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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到第二天上午,护士推着轮椅进来病房,带夏文南去做检查。

    昨晚那个小巧活泼的护士已经下夜班了,今天这个女护士看起来要严肃许多,夏文南想要自己走去检查,被她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于是夏文南只好坐上轮椅,任由她推着自己离开病房。

    出来病房,护士沉默地推着他经过走廊进了电梯,电梯缓缓下行,不久之后电梯门打开,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医院的病服,打量了夏文南一眼,转过身站在他身边。

    夏文南懒懒歪着身子,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抬手支着脸,他闻到电梯空气中一点淡淡的甜味,仰头朝旁边的年轻人看了一眼,犹豫着欲言又止。

    年轻人皱着眉头,神情显得烦躁不安。

    夏文南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建议你现在最好找个地方注射点抑制剂,要不然就去找你的alpha陪着你。”

    年轻人露出诧异的神情朝他看去。

    夏文南说:“你快发情了。”

    年轻人愕然睁大眼睛,在电梯到达楼层,门打开的瞬间,匆忙朝外面走去。

    夏文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护士推着夏文南缓缓从电梯出来,他们要经过住院楼外面的小花园前往影像科。

    “你……是alpha还是ega?”一直沉默寡言的护士实在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夏文南看起来不像一般的ega那么娇小瘦弱,身形五官也不像大多数alpha那样高大硬朗,他刚好介于两者之间,腰细腿长,瘦却结实。

    护士是个bea,闻不到信息素,刚才在电梯里听到夏文南的话,下意识便认为他不是ega便是alpha。

    夏文南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仰头朝后看向护士,玩笑道:“你觉得呢?”

    护士突然想起,听别人提过这个病人还有个alpha丈夫,于是笃定地说道:“你是ega。”

    夏文南依然笑着,说:“我不是,我是bea。”

    护士先是诧异,后来又以为他在撒谎,“bea怎么会知道刚才那个ega要发情了?”

    夏文南一本正经地说道:“很多时候判断一个人的状态不一定需要依靠信息素,我们可以观察他的表情还有身体的状态。”

    护士将信将疑地看他。

    夏文南笑着说道:“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个护士不知道究竟信还是不信,之后却没有再问过夏文南这个问题。

    做检查几乎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检查报告还没有立即出来,护士将夏文南送回病房。

    房门刚刚打开,夏文南就看见病房里站了个高大的身影。

    明鹭川听见声音,转回身来看向夏文南,说:“做完检查了?”

    夏文南看着明鹭川,想起昨晚那个护士说的话,这个男人竟然是他的丈夫,他就感到混乱而离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于是没有说话。

    护士推着夏文南到床边,夏文南正要准备起身,明鹭川突然弯下腰,一手伸向夏文南后背,一手伸到他膝下,将他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夏文南从小到大没被男性这么抱过,毫无心理准备,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抓住明鹭川衣服,急忙说道:“我自己可以。”

    明鹭川没有说话,将他轻轻放到了床上,随后转身问护士:“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护士说:“还没有,结果出来了会送来的。”说完,推着轮椅朝病房外面走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明鹭川和夏文南两个人。

    夏文南盘腿坐在床上,仰头看着明鹭川。

    明鹭川今天依然是西装领带的正装打扮,不过他先是脱掉了西装外套,又解下领带挂在病房的衣架上,随后走到病床前面,缓缓解开衬衣的袖扣,将袖子挽上去,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夏文南:“今天感觉怎么样?”

    夏文南没有回答,而是打量他片刻,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是我什么人?”

    明鹭川不回答。

    夏文南说:“为什么不说?是不是真是你开车撞了我?还是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可告人?”明鹭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看向夏文南的眉眼都柔和了些,“你觉得什么是不可告人的关系?”

    夏文南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我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待在病房里面,跟一个陌生alpha在一起,我的手机找不到,也联系不上其他亲戚朋友,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明鹭川静静看他,过一会儿问道:“你还有其他亲戚朋友?”

    夏文南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老家的爷爷,每年寒暑假,夏文南都会回去老家和爷爷一起生活,不过他没有和明鹭川说,只是说道:“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当然有亲戚朋友。”

    明鹭川说:“你还记得些什么事?”

    夏文南回答道:“从小到大的事情,一直到大学。”

    “大学以后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吗?”

    夏文南摇摇头。

    明鹭川沉默片刻,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着放在病床边缘,声音很轻地说道:“你爷爷已经去世了,你还记得吗?”

    夏文南顿时怔住了。

    之后很久明鹭川都没有说话,像是给夏文南留出空间,让他自己安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夏文南抬头看向明鹭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明鹭川说:“两年前,你研究生毕业后不久。”

    夏文南说道:“哦。”之后,他一条腿蜷曲起来,用手臂抱着,侧头枕在膝盖上,盯着窗户外面发了一会儿愣,又说:“至少我研究生是考上了。”

    中午,医院的护工把夏文南的病员餐和一份陪护餐送到了病房里。

    夏文南坐在床上,饭菜则摆在面前的小桌板上面,明鹭川坐在床边,和他一起吃午饭。

    今天看见明鹭川的时候,夏文南本来打算要向他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包括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可是在知道爷爷的事情后,夏文南就突然失去了兴趣,他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其他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完午饭,护工进来病房收走餐盘。

    夏文南撑着起身想要下床。

    明鹭川伸手扶他。

    夏文南连忙道:“没事,我自己可以。”

    明鹭川却并没有松手,一只手牢牢扶住他手臂,问他:“要做什么?我扶你去。”

    “真的不用扶,”夏文南有些尴尬地说,“我去卫生间。”

    明鹭川还是坚持。

    夏文南发现明鹭川真的挺高的,他自己有一米八,看明鹭川的时候还要微微仰头,他估计明鹭川至少有一米八八以上,而且距离太近了,总是不可避免地会闻到一点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这叫夏文南感到很不自在,他于是道:“我去尿尿你也要跟我一起?”

    明鹭川看着他,神态自然,没有回避的意思。

    夏文南突然想起来,明鹭川如果真和他是夫妻,两个人说不定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陪他尿个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个想法一钻出来,叫记忆中从没有过性经验的夏文南陡然间涨红了脸,用力从明鹭川手里把自己手臂抽了出来。

    不生子,其他可能的雷点我想到了慢慢补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