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雯做了早餐，和唐军一起吃完，之后，她再次确认道：“你不在，马娇红也没空，所以我要去公司，你确定不要我管你了？”

    “确定，另外我要开走一部你的车？”唐军道。

    李雯有些无语，却也不反对。尽管上次唐军开走的兰博基尼现在不见面，被警方作为政务扣押了，她还是愿意大方一次。

    出来，又交给了唐军一部gt3，黄色保时捷。

    “亲，启动哦，加油。”

    用临时找来的一部手机播放录音之后，跑车启动了，唐军没再多说，戴着了墨镜，开着出了院子，慢慢远去了。

    这样一来，李雯也就暂时不能去公司了，因为要等待着，适合的时间报警……

    打开早间的收音，听着磁性好听的女主持的桑音，唐军开着车，慢慢朝郊区的凤山行驶。那是殡仪馆所在，也是今天杨倩遗体强行火化的执行地。

    该不该去，唐军也不知道，总之，这些东西无关理智或者战术什么的，有些事，就要做，否则念头不通达……

    到达的时候，今天殡仪馆的人和车都很多，显得有些凌乱，拥挤。

    同时，停车场的位置，停放了很多警车。

    这是因为，强制执行的一些东西，通常都必须通过警方，这次尤其敏感一些，所以警方的人也要来。

    同时有些车辆是明显的政府拍照，这应该是杨倩单位的车，邮政管理局的。不论如何，作为礼貌，单位方面的人都必须来一趟，通常是工会的人做这种事，但是这次的事件特殊一些，家人又被拘留了，所以为了不太寒碜，单位也来了许多人。

    下车，锁门的时候，一个警察小跑着朝这边来，似乎什么东西落车里了。到面前的时候，警察不免多看了唐军两眼。

    唐军就问道：“我第一次来，请问商铺的位置在哪？”

    这个警察一副没空的样子，随手一指道：“那边，左转。”

    “谢谢。”

    唐军就转身走开了。

    走着，却又听到后方一辆跑车的引擎在响，这个引擎声是很熟悉的，因为唐军就是开着这样的车来这里的，这是gt3那特有的引擎声。

    回头看了看，一辆老版的gt3，正好停放在了唐军的车旁边，一个很有气质很卓越的女人从车内下来，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唐军的那辆车。

    她是那个很奇怪又有趣的唐柠。

    “也不知道柠檬姐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唐军喃喃说着，也不去打招呼，回头继续走……

    到商铺这边，唐军走了进去。这间的生意不怎么好，没几个人。是一个年轻的样貌一般的女人在。

    她急忙起身招揽客户了。

    唐军也没定制袖套，拒绝了她的推销，只是道：“给我一个花圈，其他不用了。”

    “哦，那好。”

    那个女人就随手拿了一个花圈，问满不满意。

    其实这个有点小小的边角破损，但是唐军也不在意，点头道：“行，没那么多规矩，就这个了。”

    女人高兴的操作了起来，拉开纸，她拿着毛笔，准备写的时候道：“怎么写呢，死者，以及你的称呼？”

    唐军道：“死者杨倩，用‘友人’代表我就行。”

    这个女人愕然道：“这会不会有点不尊敬呢？”

    唐军摇头道，“不会，我老爸死的时候我连花圈也买不起，也就没送。”

    这个女人就不多说了，低头，以专业术语开始书写花圈上的贴纸。

    间或后面清脆的高跟鞋声起，同时唐军也闻到了特别的香味，唐军没转身，还故意侧开了一些身子。

    因为唐军辨认出来了，这香味代表是唐柠进来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唐军有些共同嗜好，大多数人是那家人挤，就挤着去哪家买东西。而唐军喜欢找清净的地方。这个店铺人少，看来唐柠也有这嗜好。

    “麻烦给我选一个花圈。死者是杨倩，就写友人送。”唐柠那比较磁性的声音响起来了。

    唐军楞了楞，也不多考虑，既然她也看杨倩，那么不可避免的要见面的，所以应该主动点，而不是躲。

    想着，唐军转身，做比较意外的表情道：“咦，是柠檬姐？”

    唐柠见唐军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随即，她转身，看看外面，又转回来，注视了许久才道：“是很意外，我真的想不到你会来这里。”

    唐军试着道：“柠檬姐似乎有话没说完。你看外面，是在等人吗？”

