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婆的,这没什么问题。
但是跟着老婆的姓,不是要把整个家族的基业,全部都送给一个女人了吗?
怎么可以如此荒唐?
司宏升生气到怒不可遏,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发抖,恨不得直接拿手上的龙头拐,把这个妖女给打死!
都怪她蛊惑人心!
一个脸上遍布疤痕的女人,居然可以让他们家最最优秀的子孙,说出如此疯癫疯狂的话。
上一任家主已经离经叛道,居然娶了一个没有门第的女子,已经很让人大跌眼镜,很不满意了。
这一代家主,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司宏升声音沙哑,声嘶力竭的说:
“司渊,你要慎言!”
“不要像你父亲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大好前途。”
“你应该很清楚,你对于咱们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江白帆也震惊极了。
这难道就是因为一碗燕窝而爆发出的血案?
整个司家的天都快要变了。
司渊靠着椅背,神态放松,有一种目中无人的绝对掌控感。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安,完全没有预料的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走。
就好像和别人在争夺一件重要的东西,结果别人不要了,还捅了一刀过来……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还要这姓名有什么用?”
司渊掷地有声,他甚至站起来,对着江白帆伸出了手:
“我们走吧。”
江白帆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在司渊的眼里居然会这么重要,她把手放在司渊的手里:
“我们去哪里?”
司渊神态倨傲,语气特别的清淡:
“去民政局……”
对于他而言,舍去所有的责任,还有所谓的面子,就是以前这么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都没有想得到,司渊居然会一步就做到这里。
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么多年以来,是司家离不开司渊,而不是司渊离不开司家。
现在他如果叛出家门。
所谓的盛世司家,立刻就会跌出一百名以外,比最末流的家族还不如。
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族长司宏升打断了:
“老大,你们一家,脑子里全都进水了,居然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全都给我跪下!”
疾言厉色,凶狠至极,甚至可以说是如果这一刻他们不跪的话,老族长就是亲自把他们送进监狱。
司建盛砰的一声跪下了:“不肖子孙,愧对列祖列宗!”
但是作为一个长辈,绝对不愿意对着晚辈低头。
李雅棠恨的咬牙切齿:
“把长辈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你们可算是满意了!”
当初,就是这个女人明里暗里的挤兑他的母亲,才会让他的母亲抑郁成疾,生完孩子以后没多久就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早早离世。
现在还敢在这里指责他。
隔着血缘还有晚辈的身份,司渊作为一个男人,确实是不好亲口指责。
江白帆好像能猜到他的心思一样,冷笑一声:
“大伯母这话就说的有意思了,明明是你们犯了家法,又犯了国法,在法律的底线上来回蹦跶,怎么好意思问我们满不满意?”
李雅棠发现,所有人都在以看犯罪嫌疑人的眼神,盯着她。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在这个家里,就从位高权重的长媳妇,一下子变成了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她拆之而后快。
老族长还骂她:
“无知妇人,还不赶紧认错?”
李雅棠不得不和自己的丈夫也一起跪下了。
司柔柔现在觉得吓坏了,一直以来可以给她提供无数保护的父母。
就算是她把天捅了个窟窿。
父母都能赶紧给解决掉。
现在她的父母居然跪在了这里,低下了从前高贵的头颅。
“爸爸!妈妈!你们赶紧起来呀!”
“你们怎么能对一个土包子和一个贱婢生的孩子跪下呢?”
……
江白帆心中微寒。
原来在许多年以前,司渊并不是一出生就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个男人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得来的。
家族对于他而言,有时候并不是助力,而是拖累。
江白帆拍了拍桌面上的木箱子: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八卦,手里攒了不少东西呢,你们还要继续看吗?”
其他人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干净,特别害怕被抓住小辫子,所以对大房群起而攻之。
“大哥!你以为法律是咱们家人写的吗?自己自首,不要让我们送你去!”
“要不然我们就要大义灭亲了!”
……
司柔柔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为了现在能够稳住局面,也不得不跪下了。
这时候下人把漱口茶端了上来,江白帆手指敲了敲桌面,却没有端:
“时间已经很晚了吧,再没个决断,就要吃中午饭了,要不咱们把一日三餐都在这儿吃了?”
司宏升作为老族长,像是痛下决心,颤颤巍巍的开口:
“我觉得老大一家,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咱们家族聚会的公开场合了!”
伤害性不强,但是侮辱性极强。
司建盛整个人都蒙了,但是他有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以家族惩罚的名义来抵消社会惩罚。
这种以退为进虽然令人不齿,但是帝都里好多大家族都是这么操作的,甚至就连很多皇室也是如此。
江白帆这才端起了漱口茶。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松了一口气。
漱口以后,江白帆站起身。
司梦茹松了一口气,以为她的事情已经了了。
尤其是司夫人,特别的紧张,司梦茹偷燕窝,是她搓窜的。
大部分的钱也是被她拿了。
如果在这样的场合下被扒出来,作为继母,立刻就会在整个家族还有在整个公开场合全部失去威信。
司夫人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但是江白帆在路过司梦茹的时候,脚步定住了。
司梦茹吓得整个人都瘫了,如果让她坐牢,留下案底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了。
“咱们是一家人,燕窝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吃不起的东西……”
司梦茹拍了拍膝盖上的图,想要站起来。
江白帆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
谁都知道,但是后面才是重点,尤其是这一声,突然间变得特别严肃,一点都不像是个草包能说出来的话。
司梦茹吓得又跪下了。
“这些燕窝折合算20万吧,我给你打个折,罚款百倍,三天之内必须打到我的账户上。”
百倍,就是两千万!
两千万!
她这一房的人,本事不大,但是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
两千万,她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司梦茹想要争辩:
“江白帆,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是不是穷疯了?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两千万我给你一辆车,你运得走吗?”
但是老族长给了她个脸色:
“司梦茹,你是不想姓司了吗?”
司梦茹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