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藩王不用造反当皇帝

大明,我藩王不用造反当皇帝 > 0053 强人所难

0053 强人所难

    听到于谦帮着自己张目,朱祁锐也是打蛇随棍上。

    “太后这样做,那可不是猜忌那么的简单!”

    “两位尚书,难道你们忘了太后意图拿到襄王金符的事情了吗?”

    “太后意图让襄王登基,这分明是想将襄王弄回来压制郕王啊!”

    “太后这样做,不但致母子情分于不顾,更是不相信朝中重臣们啊!”

    王直喃喃自语:“不会吧?”

    朱祁锐冷笑一声,不过他随即觉得自己没有弄明白王直的话。

    也不知道,王直说的“不可能”,是指的什么?

    是说孙太后没有不顾及母子之情?还是说孙太后没有不信任京师群臣?

    管他的,既然没弄明白王直的意思,还不如把这两个事情都一一的说来!

    拿定主意的朱祁锐,一本正经的看向王直和于谦,他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

    “怎么就不会了?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太后虽然不是我和二哥的亲生母亲,但她是我们的嫡母。按孝道之意,嫡母可是位在生母之上的。”

    “如今明明是二哥监国,太后却要召襄王入京。看来在她老人家的眼里,小叔子可比庶子要重要!”

    停顿了一会后,朱祁锐又往下说。

    “二哥的监国,是群臣进言太后才有的。而且二哥监国之后,对于群臣是虚心纳谏。”

    “可以说如今的大明,是监国和群臣共治天下。”

    “要是太后对群臣满意,她又何必从千里之外召襄王进京?”

    “襄王本是外藩,出走京师多年。如今朝中群臣,大多都和他不相识。”

    “襄王要是来了京师,必定和群臣生疏。”

    “说不定,本王的叔叔还会带着他襄王府的嫡系人马,前来京师给与重用!”

    听了朱祁锐的话,于谦也是默然。

    一旁的王直,先是半天不说话,然后他才缓缓开口。

    “明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从太祖太宗就开始的。”

    “就算襄王来了京师,也必须要借助我等的大臣之力。若非如此,襄王谈何处理国政?”

    王直的话,是令朱祁锐万万没有想到的。

    本来朱祁锐是想通过夸大其词,让王直这个百官之首,生出一丝压迫感。

    哪曾想,王直居然在意的文官们是不是继续能够执掌国家的权柄。

    朱祁锐绞尽脑汁以后,想出了办法,他只能最大力度的争取王直。

    “襄王在先帝驾崩的时候,太皇太后就有意扶持他上位。只是后来基于种种原因,才没能成行。”

    “襄王可是和皇位失之交臂过一次,他心里未必没有怨恨。”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能担保襄王会不会和群臣生出什么龌龊来。”

    王直之前只是故作轻松,随着朱祁锐的话语落地,他的脸上也是严峻起来。

    王直之所以不愿意参与到皇位之中,就是因为他的知进退。

    从来只有皇帝认命臣子的,哪有臣子来指定皇位的?

    突然又想到理由的朱祁锐,又一次开口说话了。

    “襄王的皇位是太后指定的,他的法理道统来自太后。”

    “有道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襄王今后必定会以孙太后为尊。”

    朱祁锐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王直。

    王直作为吏部尚书,他怎么可能这点政治智慧都没有?

    之前才在说武则天以周代唐的事情,王直瞬间就生出了一丝警惕之心。

    不过王直还是不愿意和孙太后正面起冲突。

    王直:“对此邺王殿下倒也是不必太过担心。若是襄王真的入京,只怕今上的统序都不一定保得住。”

    “太后精明,这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朱祁锐知道王直这话说得在理,也只得长叹一声。

    “纵然事不至此,可太后如此掣肘,我们将来却如何做事?”

    于谦却是眉宇轻皱,环顾四周空旷,前方不远便是文渊阁。

    “邺王殿下、王尚书,借内阁一用,学生有一极重大之事,要与二位相商。”

    王直隐隐猜知了于谦的心意,只是沉吟不语。

    朱祁锐大概已经知道于谦的心思,他装不明就里,只是推着二人快去内阁议事。

    王直多年宦海,自然晓得这其中的深浅,转过身来便向着二人一揖。

    “老夫部中还有些紧急之事,不如改日再议吧。”

    说罢掉头便走。

    突然,于谦抬手握住王直的手腕,冷着面孔。

    “东王先生,今日之事,非要有你在场不可!”

    “你是吏部的尚书,是百官之首。接下去的事,也少不了你的出面。”

    “学生说句严重的话,于谦我大任在肩,便是郕王殿下我也敢拦阻,更何况是老先生你?”

    王直嘴角抽动,用力欲挣脱于谦的掌握,不料一扯之下竟然未动分毫。

    他在朝中地位崇高,晚辈后学见了他,无不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老先生”或者“老尚书”。

    像于谦今日这样的无礼,王直是多少年都未曾遇到过了。

    让王直没有想到的是,于谦这个在科举上晚了他六科的后后辈,竟敢死死拉着自己不放手。

    陡然间,王直领悟到那日诛杀王振同党的时候,朱祁钰在金銮殿之上,被于谦拉扯住的心情了。

    一时间又气又怒又哀,王直说话都是颤颤巍巍起来。

    “于谦,你就放过我成不成?老夫年纪大了,做不了那种事情的!”

    “这朝中人才济济,你又何必非要盯着老夫不放?又何必非要老夫出来挑头?”

    “老夫侍奉太宗、仁宗、宣宗乃至今上,已经垂垂近三十年了。”

    “作为四朝臣子,老夫只知道臣子对君主唯有一个忠字。此外的事,如何能做?又如何敢做?”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来人正是内阁首辅、局户部大学士陈循。

    “于谦,休得无礼!”

    陈循一进到内阁,就看到于谦在那里把王直给逼得欲哭无泪。

    他是看得目瞪口呆,不知王直为何突然如此激动,不知道于谦怎么就那么野蛮。

    被陈循这么一吼,于谦方才如梦初醒,他猛然松手放开王直的手腕,脚下更是连连后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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