    “不是，别乱猜。”唐柠摇头道。

    “那为什么呢？”唐军继续问道。

    唐柠摇头道：“行了，不说了。”

    等两个花圈都搞定后，唐柠给了一张大钞道：“连他的一起。”

    拿着花圈往内走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形态间，似乎存在某种古怪意味，却又都故意避免开口。

    间或几次路过警察，唐军和唐柠两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多看警察两眼，却就是不说话。

    走入厅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轮到杨倩的仪式。

    在最前方的几个年轻人，还有几个老娘人，应该是杨倩的亲戚，代表家人来的，但是不多，只是很少的几个。

    后面二三十人，大多是男性，有几个警察，另外的应该是杨倩单位上的人。

    过去特定的位置，唐军和唐柠一起，放下了花圈，如此，弄得一群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视起来，似乎都在问，这两家伙又是哪冒出来的。

    唐柠很无所谓的表情，还和一些人微微点头。

    而唐军心里也很奇怪，众人都出现了这幅表情，这代表，唐柠是不应该来的，或者说，唐柠甚至不认识杨倩。

    因为只要该来，只要能来，那么在场的人，不会都如此，不论是杨倩的好朋友圈子，同时圈子，家人圈子，总要有一方的某一人，能认识唐柠。

    这从某种角度代表，她的来意和唐军有些类似。

    放好花圈之后，唐柠和唐军一起走到后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等待观礼。

    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用一把把的鲜花，和杨倩的遗体放一起。周围都很宁静。

    不过随即，唐军和唐柠两人，一起大跌眼镜，因为原本很宁静庄重的氛围，打破了，这个厅里，许多人吵架了起来。

    并且吵架的原因，让唐柠和唐军一起觉得，实在蛋疼。

    吵架的人员，包括了杨倩的亲戚朋友，以及殡仪馆人员，还有杨倩单位的人，三方人马相互吵。

    其原因是，殡仪馆来人摆放那些鲜花，是要花钱的，二十元一小把，这似乎是某人承包了的，也似乎遇过赖账的，所以一边摆放，殡仪馆的那个人员还特别提醒了一声，这些要额外花钱，二十元一把。

    如此就是导火索的开始，亲戚家人让把鲜花堆满，由单位买单。单位的人推脱说让撤走鲜花，说是没这个预算，批准预算的人也不在场。然后那个殡仪馆的家伙说，已经摆上的鲜花，不能撤走。

    如此，就一个拉着一个扯，吵得激烈的时候，甚至许多人上前相互推来推去的，有要升级打架的态势。没有真正打起来的原因不是为了尊敬死者，是因为有几个警察在旁边制止。

    “？”唐军和唐柠相视了一眼，显得非常无语。

    “摆满鲜花，算我赠送的。”差不多的时候，唐柠出声道。

    如此，几波人相互恼火的看看，这才作罢，也同时一起，朝唐柠投来善意的眼光，嗯，虽然这些人还是不知道唐军和唐柠这两家伙是谁。

    之后的过程，都是大众化了。由主持的人念了一些单位提供的杨倩的事迹，没什么大不了的，找了些好听的话说说，在哀乐的配合下，却也蛮伤感的。

    缩在后面，不起眼的地方，见唐军默然的看着前方，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唐柠试着低声道：“真的想不到你会来这里，你怎么想的呢？”

    唐军看她一眼道：“你呢，你明显连杨倩都不认识。”

    唐柠楞了楞之后，犹豫片刻低声道：“上次你提过这事。我也知道这事。老实说，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作为女人，知道内幕，我觉得她太冤太惨了，而对此我不能做点什么，我没多想，只是我有钱又有空，她父母都别拘留了，我来送她一程。这当然没什么用，只是会让我自己安稳一些。”

    唐军点点头，也就不说话了，继续看着前方。

    唐柠碰他一下，低声道：“你可不礼貌，我回答了，但是你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唐军想了想试着道：“你觉得我会说真话吗？”

    唐柠微微一笑道，“我觉得你即便说假话的时候，也会很好听。”

    唐军拿她没办法，也只得看着前面低声道：“其实我自己也很模糊的……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并且从内心我很反感这个人。我这辈子……怎么说了，我做了一辈子的恶霸狠人，即便坑爹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内疚后悔过。但是这次的感觉很奇怪，我真的有点心理不安，我是第一次觉得，我做错了。”

    之后，唐军再也没开口了，看着前方，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