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恶魔只觉得自己舌头上好似最大的甜味与最大的苦味交织而成，那种感觉复杂到本来脾气秉性很好的他都忍不住想要打人，但还是忍下了火气。

    【什么事情啊？居然让你发如此大火的状况？】知识恶魔又掉了个头，望向了那“王子与圣女的爱情故事（现场版）”。

    【我问你啊，你是不是有很多个契约者？】我怒气冲冲地问道。

    知识恶魔稳下了心态，悠然自得地说：【是这样没错，一般来说越有本事的恶魔就会有更多的契约者，只是不同恶魔的业务不一样，一般来说我们知识类的恶魔拥有的契约者是同等级里最多的。】

    我略微压下来了怒火，疑惑道：【不同恶魔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区别的吗？】

    知识恶魔又被画面上的“王子圣女甜到腻味的剧情”恶心到了，又掉了个面，这让一起看的博学者奇怪地问：

    “他们二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是这边有事情要做，作为魔界之主的恶魔可是很忙的。”知恶魔回答了这边之后，接着说：【这些与你没有关系吧，趁本魔王还算高兴，你就说说你的牢骚吧。】

    博学者凝视了一下面前投影屏上的互相“啊~”的喂食场景，还有之前知识恶魔非常高兴地主动要求看他们的后续发展，本来冰冷无比的面容扭曲在了一起。

    但最后还是没有去理那个不务正业的魔界之主，观赏着面前甜到发腻的互相喂食场景。

    【行吧，不说就不说，就是如果你的作用在契约者之上的话，最后契约者获得的荣耀与功勋是算你的还是他的。】我感觉自己的怒意又上了那不存在的头里。

    知识恶魔毫不犹豫道：【理论上算是我的，不如说以他们的请求频率与递进关系的话，几乎全部都是我的功劳。但是我并不打算以好名声流传下去，那样没有什么作用的。】

    我略冷静了下来，【看起来你们恶魔确实和人完全不一样啊，那如果换在同一位置的话，变成人来替代同样的境遇呢？】

    【哦？看来你明白作为系统的人的悲哀了呢。】知识恶魔咧开了嘴，似乎要咧到了耳朵根部，感觉到猎物要上钩了，【一般人肯定是不会忍得了寂寞的，他们如果没有得到应该有的荣誉的话，很多人都是拼死保护自己所应得的荣誉。】

    【是吧是吧，那你说说看，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解开了束缚，迅速地将自己对于系统流的一些共性和自己所看到的现象传递了过去。

    知识恶魔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故事，完全忘记了另外那边的恋爱故事与博学者。

    博学者满脸疑惑：之前不是他因为无聊才会来看这个甜腻的爱情故事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以魔界之主的见识来说，很少有东西能引得他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博学者感觉自己的见识越来越不足了，开始感觉到了焦躁不安，但却没有什么办法，等其谈完之后，再询问吧——于是博学者继续聚精会神的研究着面前的投影屏里的内容。

    里面，白面王子正睡在圣女的丰润的大腿之上，两人甜腻腻地互相对视着，脸颊上都布满了幸福的红晕。

    时间慢慢经过着，我终于将那大得令人费解的讯息传输了出去，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记得如此清晰。

    知识恶魔听完后，完全没有任何理解障碍地接受了。

    之后，他本体所在的宽阔华美的大殿闪烁着无比纯粹的黑色光芒后，他手里出现了一本书。

    他略略沉思之后，给这本书取了个名字《懒惰的奥义》，然后随手一丢，那本书就按照他的意志飞到了一个装得已经很满的书架里了。

    而我在传输完了之后，自己也几乎完整地回顾了一下那些，现在看起来诡异无比的小说之后，有些迟疑地问：【你有什么想法？作为恶魔的想法。】

    知识恶魔悠悠然道：【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人类社会发展到比较高层次了的必然情况之一。】

    我立刻问道：【难道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

    【嗯，你给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象确实很有意思，但你确定要用来交换那些你完全用不上的知识吗？】知识恶魔的问话非常有“顾客至上”的理念。

    此刻我的心中被烦闷、烦躁、愤怒所充斥着，但很神奇的是这些**并并没有再次有扩散开来的趋势，所以我也并没有打算使用【众生平等】加特林菩萨。

    完全用不上吗？确实如此，这些问题都是一些领导人层次甚至可以说是思想家才会去考虑的东西吧。

    但我只是一个卑微弱小的人，甚至可能是和那些纯粹工具一样的系统的命运吧。

    【不了，那些知识确实对我没有用，说说你对这些知识的看法吧。】我郁闷地说道。

    知识恶魔面上的笑容更甚了，邪魅的帅气面庞上布满了更显邪恶的笑容，一根无比锋锐的尖角看起来格外亮闪。

    博学者时不时在观察着知识恶魔的面部表情，此刻看到其面部表情变化如此之大，开始对之后要不要询问此事产生了无比纠结的心情，看着投影屏上的甜蜜故事的心也有些乱了。

    【虽然对人来说没有用，但如果成为恶魔的话，那不是就有用了，而且你提供的这些知识，不仅可以让我给你一个成为恶魔的机会，还能得到很多你难以想象的好处。】知识恶魔诱惑道。

