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先生[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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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包裹

    玻璃罐里的小鬼受到名字的刺激, 终于破罐而出,第一时间想要上贺绥的身。

    当然,无论小鬼煞气多重,对于屋里的贺绥或者贺夜小黑,都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贺绥都没浪费黄符,贺夜不过是飞起一脚, 就把那小鬼踹得撞到了墙上,再一感受到贺夜没再收敛的气息,小鬼瑟瑟发抖蜷缩一团不再吭声。

    “这个是外地小鬼哦, 不是华国的。”

    小黑围着小鬼转了两圈, 又是闻又是用爪子戳的, 就差舔两口了,然后判定这小鬼是外国鬼。

    贺绥好奇的顺口一问,“地府也要分国籍吗?”

    小黑甩了甩毛,“也算是吧, 反正我管辖的就只是华国的, 移民进来移民出去的都一个道理。”

    如此一说,贺绥倒是对其他国家类似地府的地方有了些好奇心, 不知其他国家的轮回是如何运转的。

    不过也就是好奇心起,贺绥并没有多问。

    既然小鬼不属于小黑管,贺绥也只能暂时把它连同剩下的三个罐子小鬼收了起来。

    贺绥将玻璃罐里有小鬼的事及时打电话跟郝队长那边通了气, 另外也将小鬼唤醒的方式一并告知了对方, 叮嘱对方发现了玻璃罐尽量不要动。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郝队长终于过来了,同时带来了很大的好消息。

    因为贺绥的提点, 两度走入误区的郝队长等人再次从死者钟燕丈夫那边入手,果然查到那马福的商人有问题。

    郝队长兵分两路,一边继续查马福,一边则从另一名死者赵震的人际关系入手,最终落实到赵震公司一名同事。

    因为赵震业务能力强,最近公司领导准备提拔一名管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赵震与那名同事。

    寻根究底一查,又查到了马福身上,这次郝队长他们就有充分的理由对商人马福进行正式调查。

    当然,郝队长也很会扯大旗,申请调查令的时候稍微遇见阻碍郝队长就直接扯贺绥这边社协办的名头。

    于是上午迅速出击,顺利在马福住宅地下室发现一大批还没有卖出去或者已经被人下了订单却还没有通过特殊渠道寄出去的玻璃罐。

    要是平时,谁看见地下室那一对透明的空空如也的玻璃罐也不会多想,可贺绥这边已经确定了玻璃罐里装有小鬼,往郝队长那边一通消息,郝队长自然不理会那马福说自己就是放着玻璃罐备用的喊冤,直接将马福捉拿归案。

    马福哪里知道现在政府居然还有专门管这种神神鬼鬼的事的部门,这会儿还在喊冤呢,认定了自己咬牙不承认,谁也不能用个一看就啥也没有的玻璃罐定自己的罪。

    “死者钟燕的丈夫以及赵震的同事都已经被我们盯住了,只等马福这边招供我们就能迅速将人逮捕归案。另外昨晚找出的四个包裹以及马福住宅处还没有寄出去的订单客户,我们都会进行相关调查,一切将按照正常的□□罪进行审判。”

    虽然买小鬼杀人听起来玄乎,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定罪,可谁叫现在社协办是正儿八经的编制内部门,还是直属中央的,自然也有一定的特权。

    买通鬼怪杀人,一样是□□,按照国家法律法规走程序,没毛病。

    贺绥对“外国小鬼”这个说法很感兴趣,所以看着时间还不算晚,贺绥换了衣服跟郝队长一起回了局里,在监听室旁观对马福的审问。

    杨队长跟夏冬虽然年纪差距大,可不得不说一个叔带一个侄能够像朋友那样玩那么多年,在某些方面两人的性格还是很投机的,比如说一听有热闹稀奇可以围观,就算熬夜累死了也绝对能够精神饱满的跟着凑热闹。

    小汪是贺绥的司机,自然是要跟上的。

    一开始马福咬死了说自己就是做点小买卖,郝队长没理会,直接把他在太国的行踪报了一通,又将小鬼杀人的“收件人名单既死亡名单”一一摆出,“哼,以为用小鬼杀人就不会被抓了?告诉你,我国早就已经有了专门破获这方面灵异案件的部门,我劝你还是乖乖交代犯罪经过。”

