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风情万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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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樾和贺言

    程樾和贺言

    05

    就在贺言愣在原地的时候,许阳走出了屋子。

    安静片刻,程樾才开口:“坐下聊吧,跟我说清楚。”

    贺言这才拔动了脚,膝窝早已发酸。

    他脑子空荡荡的坐在椅子上,知道自己必须解释,可是却掂量不出哪句话做开场白更稳妥。

    程樾没有先发制人,就看着他,等他开口。

    许久过去,直到贺言终于抬眼,说了这样一句:“我的确教了许阳一些事,如何接近、讨好你,而且我知道他伤害不了你。”

    贺言指的伤害,是感情上的。

    程樾挑了下眉,笑问:“你的意思是,真要用强,他打不过我?”

    “我……”贺言词穷。

    是啊,如果许阳一时想歪了,选择最极端的方式,那不是伤害么?

    贺言说:“我以为,他胆子没有那么大。”

    程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你以为你看人很准。”

    贺言又一次词穷。

    程樾挪开目光,表情有些难以分辨,贺言看着她,窥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愤怒多些,还是什么,只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善后,如何修复已经破裂的关系。

    贺言等了一会儿,实在没底,终于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我可以解释……”

    程樾一顿,声音很低:“我猜,私下里你的家人一定给你灌输过不少东西,教你如何试探我,时不时也会问你进展。”

    程樾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可这些事她见到听到了太多,她自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见到的每个人都在算计,在防备。

    贺言张了张嘴:“是……”

    程樾又道:“许阳的事,我想你母亲不知道,应该是你太着急了,而许阳又没有主心骨,你就想利用他来试探我,看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失败了,在情理之中,可万一要是成功了,你也是得利者。”

    说到这,程樾又一次和贺言的目光对上。

    贺言没有错开,问:“你早就看出来了?”

    程樾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对,哄了哄许阳,让他自己把事情招了。”

    程樾站起身,将许阳的手机放在桌上,贺言也跟着起来。

    随即就在贺言的注视下,程樾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很缓慢,给足了他时间往后退。

    直到两人只隔了一步,贺言屏住呼吸,见到程樾微微笑了下。

    程樾说:“我只有一个问题,需要你亲口回答我。”

    贺言晃了下神,心里很快又定了,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是想问我,我也是男人,这种事为什么不自己做。”

    程樾没应,眼睛直勾勾的。

    贺言吸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一种觉悟,要是今天此刻不将心里话说出来,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说道:“因为我怕。”

    程樾问:“怕我?”

    贺言说:“怕失败。我输不起。”

    程樾没接话,只将眼睛垂下。

    贺言继续道:“我们一家回到历城,每一步都不容易。程樾,我不是你,我的生活是仰仗他人鼻息而存在的,我不能鲁莽,每一步都要小心斟酌,必须做到最好。”

    这一刻,贺言脑海中想到的是那天和贺之秋的对话。

    他问贺之秋,希不希望他和程樾有进一步发展。

    贺之秋说,站在利益的角度,她希望。但是站在母亲的角度,她不希望。

    母亲的话,点醒了他。

    作为朋友、伙伴,他要猜透程樾,已经很费神了,要是连感情都赌进去,那就真要殚精竭虑了。

    程樾忽然问:“你喜欢我么?”

    贺言一愣,想了两秒,点头,又摇头。

    他全然没想到程樾会这样直接。

    程樾挑眉,表示疑问。

    贺言说:“我喜欢你,但我不喜欢你这个人。”

    这话很矛盾,可程樾听懂了。

    程樾笑了下,越过他走向门口,同时说:“送我回家吧。”

    *

    在回家的路上,程樾没有说过一个字,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贺言几次看向她,都吃不准程樾的想法,自然心里也在担心,万一要是程樾回家告状,或是轻描淡写的把他做的事往台面一放,那就完了……

    可是话说回来,程樾的嘴他是管不住的,她想说就说,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他又能如何?

