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没有动。
哪怕他的生理变成雌性，但身为雄虫的尊严依旧不允许他朝着另一名雄虫下跪。
尤其对方还是希文，他的死敌。
锋利的眉瞬间皱起，桀骜不驯的眼神顶撞过去。
沃伦的反应在希文的预料之中。
希文并不恼，手指依旧漫不经心地轻敲着耳侧，用祖母绿的眸子斜视着他。
身为星盗的沃伦·克林顿的自尊心太强。
桀骜、野性，与卑贱的雌奴丝毫联系不到一起。让他来扮演一名雌奴，简直过于不合格。
他需要挫一挫这只虫子的傲气。
打碎，再重塑。
希文没有出声。
从上至下地，打量的视线缓慢流连着。
分明是漫不经心，可一感受着希文的视线，沃伦就强烈的有种被剥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陈列在玻璃展馆里的错觉。
穿梭过空气，隔着衣料的视线一寸寸游走。
他仿佛听到了衣料熔解的动静，侵略性极强的视线毫无阻隔地触上肌肤。
猛地，沃伦的精神触角一缩，不受控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栗起来。
这具身体的敏感程度让沃伦羞耻。
他极力掩饰身体的变化，赤红的眼怒视着希文。希文却将他细微的动作收进眼底，沉声问。
“《雌奴规范守则》的第一条是什么？”
———无条件服从雄主的命令。
“……”沃伦没有出声。
“想进军部？见你的副手？”尾音咬得很轻，希文注视着他缓缓道，“想要我的帮助？”
他没有一点儿雌奴的样子。
然而想要光明正大进入军部，却只有这一个办法。
两虫僵持。
他必须要见到米娅。
终于在指节泛白中，沃伦松了紧咬的牙，“……无条件服从雄主的命令。”
“跪下。”
在他回答出来的下一秒，希文便沉沉道。那双温柔的眸子杂糅进暗色，唇角的弧度被抚平。
隐忍还是反抗。
昔日同伴的面孔闪现过眼前，沃伦的拳头作响。双膝微屈，沉闷的一声，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隐忍的神色被敛入低垂的眸中，不愿屈服的脊背挺拔。沃伦就这么一声不吭，对抗着上方的雄虫。
看着这只曾经背叛过自己，脸上写满桀骜不驯的虫子跪在自己面前，希文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并不用多说什么，沉默和煎熬就会将虫子的脊梁压弯。
但希文却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
“爬过来。”
接受成为一名雌虫已经足够屈辱，而现在希文却要他像只真正的雌奴一样爬到雄虫的脚边跪伏。
“希文！”沃伦猛地抬眸，隐怒让太阳穴胀痛，“如果你只是因为……”
“闭嘴。”希文直接打断他的话。
压抑的能量一瞬被释放出来，猛地“扑通”一声，被能量波及到的沃伦，四肢扑地，背脊生生折弯。
“为了你的副手。”晦暗眸中闪过冷意，“是你在求我。”
看见狼狈的虫子，希文的绿眸沉浮。他将那点失控的冷意敛入眼底，再次重复，“爬过来。”
貌美的雄虫衣冠楚楚。
他坐在高椅上，锃亮的军靴翘起。纯白军装镶嵌的金色双绯扣与烂漫灿金的长发相得益彰。祖母绿的眸子如同深海汪洋，叫虫窥探不清底色。
希文就这么俯视着沃伦。
看着对方在极度隐忍后，僵硬地朝自己爬过来。
这才是一只雌奴该有的姿态。
沃伦停在了军靴的下方，嘶哑着声音问，“够了吗？”
希文并没有回答，片刻后却将身体俯下，伸手挑起了沃伦僵硬的脸。那张脸上难堪和隐忍交杂，将肤色染得艳红。
“所有的雌奴都是如此。”希文盯着沃伦缓声道。
“包括我的。”
哪怕雄虫骨子里恶劣到了极点，在这种时候那张脸也依旧美丽到蛊惑虫心。蛊惑得勃发的肩胛紧缩，颤巍的精神触角违背了主虫的意愿，朝着极美的雄虫伸去。
“想进入军部，就记住你现在的姿态。”希文瞥了眼那根求安抚的精神触角，唇角噙起笑，“像你的触角一样。”
黏虫的精神触角悄无声息地从军靴上盘起，一路往上汲取着希文的能量。能量被传达进海域时，暖意也一并传入了沃伦的脑海中。咬牙切齿的表情无法保持，生理上的舒适感让沃伦的眼角开始泛红。