    马福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

    原来马福当初也是北方的一个大老板,可惜公司经营不善,破产了。

    马福一心想要再发家,来到海市奋斗了几年还是只能赚点小钱。

    偶然一次陪着朋友去太国旅游,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降头师,马福心念一转就想起了可以干倒腾小鬼大买卖。

    娱乐圈富豪圈里养小鬼的也不是没有,马福越想越觉得有利可图,所以就找那位大师私底下商量了一番,于是有了这条供应线。

    “这怕是想钱想疯了吧,卖小鬼的买卖都想要搞成一条产业链?”

    那得死多少人?

    马福卖的这小鬼也不是只会杀人,若是求财求运,那就把供养人的名字写在玻璃罐上,之后日日虔诚祭拜,七个周天后就能心想事成,不过也要小心不要随意接触玻璃罐,也不要摔碎,否则会遭到反噬。

    贺绥听到这里,也算是解了惑,怪不得那小鬼闭眼蜷缩时居然透着一股安详,被惊醒时也犹如受惊的小鱼,并没有一醒来就煞气满身。

    虽然马福坚持那些小鬼都是大师从医院买的堕胎胎儿尸体炼制的,可这根本就跟本案无关,主动交代也没用,马福放出“凶手”残忍杀害两条人命已成事实,判定死罪是绝对免不了的,毕竟他这是有计划的并且试图将“杀人”也作为生意发展壮大,这种情况已经是十分严重了。

    别看马福现在看起来懦弱胆小,可想想他干的事,就知道绝非善类。

    案子真相已经明朗,郝队长从审讯室里出来就联系了一直盯着钟燕丈夫与赵震同事的人,可以实施抓捕了,另外钟燕丈夫的情人也一并带回来审问,毕竟去找马福的时候是两人一起的,算是同谋。

    贺绥想到钟燕记忆中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心情有一丝沉闷,同时也有一点不明白婚姻究竟是怎样的。

    他们做道士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娶妻生子,若是没有感情不愿继续了,又为何不能一别两宽各生安好。

    贺绥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口的习惯,自然也就没人笑话他一声没有经历过这种男女之情的人是无法想象其复杂程度的。

    郝队长忙着打完电话回头笑着冲贺绥发出邀请,“贺处长,咱中午一起随便吃个饭?这回辛苦贺处长了。”

    “不用了,都是分内之事,郝队长先去忙吧。”

    贺绥看时间,没时间赴约是一回事,郝队长自己需要忙的事也多,“后续问题如果有需要社协办的地方,还请郝队长直接联系。”

    这事儿也就算是这么结了,贺绥回去的路上心情都算不上多好。

    说起来,这件案子还是贺绥处理的第一件只单纯为了钱人为折腾出来的,贺绥自己穷惯了,换句话说习惯了没钱也要过日子,并不觉得钱有多重要。

    转念一想,那些杀人放火的,其实也有为财的,贺绥也就抛开不去多想了。

    夏冬跟杨队长直接在分局那边就分开直接回家补觉去了,今天白天翘班的理由光明正大,局子里没急事他们都能夺一天懒。

    小汪从后视镜里看了贺绥好几眼,到底还是试探着问了一下,“处长,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贺绥将贺夜跟小黑挤成一堆抱进怀里,感受到怀里的毛茸茸与冰冰凉,隆起的眉头略微松缓,“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影响,之前我直接看了钟女士的记忆,她很爱自己的丈夫跟女儿。”

    小汪顿时明白过来,一时辞穷。

    安静了一会儿,小汪终于叹了口气,让贺绥别多想,“婚姻这种事,除了感情,更重要的却是责任感。对我们男人来说,常年在外面跑,面对的诱惑也多。”

    “就像我,在外面的时候为了伪装也会跟同事组成家庭长年累月生活在一起。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而假戏真做的也不是没有,可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

