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狗皇帝成了万人迷[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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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等到回答,殷怀以为他没听清,“问你话呢。”

    重苍掬了一把温水浇在他的脚上,沉默摇头。

    殷怀又笑:“我看也是。

    他撑着下颔,懒洋洋的倚靠在软塌上,偏头看着在自己脚边恭敬跪着的男人,盘算着告诉他一切的时机。

    待洗完脚后,重苍又用干净软布仔细的将他的脚擦拭干净,触上雪白细腻的肌肤时,动作不由自主的轻柔了几分。

    “好了。”

    殷怀挥退了重苍,伸了伸懒腰。

    现在还一切尚早。

    退下去的重苍走到门外,立在檐下久久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平喜撞了撞他,说:“陛下这有我,你先回吧。”

    他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往屋内看了一眼,可是隔着重重帘帐什么也看不见。

    平喜这个人看眼色第一名,最会讨好巴结,他见殷怀沉迷于政务,于是发挥了一个做狗腿子的本色,提议不如像以往那样请戏班子进宫解解闷。

    殷怀当然应了,但是还特意请了殷誉北,然后又吩咐人去将长善请来,为的就是看他俩有没有什么小火花。

    戏班子在宫外有几分名气,搭的戏台子上小生面如芙蓉,唇红齿白,挽着水袖,正唱的哀婉幽怨。

    长善还未到,此时台下只有他们二人。

    殷怀的心思却不在台上,他一边喝茶,眼神一边往旁边斜去,目光炯炯,恨不得看透那他淡定外表下那颗蹭噌冒火的真心。

    他想了解两人的纠葛时间线,也是想推断出自己现在的处境危不危险。

    殷誉北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扳指,视线懒洋洋的落在上方的戏子身上。

    突然他微微挑了挑眉,转头望向殷怀,似笑非笑。

    殷怀这才发觉了不对劲,原来不知何时,戏台子上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个小生。

    两人耳鬓厮磨,举止亲密,嘴里咿咿呀呀唱得都是些听了让人面红耳赤的亲密话。

    “皇上请我来就是为了看这出戏?”

    听到殷誉北发话,殷怀面皮子一抖,被茶水呛咳了几声。

    这出戏是平喜吩咐的,应当也是揣摩着原主的口味安排的。

    见他咳嗽了几声,殷誉北盯着他此刻的狼狈窘态瞧了一会,才不急不缓问到:“殿下可有哪里不适?”

    殷怀已经镇定了下来,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脱口而出:“无事,只是看到精彩处不免情不自禁。”

    话音刚落就反应了过来,猛地一顿。

    殷誉北这回是真的转头盯着他的脸瞧,想要看出他是如何情不自禁。

    殷怀面皮绷紧,看着上方越来越过火的活色生香,努力瞪大眼睛,摆出严肃认真的态度。

    旁边殷誉北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视也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浑身不自在。

    台上一曲终于即将唱完,殷誉北漫不经心的碰了碰茶盖,旁边殷怀也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殷誉北眼皮微微耸拉着,落在手中的茶盏上,

    明明是为了让他难堪来看这出断袖戏,却自己先受不住红了脸。

    长善终于赶在戏子下台前姗姗来迟,她额上有薄汗,气息微微不稳,一看就是急匆匆的赶来。

    “皇上恕罪,臣女来迟了。”

    殷怀摆着皇帝的架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让她坐下,而是开口质问。

    “说吧,因何来迟?若说不出什么所以然,那也别怪朕不留情面。”

    他其实不是在等长善的回答,而是在等殷誉北的反应。

    看他会不会帮长善解围。

    可殷誉北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怎么,他一只手撑着脸颊,歪了歪头,另一只手把玩扳指,漫不经心的盯着这一幕,只是一言不发。

    “临走前太皇太后拉着臣女说了一会话,所以才会来迟。”

    她的语气难得有几分焦急,似是害怕殷怀不信自己。

    看来这两人还没有什么纠葛。

    长善解释了缘由后,殷怀也没有再刁难她,示意她坐下后,又点了几首曲儿来听。

    之后的曲儿都是些慷慨激昂家国大义的曲儿,想要和刚才的曲儿划清界限。

    殷怀目光如炬,但是也没有发现这两人有丝毫的端倪,因为他们问了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接触都没有过。

    殷怀又迷惘了。这又是什么剧情展开?

    他想了几日,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索性便抛之脑后,反正他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每年的上元佳节灯会,都是殷都最热闹的时节。

    灯会上人头攒动,灯火阑珊,街道两旁小摊上挂满了千奇百怪的彩灯,护城河正有不少人在放花灯,摇摇晃晃的荷花灯点缀在河水之中。

    殷怀自然也在平喜的怂恿下偷偷溜出来玩了,说是怂恿也不尽然,平喜只是提了一嘴,是殷怀自己想跑出来玩。

    上元节街道两边摊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一处灯摊前立着一个锦衣少年,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金鱼灯瞧,一脸新奇。

    路过的人看见他的容貌都不由频频侧目,下一秒就被他身后守着的两个人给吓了回去。

    重苍换下了藏蓝侍卫服,身着一袭玄色衣衫,面无表情的在他身后几步站着,平喜则双手叉腰,一脸凶巴巴的威慑着朝这边投以视线的百姓。

    殷怀左看了看金鱼灯,右看了看白兔灯,实在难以取舍。

    最后大手一挥,决定两个都包上。

    走之前又看见摊上摆的颜色各异的诡异面具,不由发问:“这个是什么?”