滚回来！
沃伦压抑着灼热的呼吸，极力将自己的精神触角从希文身上扯下。然而那根触角却像是在希文身上生了根般，拽也拽不下来。
一声轻笑酥麻地传进耳中。
在沃伦难堪之际，希文抽离了身体。
“之后，我会安排贝拉教你雌奴礼仪。”军靴落地，希文淡淡道，“如果你不想你的副手在见到你前就死在军部，你最好尽快学会。”
沃伦早已经听不清希文在说什么了。
看着漂亮的唇形张合，他的耳中只剩下一片麻意。而随着精神触角的脱落，无法抑制地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失落感。
*
在希文的安排下，贝拉接手了沃伦的礼仪学习。
“雌奴守则第一条：无条件服从雄主的命令。”
“雌奴个虫的虫权归雄主所有，无论雌奴做什么都需要征求雄主的同意。一旦雄主下达命令，雌奴必须照做。若有反抗，将会被遣返雌奴交易所。”贝拉拿着那本《雌奴规范守则》，解释道。
他和诺斯是被雅各布主家送过来的亚雌，对于雌虫的礼仪了解得十分透彻。望着眼前表情难看的沃伦，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妙。
他继续道，“第二条：无限制满足雄主的需求。”
“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雄主有需求，身为雌奴就必须调整好最令雄主舒适的姿势……”
“……”听到这里，沃伦的表情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无法想象，将自己和希文分别对应进两虫位置后的情景。
就算那张脸再怎么好看，对象雄虫，尤其是希文那种玩弄虫心的危险雄虫，他怎么都不可能跪在希文面前调整姿势……求又欠。
“我只需要学习基本的雌奴礼仪。”沃伦的表情如同吃了半截苍蝇，当即打断了贝拉。
“可这就是雌奴最基本的礼仪。”贝拉不解地看着，“而且，身为雄主的雌奴，你的作用就是服侍大人。”
脑中的弦猛地绷断。
“不是有你和那只小亚雌吗？”沃伦强忍着撕书的冲动，皱眉问道。
听到这句话，贝拉垂了眸。
“我和诺斯并不算是大人的雌虫。”不是雌奴也不是雌侍，更不可能是雌君。大人从来没有碰过来他们，因为他们是主家送过来的虫。
“你是大人第一只虫。”
贝拉定定地看着他，表情仿佛在说“你该感到荣幸”。
沃伦的眼角微抽，这份荣幸他一点都不想拥有。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贝拉忽然幽幽道，“既然不喜欢大人，为什么不直接逃走呢？”
沃伦微怔。
“大人说了，在今晚之前你必须学会雌奴的基本礼仪。”贝拉像是随便提了嘴，将话题又拉回到雌奴礼仪，“晚上，大人会检查效果的。如果你学不好，我也要跟着受罚的。”
雌奴最重要的就是服侍。
从表情到跪姿再到服侍的姿势，所有的环节都是为让雄主感到舒适。为了尽快见到米娅并问出真相，沃伦忍辱负重地将雌奴的礼仪过了遍。
在命令下达后的当晚。
希文将公务办完，打开了书房的门。
入目，便是一只蜷伏在地的虫子。
虫子黑发茂密细碎，轻薄可见纹路的衣料将蜜色勃发的肌肉包裹。肩胛微拢，跪姿温顺漂亮。
希文微眯起眼。
视线从对方的脊背顺着弯出来的漂亮弧线，一路滑至尾椎。隐约的腰窝、抬起的臀部，引虫遐想的光景，一览无余。
在他的打量中，这名虫子抬了眸。
“……请雄主……”蔚蓝的眼中显出点狰狞，沃伦笑着摩擦了下牙齿。将最后两个字吐出。
“享用。”
眸色晦暗不明，希文盯了他几秒。
盯到沃伦的笑僵硬在嘴角，表情难看地重复，“享、用。”
“雌奴守则第五条。”希文忽然出声。
“在雄主面前，永远保持温顺乖巧……”沃伦下意识回答，唇微张。
希文蹲了下来，钳住了沃伦的下颚。
大拇指缓慢却用力抚到沃伦的唇角，从唇缝中挤了进去，抵在他的齿缝间，噙着笑问，“你温顺乖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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