    就这样,等到车子开到程家,程樾下了车,一声招呼都没打,抬脚便走。

    贺言盯着程樾的背影消失在门里,许久没有言语。

    这天晚上,贺言情绪十分低落,比平日更加沉默寡言,吃了饭就回到房间,时不时忐忑不安的看一眼手机,随即又去看向房门。

    贺言在等,等程家兴师问罪的电话打过来,等他的手机响,等贺之秋带着失望和震惊的眼神推门进来。

    然而直到深夜,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贺之秋倒是进来过一次,那是看他晚饭吃的少,给他送吃的,还十分关切的问了几句。

    贺言一面应着贺之秋,一面在想,程樾为什么只字不提?

    *

    而同一天晚上,程樾就和过去一样,到点吃饭,饭后休息片刻就洗漱,随即坐在桌前看会儿书。

    差不多到了母亲齐慧歆练完瑜伽的时间,程樾这才起身,来到二楼的瑜伽室。

    程樾敲了门,进去时,见齐慧歆还维持着打坐冥想的姿势,显然是刚结束。

    齐慧歆见到程樾,温柔的笑了。

    程樾光脚走过去,侧躺着将头枕在齐慧歆的大腿上。

    齐慧歆拨了拨程樾的头发,问:“怎么了?”

    程樾摇了下头,眼神幽远,盯着对面的镜子,仿佛已经穿透了它,而后问:“妈,你信任过谁么?”

    齐慧歆没有立刻回答,透过镜子看向程樾的表情,遂反问:“和贺言吵架了?”

    程樾在镜子里对上齐慧歆:“不算吵架,但他辜负了我的信任。”

    齐慧歆笑问:“那你有没有自我检讨呢?”

    程樾挑眉,这个表情像极了程中月:“检讨什么?”

    齐慧歆说:“检讨自己,是不是太早将你的信任交给他。心里的期望太高,与事实不匹配,自然就会有落差。”

    程樾点头说:“检讨过了,我也有错。不过这个小教训,我会记住的。”

    齐慧歆笑容渐深。

    半晌,程樾又忽然叫她:“妈。”

    “嗯?”

    “你爱过爸爸么?”

    齐慧歆手上的动作停了,看着镜子里女儿的眼睛,没有回答。

    可她的表情却在那一瞬间有了十分微妙的变化,程樾年纪轻,阅历浅,一时看不明白。

    在程樾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答案,是不需要犹豫的。

    爱过,便说爱过,没爱过,边说没有,又或者是,明明没爱过,却骗女儿说爱过。

    但程樾转念又想,齐慧歆顾忌的可能并非是她的个人感受,而是对于女儿,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最稳妥。

    思及此,程樾说:“无论是与不是,我都可以接受。其实你和爸爸之间怎么样,我多少也能感觉到一些。爱情不是唯一的,没有它,生活依然可以很好。不,是没有它,会变的更好,更自由,无拘无束。”

    齐慧歆倏地笑了:“都是哪里学的?”

    程樾说:“看书,看电视,看手机,这种道理一抓一把。”

    齐慧歆说:“有些事,总要你自己体会过,才能明白深意。可妈妈倒是希望,你不要太早体会。”

    程樾没应。

    齐慧歆观察了她一会儿,问:“你喜欢贺言么?”

    程樾抬眼,说:“我不喜欢他那个人,可他会是我的伙伴。伙伴是不需要彼此喜欢的,信任也是需要培养的,但更多的是利益捆绑。”

    齐慧歆微怔,那后面半句话,像极了程中月会说的话。

    程樾和程中月虽然不够亲近,可是商界中的那些事,她教不了她,她的所学所知,都是来自程家。

    齐慧歆说:“看来你们真的闹矛盾了。”

    程樾笑了下,仿佛并不在意,只说:“闹是闹了点,但是无伤大雅,而且这一课我看明白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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