    “这是鬼面面具,可以挡灾避祸。”

    看着各式各样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具,殷怀觉得好玩,随手拿了两个,在重苍他们脸上比划了一下。

    “送给你们了。”

    平喜反应最快,机灵地拍着马屁,讪笑道:“谢皇...少爷恩赐。”

    重苍愣着不动,殷怀挑眉望向他,他察觉到视线,这才垂下眼,将面具戴在脸上。

    大殷朝民风开放,上元节沿街都是些出来逛的男男女女,不仅有普通的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族,世家小姐瞧见了中意的郎君,也会送他花灯,反之亦然,

    河里飘荡着幽幽花灯,城中少男少女都在此放灯祈福,四周灯火阑珊,仿若白昼,好不热闹。

    “王爷。”

    静静伫立在河旁的人一袭玄衣,仿佛要融入夜色之中,和周围的喧闹灯火扯不上任何关系。

    那人面上戴着鬼怪面具,无法辨别神情,只漫不经心的抛玩着手上的石子,冷冷问:“如何?”

    身旁站着的下属不动声色的低声道:“就在附近,我们的探子去了,可他们守的水泄不通,根本听不到消息。”

    殷誉北视线落在河中漂浮不定的河灯上,手上石子轻轻一弹,那河灯在水中打了个旋便缓缓沉底。

    “那看来我养你们没什么用。”

    他没有自称本王,说话语气淡淡,却让身旁人脸色一变,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王爷恕罪,属下一定会为王爷打探到消息。”

    “滚吧。”

    “是。”

    殷怀一路逛着,瞧见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儿。

    他看得新奇,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多走了几步,等到回过神时,周围人头攒动,已经不见了重苍和平喜的身影。

    不过他也不着急,应该着急的是那两人。

    于是他继续不紧不慢的逛了起来,四周人潮拥挤,殷怀的容貌本就引人注目,他倒是像丝毫未察觉,心思全放在摊贩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上。

    “公子是一个人出来的吗?”摊贩上的老板看他相貌,多嘴了几句。

    “不是,我和我的下人走散了,不过不碍事,我知晓如何找到他们。”

    “那就好。”

    殷城上元节的街道十分热闹,有吞剑吐火的买艺人,有走钢丝的壮汉,也有身姿婀娜的异域舞姬,围观百姓时不时传来一阵叫好声。

    殷怀眼尖地瞄到人群中似乎有个玄色身影,笔直挺拔,窄腰宽肩,瘦削却丝毫不失气势,在人群中立着如同鹤立鸡群。

    最重要的是他面上戴着他熟悉的那副鬼面面具,

    殷怀心知他找到了重苍,于是迎上前去,详怒道:“好啊,你竟然不寻我,躲在这里看杂技。”

    重苍对上他的脸,却没有立刻迎上来,反而微微皱眉,视线微微一凝,

    殷怀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继续道:“平喜呢?那小子又去哪了?”

    重苍没有回答,不过殷怀早已习惯了他的作派。

    于因为害怕又走掉,再加上周围人头攒动,挤的殷怀几次和重苍拉开距离,所以他干脆攥紧他的袖子。

    结果发现怎么攥也攥不动,于是他回过头,“走啊,跟着我。”

    “重苍”却没有跟着他走的打算,殷怀皱眉,故意拉下脸,宣布:“我生气了。”

    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对面人的脸色,再加上是晚上,什么都看不分明,只看见那张吓人的鬼面面具。

    对峙了半天,攥着的人终于选择了妥协。

    “我又不会把你拉去买了,也不会把你拉去砍你的头,你害怕干什么。”

    “.......”

    “我饿了,你有想吃的吗?”

    “肯定没有,那就吃馄炖吧,刚我看见有一家,感觉挺好吃的。”

    “重苍”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看了一眼攥着自己的手。

    和战场上死人满是血污的冰冷的手不同,也和军队里那些士兵布满老茧的手不一样,那只手一看就是被人娇养着长大。

    白白软软的,轻轻攥着人的时候,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意料,也能感受到温热的温度。

    “到了。”

    殷怀哪里知道后面自己牵着的人根本不是重苍,他找到了路边的馄炖摊,叫了两碗馄炖就准备开吃。

    他问“重苍”,“平喜那小子呢,怎么还不见他找来。”

    “重苍”没有回答,顺手递了干净的筷子给他。

    馄炖上来了,殷怀尝了一口,果然好吃,自己刚才就看见了想来尝尝,找了半天才找到。

    殷怀见对面的重苍没有动静,“你怎么不吃啊?”

    “重苍”摇头,冷声道:“我不饿。”

    殷怀也没多想,“你是不是刚跑去喝酒了?”

    嗓音比平时都沙哑了几分,不过让他形容他平时的声音他也说不出来,他和重苍也没接触多久,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对他的声音也不熟悉。

    旁边也有一家人在吃饭,小孩大约才七八岁,正扒拉着长寿面在呲溜,大人忙着给他擦嘴巴。

    殷誉北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不过只是短短一瞬,然后就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但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殷怀眼里。

    “原来你是想吃面。”

    “早说不就行了,老板,再上一碗面!”

    殷怀给他解释,“我们这边的习俗是只有过生辰的时候才会吃面,不过你不是我们这么的人,也不用讲究这个,想吃就吃。”

    “重苍”望着端上来的长寿面,面汤上还浮着几片菜叶,看上去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在生辰的时候吃到长寿面了。

    想到这样他又掀起眼帘,目光落在殷怀的脸上。

    这样的小皇帝和他平日里见到的完全不同。

    重苍是谁?他的侍卫吗?

    为什么他从来不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