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年前，他突然陷入昏迷，没有任何症状，也没有受过伤，任何检查都足以说明他身体的健康。”

    “桑小姐，我这几日有略微了解过一些古老的医术，似乎也没有特别独到的地方，相对于现在的治疗手段，它太落后了。”

    撒霍已经将疗养仓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一头金色微卷的短发，薄唇紧抿，眉间微蹙，即便闭着眼睛也带着个人的强烈气息，很具有侵略性。

    作为医者，桑初并不会对病人的外貌有任何的惊讶，无论是美丑，但她得承认，这个名为比科耶律的人，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可能是受蓝的影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桑初观察过比科耶律，他如撒霍所说的那样，光看外表的确很健康，气息强健，完全不像一般病人。

    桑初甚至觉得他可能是睡着了在做梦。

    足有两三分钟没有动作，撒霍倒也耐心，跟着递上比科耶律的最新检查报告给桑初。

    “有疗养仓的维持，他的身体检查和一年前几乎没有差别。”

    桑初点头接过报告，看完后准备把脉。

    谁也没想到，在桑初的手指刚碰上男人的皮肤时，本来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突然动了！

    桑初诧异地看着自己反被握住的手。

    那双温热的大手将伸出去准备把脉的手牢牢握住了，包裹在掌心中。

    桑初试着动了下，发现他力气极大，她完全抽不出来，只能求救撒霍。

    撒霍看桑初的眼神，比他第一次见到桑初时更加深邃。

    比科耶律已经昏迷一年多了，这一年时间他像陷入深度睡眠一样，对外界无知无觉，没有任何的反应。

    却在少女的手刚刚碰上他的时候，有了反应！

    是巧合吗？

    撒霍也请过不少人来为比科耶律诊治，从四象药社的高级药剂师到一些乱七八糟的骗子都有，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使比科耶律有一点点反应，哪怕动下眼皮。

    桑初真的是意外吗？

    但桑初刚刚来到罪恶之城，在此之前与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过接触，更别提早在一年前就昏迷的人。

    撒霍不动声色上前帮助桑初把手抽了出来。细白的皮肤因为被大手紧紧攥住，有些发红。

    男人即使在昏迷中，也相当有力气。

    他歉意道：“可能是意外，请继续诊治。”

    刚才突然意外打断，桑初根本没有把到脉，只好试探性地再次重来。

    幸好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顺利把到脉。

    她有些奇怪：“病人的脉象很好，就是心跳快了些。”

    按道理这样的脉象不该昏睡不醒。

    这是桑初见过的最奇怪的病人。

    她凝眉浅思：“他在昏迷之前，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情吗？我指的是，不一定是对身体有伤害，但对情绪有起到负面作用的事情？”

    撒霍：“没有。”

    在这点上，撒霍回答得毫不迟疑。作为比科耶律的心腹，他对比科耶律有着极深的了解。

    不说当时无事发生。

    就算有，对比科耶律来说大概也无足轻重，不可能影响到他任何一丝一毫！

    哪怕撒霍滤镜再大，也不得不承认，别科耶律是一个极度自我、霸道、自由散漫的男人。他的心里顽固又黑暗，生长着一片荒芜的大草原，里面容不下任何东西存活，而他自己是唯一的神。

    这样一个自负霸道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情绪的冲击陷入昏迷？

    撒霍否认得很坚定。

    桑初努力回想以往见过的病例，没有一样能够对得上，比科耶律这样的情况倒是和一些民间传说有一点相似。

    作为医生，桑初并不想将病人昏迷的原因归咎于此，但撒霍却主动说道：“我查过一些古老的资料。”

    “几千年前的古地球似乎有一些神奇的巫术。我看过一些流传下来的资料记载，当人的灵魂不存在了，就算是□□还健康活着，也会陷入昏迷对吗？”

    桑初诧异地看着这个刻板英俊的男人，他看起来很认真，一本正经，不像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人。

    但撒霍既然这样问了，桑初只好给出另一个更为靠谱的可能性。

    爷爷也曾说，当一个人不愿意醒来的时候，或者陷入梦魇的时候，就有可能昏迷不醒，但一般这种情况，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桑初爷爷见过最长的例子，只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醒了。

    桑初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或许他梦见了什么吸引他的事，让他沉迷其中不愿意醒来……”

    “你看他皱着眉头，也可能是噩梦。”

    撒霍若有所思，许久后，低头凝望女孩的眼睛：“你有什么办法唤醒他吗？”

    桑初：“他身体非常健康，不需要服用任何药物，这也许关系到他自己神志的问题，如果他愿意醒来的话……”

    少女似乎对这样不负责任的说法感到非常抱歉，蹙着眉头有些苦恼，撒霍注意到她纤白小巧的耳尖都红了。

    作为一名医者找不到病人的病因，只能将其归咎到一个看不见的原因当中，这是相当失职的，桑初的确非常歉疚。

    何况她先前是以此作为条件交换将嘉木生火救出来的，如果无法救醒比科耶律……不但她失信于人，嘉木生火会不会再一次被他们抓去？

    桑初重新说道：“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会定期过来为他看诊。”

    说完有些担心撒霍会生气。这个高大刻板的男人，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但撒霍却没有拒绝也没有怪罪，直接答应了。

    送走少女后，侍者将饮品送上来，同样有此疑问：“撒霍大人，如果那位姑娘不是在敷衍您，就是对此束手无策，您为何不把欺骗您的家伙抓进黑牢，这是以往的惯例不是吗？”

    “您甚至还答应她，定期来为主人看诊……巫术那套古老的说法不过是远古时候，在人们科技落后的时候，对未知领域产生的一些臆想传说罢了，以您的智慧也不会当真……”

    撒霍打断侍者的唠叨：“主人对她有反应就够了。”哪怕只有一次，也可能是意外，但总要试试。

    即使桑初无法救醒比科耶律，但如果她本身能够对他产生一些影响，就足够撒霍将少女捧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