    “不管多热烈的感情多强烈的吸引力,随着时间推移总会变淡,情侣走进婚姻的殿堂,国家有专门的部门给他们盖戳,从情侣到家庭,所有的方式都在提醒他们,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不再单纯的靠爱情维系,还应该有一份亲情。”

    “我认为最好的婚姻,就是将爱情转化成了亲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是感情方面的,小汪一张黑脸也有点不自在,不过从后视镜里看见贺绥若有所思,小汪总算觉得自己没白说。

    嗯,也对得起每晚旁听老婆睡觉之前听的那些微信公众号心灵鸡汤文。

    贺绥却是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去认识“婚姻”、“爱情”这种话题,颇有一种玄妙的拨开云雾的感觉。

    此番闲聊也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贺绥抱着贺夜跟小黑,捏了一把贺夜的脸颊肉,这小鬼突然就脸红到一声不吭的钻回了槐木珠里。

    贺绥失笑,这是害羞了。

    没了冰凉得跟果冻一样的贺夜摸,贺绥抱着小黑撸毛,居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之前江旭撸着小黑时能露出那么轻松惬意的神情。

    小黑软乎乎又雪白干净没有半点异味的一身狗毛,摸着确实很舒服,贺绥之前因为想到钟女士女儿时有些闷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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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社会上那些父母都没了的孩子,会得到妥善照顾吗?”贺绥突然问小汪。

    小汪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刚才贺绥说的看了钟女士记忆的事,以及随后的那声感慨。

    “如果处长您不放心,我会让人多照顾一下。”

    像是钟女士的女儿,父母双方都还有近亲,肯定是要被近亲抚养的,小汪原本不想多事的,不过贺绥既然多问了一句,小汪准备之后多关注一下,尽量让钟女士的女儿被分到性子宽厚温和的亲戚家。

    贺绥默念净心咒,回到社协办的时候差不多就摆脱了钟女士记忆对他的影响。

    说实话,钟女士一名普通的妇女,记忆共享居然能带给他这样大的影响,贺绥是感觉比较意外的。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在七情六欲方面缺乏修炼,所以才会被钟女士一腔对家庭的热爱而轻易影响。

    这就比较让人为难了,感情的事,他能有同老李头李海生贺夜甚至小黑之间情同家人的亲情,有跟杨队长夏冬甚至江旭他们之间浅淡却彼此信任的友情,可爱情这东西。

    贺绥止住了继续琢磨的想法,老李头今天中午煲汤了,很香,比钟女士记忆里那天为她丈夫煲的汤更让他喜欢。

    “阿绥,吃饭了!”

    社协办里难得白天没有一个其他职员,老李头端了一大盆骨头汤过来,路过办公室大门朝旁边饭厅去的时候顺便朝办公室里喊了一声。

    贺绥在工作间里看小黑直接把赵震跟钟女士送去了地府,因为赵震的积极配合,小黑很爽快的答应让他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听闻能够成为富二代赢在起跑线上,赵震搓着手留下银、行、卡密码以及各种需要交代老婆孩子老母亲的东西,另有一封信,然后挥一挥手一点不留恋的就走了。

    贺绥看见他这般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了赵震难道对妻子母亲子女没有感情?

    一听这话赵震就笑了,带着点酸涩也带着点洒脱,“感情肯定是有的,当年追我老婆追了好几年,原本还打算这次升职了就把他们都接过来。可再深的感情人死了就该断了,或许我突然这么一走他们还能更深的记住我,以后回忆起来全都是我的好。”

    贺绥不能分辨赵震这话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只是对比旁边醒来知道一切后捂脸痛哭同时浑身怨气不断攀升的钟女士,赵震这样的鬼显然更让他们省心。

    贺绥听见外面老李头叫周凯乌兄他们下楼吃饭的声音,不再多耽误,抱着贺夜出去吃饭去了,小黑也关闭了黄泉之门,颠颠儿跟着出了工作间。

    至于那些小鬼,附身杀人后小鬼就会自动消失,算是魂飞魄散了,剩下的贺绥晚上抽空再直接去马福的住处将小鬼神魂净化,之后自会有他们该去的地方给予他们指引。

    另外之前被当作杀人犯的两名快递员,也将会得到无罪释放,因为两人被小鬼上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记忆,倒是也省去了再找专业催眠师进行记忆抹消的功夫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江旭亲自过来接人,她自己还一身简洁的工作装,贺绥一看她那样,自己穿上正装走出来反而有点不自在。

