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刚回来的时候是吓一跳，后来就好了。”
就是他把身边人吓得不轻，这会儿手机就响了，是原磊：“在医院了吗？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厉枭的语气很平静，原磊却问。
“你现在哪里？附近的医院几楼来着？”
“没，我出医院了，在附近一家KTV门口。”
厉枭的回答让原磊愣住了：“KTV？你吐完还有力气去唱歌吗？”
他的声音有点大，估计是吓着了，唐柳忍不住想笑。
见她抿着唇拼命忍笑，厉枭伸手捏了捏唐柳的脸颊，一边回答：“当然没力气，我是过来接人。”
“接谁？你都不舒服了，还要去接人？”原磊还以为是哪个亲戚朋友有急事让厉枭去接，其实他可以叫别人的，肯定是不好意思拒绝：“我说你啊，要拒绝的时候就果断点……”
“不是，是女友，就这样，我先挂了。”原磊还没反应过来，厉枭就果断挂上电话。
唐柳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还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继续之前的话题：“余茂不记得阮灵了，是阮灵没回来，还是两人原本就没交集，在明天才有？”
“那我们是不是回学校，找一下这个阮灵？”
厉枭也是这个打算：“嗯，回去找找看。就不知道如果找到人，阮灵会不会说真话。”
唐柳皱眉，也觉得之前跟阮灵打交道，看着这女生挺好的，其实满嘴谎言，根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想要回去学校要跟阮灵再次打交道，唐柳就有点怂了。
厉枭牵住她的手去路边打车：“别怕，有我陪着你。”
他有点后悔之前让阮灵留下来陪着唐柳，不然唐柳也不会出事。
唐柳反手捏了捏厉枭的掌心，看出他眼里的懊恼：“过去的事就别想了，你又不是未卜先知，根本不知道阮灵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别说只打了两个照面的厉枭，就是唐柳自己跟阮灵聊了半个小时都没能看出一丁点的不妥来。
要是看出来，她就不会傻乎乎跟着阮灵下楼去人工湖，然后把自己淹死了。
他们很快打车回到大学，直奔艺术学院：“之前余茂提过，阮灵好笑是舞蹈系的？”
厉枭一路问过去，顿时头疼了：“舞蹈系有五个班。”
他第一次知道母校的舞蹈系居然这么好，今年招生的人数也太多了吧！
唐柳也吓了一跳：“五个班？一个班多少人？”
“都是小班，每个班二十个人。”
厉枭也没办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继续一路问过去。
只是五个班都问了一遍，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阮灵是谁。
“会不会不是一届的，之前也没特意确定过。”唐柳想着如果不是同一届，也有这个可能。
厉枭却摇头了：“舞蹈系是一起上课的，因为前面两届的学生不多。”
唐柳感觉后背有点凉意：“所以学校里根本没有阮灵这个人？还是她消失了，所以没人记得？”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厉枭却分析说：“很可能是阮灵说谎，根本就不是舞蹈系的，这是告诉余茂，他就相信了。”
很可能是其他院系，随便说一个来糊弄余茂的。
“也是，毕竟余茂不可能特地跑去舞蹈系看阮灵是不是真的在这个专业。”
一般人也不会说谎，说到底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只是专业而已。
“学校那么大，我们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找吧？”那么多院系，从哪里找起？
厉枭却拿出手机，打开了校园网：“可以发帖子试试，应该很快会找到人。”
唐柳瞪大眼，对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最方便的办法？
“那刚才我们就该在校网里问，就不用一路问人了。”
厉枭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想到，就是刚才突然想起来的。”
他低头编写好帖子发出去，也不打算干等，就问：“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出结果。”
“要吃，刚才在KTV就叫了小吃，我一口没吃就出来了。”唐柳摸摸肚子，好像有点饿，也不知道今天究竟吃饭没有。
每天都过得糊里糊涂的，死的次数多了，她发现自己都慢慢学会淡定起来的。
