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脱鞋上床啊!父皇来了!他又不是没见过你,快,来不及了!”
赵漾话音一落,不由分说将宁睿推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随即自己也跳上了床,头上珠钗首饰随意扔在一侧,装作入睡的模样。
宁睿在锦被之下,身侧是柔软馨香,他不由有些面红耳赤。
原来,她身上的味道竟然这般好闻……
“父皇,您怎么来了?”
赵漾刚要起身,瀚景帝连忙上前扶她。
“免礼,你躺着吧,为父来与你说说话。”
瀚景帝叹息一声,坐在了赵漾的床边。
“朕知道让你因这一块兵符嫁给姬然确实委屈了你,可是漾儿,朕也是怕日后生出什么后患,毕竟功高盖主之势,难以杜绝,你不会怪爹吧?”
赵漾听到这里,心中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有些无奈。
怪……如何怪呢?!
瀚景帝没了从前那几个妖妃的挑拨,果然清醒了不少,可是如今磨难却又落到了她的头上,这便是天意了吧?!
想到这里,赵漾都快哭了。
原来想摆脱命运就这么难么?!
“父皇,您别说了,若是真的用女儿的婚事能将兵符收回,保我南燕皇族平安无事,女儿愿意。”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倔强和委屈,瀚景帝听着心疼,在身侧的宁睿也揪紧了被褥。
呵呵,姬然啊,姬然。
当真以为有人护着他,他就没旁的办法了?
瀚景帝点点头,“漾儿,你能这般想就最好了,时辰不早了,为父回去了,你好生休息。”
“好,恭送父皇。”
瀚景帝离开后,赵漾叹息一声,这才掀开被子。
她刚一转头,正对上宁睿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眸。
他眼中尽是对她的担忧和心疼。
“公主可是讨厌极了那个姬然?”
“嗯。”
“都怪阿睿无能,不能保护好公主……”宁睿垂下眼眸,将眼神中的阴狠和杀气尽数隐没。
在她的身边,他只想安静乖巧。
“说什么傻话呢。”赵漾无奈一笑,“皇室子女的婚姻大事,又有几个是自己做主?不喜欢又如何?想来日后能日久生情也未可知啊……”
赵漾的本意,是不想让宁睿担心自己,可这一句‘日久生情’却好似刀子一般,直接插进了宁睿的心里。
“日久生情?”宁睿淡淡地反问,面色与方才相比,明显冷了许多,原本漂亮的眼眸也好似凝结了一层冰似的。
“公主想与姬然‘日久生情’?”
这样的宁睿,让赵漾前所未有的陌生。
在她的眼中,宁睿一直是乖巧可爱,安静的像个女子一般。
可如今的他,却让她觉得好似一块寒冰。
“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阿睿,我……”
“公主,您莫要抛下阿睿,否则阿睿真的不知会做出什么了。”
宁睿突然打断她的话,无比认真的开口。
这般危险的言语,让赵漾没有由来的觉得心慌。
“阿睿这话是何意?”
“我……我只是怕公主受了委屈,我又无能为力……”
终于,看到她面色难看,宁睿又恢复了正常。
她只是说说罢了,可他却差点在她面前露了本色。
“吓死我了,方才阿睿的眼神好吓人。”
“是我不好。”宁睿连忙道歉,半晌才开口道:“公主,您放心,姬然不会这般轻易得逞的,阿睿替你想办法。”
“阿睿有这份心意,我便放心了。”
——
宁睿出宫之后,那脸上的最后一抹温情也终于消失。
红绸与清影跟在他的身侧,都不敢开口说话。
“大人……”终于,清影受不住这焦灼。
“我记得大祭司手上似乎还有一只天山雪蟾。”
“啊?!那个……那可是大祭司,用来惩罚随意出逃无月宫之人,被那冰蟾咬上一口,就与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大人为何突然问起此物来?”
宁睿笑笑,眼神里尽是慵懒和淡漠,“活死人,倒是有点意思。”
这狠戾的笑容,让红绸清影不禁一愣,“大人,您这是……”
宁睿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道:“三日之内,将冰蟾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