    江旭还是第一次看见贺绥穿西装,肩宽腰窄腿长,贺绥身形不算高大魁梧那一款,却一点不单薄,反而因为站姿挺拔气质沉稳而显得十分可靠。

    江旭一手环胸一手杵着手臂托着下巴上下打量贺绥一番,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阿绥穿这一套走出去,肯定会有很多女士想要帮你解衣扣。”

    正因为不自在而抬手整理着袖扣的贺绥不明所以,努力压下想要换一身更宽松衣服的冲动,贺绥问江旭是否现在出发。

    “走吧,我还要到了酒店再临时做造型,今晚会有记者在场,怎么也不能太随便了。”

    江旭说完转身先回了车上,贺绥习惯性的打开后座车门,江旭搭着车窗调笑,“喂喂喂贺处长,你坐后面我不就成了你的司机啦?快来前面,路上也能陪我说说话,顺便让我感受一下你身上百邪不侵妖魔退避的气息,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回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刚发生车祸的地方,一排的鬼站在那里等公交车,吓得我魂都差点跑了。”

    贺绥扭头正经的看了江旭一眼,饶后饶过车头上了副驾驶座,“放心吧,你的神魂稳如泰山,轻易吓不散。”

    江旭哈哈的笑,感觉这样一本正经接玩笑话的贺处长可爱死了。

    贺绥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发笑,还是笑得这么“豪迈”,略有些不自在的把贺夜拎出来抱着。

    贺夜显露身形,冷冷的看了江旭一眼,江旭的笑声一顿,干咳两声,没话找话的转移话题,“小黑怎么没出来?”

    贺绥看江旭终于收了笑,这才舒服些了,“它有公务要办。”

    小黑承诺了要给赵震开后门,生死簿气得召了小黑下去,也不知道一狗一书最后到底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江旭噗嗤一笑,然后又连忙憋住,“哦哦”应了两声。

    虽然江旭不知道小黑的真实身份,可也知道小黑不是普通的宠物狗,有正经事办江旭也一点不怀疑小黑的能力。

    她笑主要是贺绥一本正经的说一只团子一样的小奶狗有公务,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江旭被贺夜以一种“看透你了你这个别有居心的女人”的眼神看了一路,心虚的没敢再找由头撩贺绥,只正儿八经说起今晚宴会清理小鬼的事。

    “这些年在圈子里养小鬼是挺时兴的,不过在我的公司里让我看见了就肯定不行,这次托你送的也不是这些小鬼,主要是打胎跟上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旭也没隐瞒,自己养小鬼那种,她直接处理就完了,如今这个社会,打胎的人或自愿或无奈,已经不是稀罕事了。

    不过他们公司的艺人其实已经算是少的了,上百名说出去路人知道名字能想起长相的艺人,女艺人几十号,也就十几个小鬼,可江旭看着就是慎得慌。

    不说让公司里一个孤魂野鬼都没有,至少也别突然看见个笑颜如花的小花旦背后爬着四五个小鬼吧。

    贺绥淡定的应了一声,看着从容,其实心里又有了一种新世界大门被推开的感觉。

    弃婴溺婴之类的贺绥也不是没见过,可打胎现在已经这么随便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旭去的是酒店特殊通道,并没有让蹲守在外面没有接到邀请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狗仔拍到,江旭先让助理带着贺绥去看今晚举办宴会的大厅,主要是交代监控位置,另外也看贺绥是否又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

    而江旭自己则去休息间换衣服做造型。

    此时宴会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做最后的准备,贺绥跟着戴黑框眼镜穿女士西装的助理在大厅里转了两圈,贺绥心里掐算着方位,准备放几张三角守护符以备不测。

    谁知刚转到大厅门口,竟是遇见了许久不见完全被贺绥忘掉的柳依依,“阿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