孽啊!我家姑娘才十四岁!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们这群畜生!”

    而新娘子已经将盖头远远丢到了一边,她咬着牙提起柴刀来,指着面前的几个人。

    “我今天敢来这儿,就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去。我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只要能杀你们一个,也就为那么多姐妹报了仇!”

    “区区蝼蚁,也敢在这胡言乱语!”

    为首的魔修似乎终于被这番妄言给激怒了,他冷笑一声,抬手便挥出一道红光,眼看就要把在场所有人的人头当场割下!

    以新娘阿玉为首的一干人连忙挥起农具抵挡,但凡人的铁器怎么可能敌得过仙家法器?眼见着血光凛凛的刀兵直逼到眼前来,所有人都仿佛看见自己人头落地的惨象——

    然而,在那一瞬间,却有一道剑光骤然截断了血光。

    要怎么形容那道剑光才好?

    犹如几经秋色的凄凄飞霜。

    极冷,极清。

    那剑光凌厉到了极致,也冰冷到了极致,无论是寒星还是骤雪,都无法与之相比,比拟不了那一剑的绮丽,也比拟不了那一剑的迅疾。

    长剑出鞘之时,有如一曲哀歌。

    哀歌这长夜的无尽。

    哀歌这生死的无常。

    在宛如歌吟的剑鸣声中,那魔修的法器被一刀两断,颓然坠地。

    白衣少女如同一只羽毛丰丽的白鸟,翩然从上方飘落。衣袂翩翩,足不沾尘。

    犹似惊鸿踏雪泥。

    她就像是一首短歌。又像是一场长梦。

    在场的乡民只知道张着嘴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跪地叩拜,口中连连呼喊着“仙子”。似乎是将她认成了真正的神仙。

    只是,这白衣仙子似乎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她提着剑,挡在这一众山民的面前,与数名魔修冷冷的对视着。

    “不知这位仙子,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高足?”

    见她还未露面便一剑破了自己的法器,魔修脸色一阵铁青,却还是咬着牙笑起来,一双阴厉的眼睛阴沉沉地打量着这白衣少女。见她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如此修为身手,魔修心中更是恨极,脸颊上的筋肉都不由得抽了一抽。

    那白衣少女依然冷冷的看着他。她整个人都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孤绝的冷意,与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刺骨杀意。魔修虽认不得她手中剑,但那慑人的神光与霜雪般的剑意都告诉他们,那绝不是一柄寻常法器。

    魔修心中又妒又恨,他平生最恨这些得天独厚之人,见她所持为神兵利器,更是邪念横生,心中涌动着无数杀人夺宝的念头,面上却还是强笑着,不让贪念浮现到自己的脸上。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那白衣少女冷冷的开口了。她的声音也同她的剑一样,清如霜雪。

    她向前一步,魔修下意识后退一步,似乎为自己在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岁的女子面前如此怯懦而着恼,他面色涨成了猪肝色,又猛地向前冲了一步,便要当场发难。

    “你这臭丫头,胆敢瞧不起我——”

    白衣少女依然只是望着他,然而她的剑尖,却有一滴血珠骤然坠了下来。

    血珠坠地的声响,滴答。

    “反正,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她漠然道。

    等等——血珠?

    那魔修猛然捂住自己的喉咙,喉间不住发出“嗬嗬”的漏风声,而后,一道血线猛然横过了他的脖颈,鲜血陡然喷溅而出!

    “赵二哥!”

    “怎么会?”

    “你这妖女,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说!”

    没有人看得出那少女究竟是何时出的手,也没有人看出她究竟是怎样出的手。

    那种不可言说的恐怖,一瞬间便击溃了魔修们的心防。

    余下三名魔修顿时齐齐祭出了法器,就要当场发难,然而却有一柄长|枪,自他们身后,骤然抵住了最左边那人的后心。

    “别动。”少年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两人一声闷哼,竟是被从另一侧骤然出现的劲装剑客斩去了头颅!

    “白道友好剑法。”

    那剑客站稳之后,诚心称赞起那白衣少女来。

    “至快、至柔、却也至为锋利的一剑。快到连那魔修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人割下了脑袋,创口又只有那样细微的一线,难以觉察。这一剑当真了得,不知道,这一式可有名字?”

    那白衣少女只是冷冷的答道——

    “一梦。”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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