“就去咖啡厅，说不定还能遇到你的粉丝。”唐柳想到那天跟厉枭过去，就遇到那个喜欢厉枭叫路茵的女生。
厉枭被调侃了也不恼，笑着带她过去了，没想到真让唐柳说中，又遇到路茵了。
路茵看到厉枭也特别惊喜，嘴角刚笑了一点，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唐柳，这女生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每次遇到厉枭都带着她？
两人之间的举止和眼神比之前更加亲密，估计是感情更进一步了。
路茵有点难过，身边的男服务生赶紧越过她先去给厉枭和唐柳点餐，免得路茵跑过来发难：“两位要点什么？”
厉枭直接帮唐柳点了喜欢的热可可和蛋糕，唐柳给他点了咖啡。
男服务生看他们互相给对方点餐，就知道两人确认了关系而且在一起了。
显然路茵毫无希望，他连上餐点的活都包圆了，被路茵砸了好几个白眼。
唐柳看着那个男服务生一脸无奈的样子，小声对厉枭说：“那个男生对路茵有意思。”
厉枭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唐柳摇头晃脑说：“没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那个男生的目光每隔一会就会不由自主落在路茵身上的。”
很可能连男生自己都没发现，但是旁观者就能看得很明白。
厉枭笑了：“那在别人眼里，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唐柳喝着热可可差点呛着了：“应该能看出来的吧……”
她说得含糊，其实那个男生如果不是看出来了，也不会呛在路茵之前过来点餐送餐的。
厉枭点点头：“如果他们没看出来，那是我们不够明显了。”
唐柳无语，他还想怎么明显，当众来个长长的法式热吻吗？
她吃完黑森林蛋糕，厉枭在校园网的帖子就收到一大串的回复。
唐柳凑过去看着他的手机有点吃惊：“你很少上校园网吗，怎么那些人……特别热情？”
说热情都算含蓄了，应该叫疯狂才对。
厉枭点头：“我很少上去，除非有需要，最多三次。”
唐柳更加不可思议了，他的召唤力真可怕，发帖子前后最多十分钟，点击已经爆了，还在不停增加。
回复里都是各种表白和合照的，厉枭翻了几页就有点不耐烦了，根本就没找到实际性的回复。
倒是男服务生刷到帖子，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路茵去看：“这个叫阮灵的，我记得你提起过？”
路茵凑过去看了，就跑去厉枭的桌子那边说：“这个阮灵我知道，是跟我同一届的。”
唐柳没想到千辛万苦找人，最后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的宿舍在哪里你知道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的是唐柳，路茵有点不太情愿的回答，却还是盯着厉枭说的：“阮灵是隔壁宿舍的，很少回来住，是个挺倒霉的人。”
“倒霉？”厉枭疑惑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就听路茵解释。
“之前听说她爸心脏病发送医院，她赶回家拿钱，谁知道家里着火，她妈烧成重伤，家里的存折啊钱之类的都烧成灰烬。她爸还喜欢现金，不喜欢存很多钱在银行卡里。除了阮灵的卡上有生活费，也就一千多，用的差不多了，出这样的事就交不起药费。”
别说药费，住院费都要交不起。
唐柳听到这里，对阮灵开始同情了：“后来呢，找亲戚朋友借钱吗？”
路茵看了她一眼：“借了个遍，班里还搞了个筹款活动，筹了几千块给她应急。”
真的只能应急，暂时有个住院费，不至于爸妈都被赶出来。
“但是她爸妈都在抢救，这点钱根本做不了什么。”
唐柳想到阮灵如果跟他们一样，那么几天后就死了。
死了的话，谁来给她爸妈交医药费？
没有谁比阮灵更想时间倒退，回到她爸妈出事的那一天了吧？
厉枭问：“她爸妈出事是什么时候？”
路茵摇头，不太确定地说：“具体时间我忘了，就前几天吧。”
男服务生在一旁用手机查了新闻：“就在大前天，她这几天应该都在医院，没来学校的。”
“不，我今天还看见她到学校来上课了。”这种时候还来上课，路茵不知道该说阮灵坚强，还是太爱学习了。
厉枭也觉得奇怪，既然爸妈都在医院抢救，阮灵怎么还来学校上课？
“今天还来过？什么时候？”
“四点的课，五点就走了。”
听见路茵的回答，厉枭看了眼时间，是五点二十分。
“她应该没走远，我们去建筑学院那边看看。”
实在不行，他们就只能去医院找人了。
“等下，帖子里有人说刚才在建筑学校的老师办公室外面看见阮灵了。”男服务生指着帖子最新的一个回复，上面还拍了一张照片，是阮灵的侧影，只露出小半张脸来，唐柳一眼就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