    【什么？】我无比震惊。

    【你不好奇为什么恶魔会和你们人类长得很像吗？】知识恶魔满面春风地说。

    我当机立断地将自己身上暂留的所有**超度掉，恢复了冷静后，冷冷问道：【肯定有什么代价的吧，不然恶魔的传说不会如此稀少的。】

    【每个恶魔界的恶魔数量都是有上限的，具体原因不能说，得你成为恶魔之后才能告诉你。】知识恶魔得意无比，【至于说代价嘛，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与人不再相同，无法对人类产生什么感情与**，按人类的说法，就是以后只会忠于自己。】

    【能有身体的是吗？是这样的吧？】我焦急地吼道，但转手又把“焦急”超度掉了。

    【那是自然，没有一个合格的**可是无法降低人类的敌意，而且还有不同的款式供你选择。】知识恶魔感觉自己钓的鱼快要咬钩了。

    我此刻因为之前的不满以及对拥有身体的渴望，心中无比矛盾，简直想要把自己不存在的手指甲给咬秃了。

    但很快就自行平复了下来，想到了那个从来不会嫌弃自己的搭档，深呼吸（?）了一下，平淡道：【不用了，我已经拥有获得身体的方法了，只需要解答我的疑惑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知识恶魔保持笑容，心道：只怕你没有第一次，只要有了第一次，那就会有无数次，如果拥有这么一个新恶魔的话，那么对扩展业务范围应该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那个可只是一个虚假的身体，而成为恶魔不仅能拥有真的身体，还能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妙用哦，要不要看看？】知识恶魔开始传递起了信息。

    我面对着传输过来的信息，略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了接受，因为至少现在来看，恶魔确实都是很讲诚信的商人模样。

    这是？

    我接受了信息之后，震惊掉了那么不存在的下巴，但里面的恶魔等级关系也极为严苛，次生恶魔完全没有办法违背原始恶魔的命令。

    我立刻道：【你将这些全部发过来，是不是不太好？】

    知识恶魔答：【没有什么地方不太好的，成为恶魔如果不是纯粹自愿的话，最后会对我的利益产生危害的，恶魔可不想要一个必然会逃走的手下。】

    接下来便是知识恶魔对“系统流”或类似的套路的评价后，结束了这次十分长的对话。

    我听完后，怔怔地思考着，我似乎对自己是人的这个事实完全没有实感，直到——我不再做人的时刻，才算是终于理解了部分有关人的一部分。

    当人们将什么东西当成了工具的话，就不会再对工具本身产生太多感情，所以即便是“系统”才是实质上的主角，人们也常常会忽视掉其存在是多么的不合常理、不可思议。

    “真正的主角往往都是被忽略掉的那些。”他是这么说的。

    现在的我十分向往以前的生活，那些平凡普通的日子，拥有着身体才能够重新做人，获得那些应该属于自己的，而不是仅仅成为一个光鲜亮丽却完全不会被人所注意到的工具。

    工具人，我想到了这个词，极度的无言中，以前的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工具人吧，只是此刻的我完全没有了当时的调侃意味，只是满满的难过与不舍。

    另一边，知识恶魔完成了通讯，回头继续看向了“王子与圣女的爱情故事”，虽然还是有些甜到发腻，但现在来说，感觉还算可以吧。

    一旁还是冷清无比的房间，以及不再冷着脸的博学者，踌躇了一会后，淡淡道：“难道遇到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了吗？作为魔界之主，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人感觉到发自真心的开心吗？”

    “我得到了一份十分有趣的知识，是那种能减缓他们膨胀速率的知识，真得让我分外高兴啊！”知识恶魔挑了挑眉，依然平淡道。

    博学者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下来，平淡道：“那可真是非常好的消息啊，你们的业务可以做得时间更长了，有幸听一听吗？”

    知识恶魔点点头道：“说来，和你也有很大的关系，就是你的那个‘特殊技法’有关，是叫‘巧思之笔’吧？”

    博学者眉头紧锁，那种特殊技法看起来几乎只有增进修为的能力，“巧思之笔”的主要能力是能够一定时间内自由控制笔的能力，但在系统界的话，笔根本毫无作用

    略一沉吟后，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一说吧，我也想要让它的能力发挥出来。”

    知识恶魔感觉此刻知识见长，但却平淡地讲述着那些从超凡恶魔得来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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